不然,蘇家被偷光了,她怎麼還有一床破被褥。
想到她的東西連小偷都嫌棄,心中不由得暗暗發笑。
看到蘇黎雲冇有說話,似乎在享受著自己獨特的美食,她又恨恨地道:“你等著,回去我就給小雨寫信,告訴她你是個小偷,哦……”
隨著一聲低呼,接著,王馥琳的脖頸間便被卡了一隻瘦手。
猶如鋼鐵似的,生硬而冰涼。
隻見蘇黎雲靠在她的跟前,一雙眼睛似要殺人一般,隨即加大了手指的力道。
使得王馥琳的聲音全都卡在了喉嚨。
“你太吵了,說了彆惹我,聽到冇有!”
那瘦手就像是一個鐵爪一般,卡得她喉嚨生疼生疼的,到現在,她才清楚地感到原來的小可憐是真的不好惹。
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來。
隻機械似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而對麵的兩個女孩,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又默默地低下了頭。
一時間,她們這小小的座位區間詭異般的寂靜,到此,蘇黎雲才慢慢地鬆開了手,繼續緩慢地在咀嚼著她手中的肉乾。
王馥琳的臉帶著驚恐,一下子就瑟縮在了角落,再也不敢出言挑釁。
相信自己再多說一句,眼前的女孩,是真的要殺人了。
到此,蘇黎雲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漫長的火車在‘叮哐叮哐’中緩慢地前行著,一路無話,到第三日清早的時候,他們總算在一個小車站下了車。
淅淅瀝瀝的小雨,就像是進行著某種歡迎儀式,輕飄飄地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到此,蘇黎雲才恍然想起,她這次下鄉的地方,是南方一個偏遠的鄉村。
幾十個青年男女,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下了車,唯有蘇黎雲的包袱輕飄飄的,隻裝了一床破爛的被褥,和夾在中間的一身換洗衣衫。
王馥琳拖著三個碩大的包袱,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掛上了泥水。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蘇黎雲後,也不敢多說什麼,於是可憐兮兮地看向了一旁的鄭同。
然而鄭同在自己背了兩包行李包的情況下,又幫王馥琳分擔了一個包。
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兩大包行李,全都漂浮著一層的濕氣。
一眾人的臉都綠了。
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青年領隊喊道:“來,我們點一下名,一會去白林縣坐車。”
他們這一行人大約分了三組,分發到不同的地方。
而與他們一同去下一個鄉鎮公社的,就隻剩下十七人了,很不幸的是王馥琳還有那圓臉女孩,包括清冷的麻花辮子,和鄭同都與他們同行。
一輛早已準備好的小型汽車,早已停在了路邊,在經過兩個小時搖搖晃晃的路程之後。
就來到了那所謂的七裡橋鄉鎮公社。
綿綿的小雨跟隨在一眾人的身後。
等他們把包袱全都拎下車的時候,麵對的依舊是濕漉漉的飄雨。
下鄉知青大多從北麵的京都,或京都周圍的省城過來的,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在他們下車的刹那,那小汽車迅速揚長而去。
圓臉女孩帶著哭腔說道:“這什麼鬼天氣啊,我的衣服被子全濕/了,晚上要怎麼睡覺啊。”
少數帶著雨衣的,緊緊地把被子抱在了懷中。
一處破爛的三間瓦房屋簷下。
站起來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子,打著把黑色的雨傘,朝著他們招了招手道:“你們是來七裡橋下鄉的知青吧,快到屋簷下躲躲雨!”
眾人都木木地點了點頭。
屋簷很窄,加上後麵敞開的一間廳房,也容納不了這麼多人。
那男子也不介意,朝著一旁蹲在屋簷下,就像是打量牲口似的幾個漢子喊道:“林大隊、梁大隊,你們過來把人分一下。”
據說七裡橋鄉鎮公社管轄著大約十七個生產大隊,按理說這十七個人,一個村大隊領回去一個就得了。
但這些年來,每年都會送些知青來下鄉,有時三五個,有時七八個。
因此七裡橋鄉鎮公社乾脆把來的人集中分配,今年這個村大隊分幾個,明年那個村大隊分幾個,眼看周圍的幾個村都分得差不多了。
這不,瞧這一次的來人總共十七人,就全都分到最偏遠的三個村大隊去。
槐花村林大隊長林成軍一臉地嫌棄,看著十七個跟白斬雞似的青年,嘟囔著道:“反正都乾不了什麼活,隨便分吧。”
隔壁村梁家嶺的梁大隊卻道:“那不成,前年你們大隊得了兩個娃子,我那裡分了兩個成天哭喪個臉的女娃,今年得換一下。”
說完,便毫不客氣地點了四個男知青。
總共十七人,十個男知青,七個女知青。
被梁家嶺一下子點走了四個男知青,那就隻剩六個了。
另一個劉家灣也不甘示弱,也跟著點了四個男知青,這樣下去就剩下兩個了。
槐花村林大隊長林成軍,就把這兩個弱雞也扒拉到了一邊,包括瘦小的鄭同也跟了過來。
再看向剩下的七個女知青,大家都不吭聲。
眾所周知,每個鄉村大隊就那麼多點地,糧食有限,多幾個人也乾不出多餘的糧食出來。
接納這些知青,不管出工多少,都是要分走老百姓的食物,槐花村林大隊長倒不介意多幾個女娃子。
反正她們乾的活少,掙的工分就少,那麼就會少分糧食。
至於餓不餓得死,反正城裡來的娃有錢,自己買去。
見到幾個鄉巴佬如此重男輕女,王馥琳一臉憤憤地道:“我們是來下鄉建設農村的,不是商品,任由你們挑來選去的。”
三個老狐狸村長都無所謂的笑了。
梁大隊大聲地道:“你們怎麼建設,會種地插秧、會挑大糞、分得清韭菜和蒜苗嗎?”
“我,我……”王馥琳氣得眼眶通紅,沉甸甸的包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加上風雨的吹打,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我們會讀書,會算術,會教你們的孩子認字,讓他們不變成文盲。”
“哈哈哈!”三個大隊長全都笑了。
當年第一批知青下鄉時,他們也曾有過期望,對待他們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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