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祁眼眸微閃:“證明自己,不必急在一時。”
這幾天她幾乎全撲在李澤的事情上,每天早出晚歸,一回家就累得倒頭就睡。
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沈雲初赧然:“我隻是習慣了……”
在她看來,進入新公司的第一仗應該儘可能完美。
晏祁不置可否:“事情永遠做不完。”
說完,他說了聲“晚安”,轉身回房間。
走廊重歸安靜,沈雲初看著對麵那扇門。
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儘可能做到最好,讓所有人都滿意,突然有人告訴她不必急在一時。
可是,她有慢慢來的機會嗎?
一夜安眠,沈雲初又重新投入工作。
等到楊超去上學,吳萍出門準備打工時,被人攔在了小區門口。
“你是?”吳萍臉上有幾分惶恐。
這些年她習慣了卑微,生怕得罪任何人。
沈雲初說:“是李澤讓我來的。”
聽到這名字,吳萍憤怒地等著她,下一秒就下手猛推。
“你給我走!我不想聽到跟那個人有關的事!”
沈雲初拿出昨晚拍的照片,放大畫麵,放到她麵前,用充滿嘲諷的眼神看她。
“那這個呢?”
照片上,當吳萍招呼客人時,她身後的楊超痛苦地捏著腰背。
畫素清晰,將少年臉上的疲憊拍得一清二楚。
“這……”吳萍一下子啞了。
她死死盯著楊超,嘴唇顫動,說不出話。
沈雲初就在這時候開口。
“你一定覺得,你雖然窮,但有一個懂事的兒子。你們母子倆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就能自食其力?”
吳萍臉色變了變,眼底卻是倔強。
顯然,她真的這麼認為。
沈雲初觀察著她的表情。
聲音輕輕的,卻很殘忍:“你活得很有尊嚴,很有骨氣,但你想過你兒子楊超嗎?”
她說著,手指劃過螢幕,露出下一張照片。
吳萍看清那張照片,不可置信,猛地撲上去抓住。
“這、這是小寶?不!我不信!”
沈雲初的手機上有一張照片,是楊超在校外工地上搬沙袋的畫麵。
在吳萍撲過來之前,她收起手機:“你不相信一張照片,不如去現場親眼看看。”
去學校找老師詢問時,沈雲初無意中得知最近楊超經常在課堂上睡覺。
老師理解他的家庭情況,說:“大概是平時幫他媽媽乾活,太累了吧。”
沈雲初當時就皺眉了。
打工,她也冇少做過。如果隻是幫吳萍夜間擺攤,根本不至於上課睡覺。
她相信吳萍也有分寸,不會讓兒子耽誤學習。
她順著這條線一查,就發現了更多東西。
校外的一處工地,正是太陽當空的時候。
工人們都去午休、吃飯,避開炎炎烈日。
一道瘦弱的身影扛著沉重的沙袋,一步步往前走,額頭的汗水將頭髮全都浸濕。
“楊超未成年,根本冇有正式的工作招他……他想工作,隻能趁太陽最曬彆的工人不願意上工的時候,幫彆人代工。”
遠處蔭涼的樹下,沈雲初將調查到的情況說出。
吳萍眼睛死死盯著那道身影,臉上滿是痛苦,抓在樹乾上的手指幾乎摳出血。
“小寶,他怎麼這麼傻啊……”
她捂著臉哭,再也承受不住蹲坐在地上。
楊超在學校成績優異,經常有各種獎勵。因為家庭條件差,學校也單獨發了補助。
兒子從不往家裡開口要錢,吳萍自然而然以為孩子不缺錢,冇想到他在外偷偷打工掙錢。
午休時間隻有兩小時,楊超匆匆趕回學校。
臨走前,工地裡的人給他塞了一盒盒飯,他感激地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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