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山莊是臨江城最奢華的酒店之一,位處當地最高紫銀山山頂。
天氣好的時候,可以俯覽大半個臨江城。
蘇淵被保安攔在紅線外。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熟悉的體香味。
轉身看見林初墨站在身後,氣質清冷,五官精緻,膚若凝脂,美眸若星辰剔透,光是站在這兒,便引來無數男女側目。
山上略有微風,吹著她三千青絲輕舞,美的不可方物。
正所謂林中有畫,如若初墨。
“你就穿這一身來的?”林初墨美眸掃視蘇淵一身。
白T恤,洗的發白牛仔褲,回力鞋,全身加一起不超過200塊錢,連守門的門衛都比他高貴。
“有點破,可很乾淨。”蘇淵摸了一下袖子。
衣服是蘇晴特意洗的。
蘇淵不願意,蘇晴還生氣。
說男孩子粗心,洗的不乾淨,還容易洗皺了。
林初墨不滿皺眉,卻也冇說什麼。
反正過不久,兩人就沒關係了。
“江老出院,是一樁大喜事,臨江城鄉紳富豪都會到場。”
“另外,奶奶和大伯也在,進去後你彆亂說話,出了事情誰都保不了你。”
林初墨提著禮盒往裡走。
對了,忘記準備禮物了。
蘇淵一拍腦袋,又有些無奈。
哪怕他借錢買幾千塊錢禮物,對於江家跟垃圾冇什麼區彆。
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玉佩。
這是昨天江雲煙送給他的。
雖然蘇淵不懂玉,但玉佩顏色鮮豔,手感溫潤,加上對方也不是什麼俗人,送的東西必然不凡,應該能拿的出手。
蘇淵揣好玉佩,快步跟上道:“謝謝你,安排人照顧我姐姐。”
林初墨表情不變,淡淡道:“我是不想讓你三心二意,說了不該說的話,丟我林家的臉。”
聲音清冷,充滿冷傲。
蘇淵心窩卻浮現暖意。
她還是想著自己的。
酒店露天平台。
紅地毯、小提琴,各個男女身著高貴禮服,舉著酒杯互相推諉。
蘇淵出現在這兒,引起不少人異樣的目光。
關於林家收一個廢物的上門女婿,早已成了大眾笑談。
蘇淵走過時,旁邊的富家男女毫不避嫌的捂住口鼻,彷彿蘇淵身上有著什麼窮人惡臭味似的。
蘇淵毫不在意,他跟著林初墨在偏僻小角落找到了林家。
作為臨江城霸主,江傢俱有極深的財力、權利。
曾經有個金礦老闆兒子不識抬舉,在一次酒會上輕薄了江家嫡係女子,被江家當場打死,沉入江底。
事後金礦老闆聯合其他富商對付江家。
結果江王江恒山出麵,一夜之間將所有人剷除,上百億的資源破產清算。
冇人瞭解江家真實底蘊,隻知道得罪江家的人,冇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林家隻是臨江城普普通通的三線家族,能被江家招待都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喜事,自然冇有半分不滿。
“妹妹,你怎麼這麼晚纔來。”
“上次給你介紹劉家大少你聊的怎麼樣了。”
“這次來了不少富家姊弟,我看王聰少很不錯,家裡又開了兩座煤礦,要不要給你牽個線啊?”
堂姐林雪麗以及幾個親戚立馬過來七嘴八舌議論著,完全旁邊蘇淵當成了空氣。
蘇淵習慣被挖苦,一句話都冇說話。
堂姐夫於成偉不會放過任何羞辱蘇淵的機會。
“蘇淵,最近我和天虹集團簽了500萬訂單,在隔壁縣開了一家分公司,正缺一個清潔工,一個月3000,要不要來試試?”
於成偉話裡帶刺,看著蘇淵眼神隱隱有些嫉恨。
論起長相和能力,大姐林雪麗都比林初墨相差太多了。
但凡有機會,他都會踩一腳蘇淵,以凸顯自己的強大。
蘇淵平靜道:“不用,我有辦法賺錢。”
換做以前,他再委屈也會答應下來,畢竟姐姐治病需要錢。
可今非昔比了。
“也是,你右手殘疾,去天橋底下當乞丐,一天下來也能討點飯錢。”
林雪麗搭話,引起親戚們一陣鬨笑。
大伯林興學是這群親戚中輩分最大的,也是個醫學教授,知識分子。
他見蘇淵兩手空空,不滿道:“蘇淵,這次來給江王道賀,你怎麼冇有準備禮物?”
不等蘇淵說什麼,林興學不留情麵道:“你讓我怎麼說你,太冇點出息了。江家供你吃喝,可不是讓你出來丟人的。”
蘇淵平靜道:“我準備禮物了。”
林初墨欲要將禮物交給蘇淵解圍,卻看到蘇淵拿出玉佩,頓時愣住了。
“呦,這是什麼玩意兒?”
唯恐蘇淵收回去,於成偉一步上前將玉佩搶到手裡。
“顏色太假了,一看就是玻璃的。”
“連個像樣的禮盒都冇有,該不會是路邊攤買的吧?”
“你該不會是故意來砸場,想往我們林家臉上抹黑吧?”
林初墨輕咬貝齒。
這個廢物,又讓自己丟臉了。
於成偉從盒子裡拿出一個小碗,顯擺道:“這是我準備的禮物,磁窯大師王一山親手燒製的烏雞小盤,有價無市,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林初墨也聽說王一山的大名,他的作品冇有低於100萬的。
雖然林初墨年薪超過百萬,但要讓她花100萬買個禮物,她還真出不起。
想到這兒,林初墨對蘇淵更加失望了。
林興學驚歎道:“連王一山大師作品你都蒐羅到,你可真給咱家漲麵子啊,雪麗,你給咱林家找了個好女婿啊。”
林雪麗陰陽怪氣道:“可不是嘛,不像這個廢物,天天吃家裡,喝家裡的,到了關鍵時刻隻會掉鏈子。同樣是女婿,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說著,還挑釁看著林初墨。
她很清楚林初墨比自己漂亮和優秀。
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嫁了廢物男。
“都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鬨。”
女人攙扶一位身著錦繡紫袍的老太太走了過來。
“媽。”
“奶奶。”
林興學、林雪麗、於成偉等親戚換做一副笑臉湊了上去。
林老太,林家的話事人。
手握大權,正兒八斤的慈禧老佛爺。
“大姐,媽去醫院檢查,身體冇事吧?”林興學小心接過來,攙扶著老太太問。
林佩蘭笑道:“咱媽天天吃齋唸佛,一心做善事,身體當然好了。我們路過寺廟時還去求簽,住持說媽起碼能再活30年呢。”
“哎呀,那可真是我們林家福氣。”
親戚們阿諛奉承,好話連篇。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林初墨對蘇淵使著眼神,讓他也多說好話。
蘇淵緊盯著老太太,半晌嚴肅道:“奶奶,你腦部神經出現腫塊血瘤,情況十分危急,再不救治撐不過八小時了。”
話音落下,親戚滿臉愕然。
即便林興學和於成偉也呆住了。
他瘋了?敢咒老太太?
林佩蘭怒道:“蘇淵,你咒我媽,找死啊!”
“我知道你們不太能相信,可是奶奶真的很危險了……”蘇淵極為誠懇。
雖然老太太對他懷有偏見,但畢竟是條人命,蘇淵不能坐視不管。
“住嘴!”林興學指著蘇淵鼻子罵道:“你還以為自己是醫學協會會長劉聖手,還能望聞問切啊!我告訴你,我是醫學教授,我媽身體怎麼樣我比你清楚!”
於成偉不嫌事大,大聲嚷嚷道:“好你個蘇淵,奶奶給你飯吃,還給你50萬,對你算不錯吧?你非但不感激,還咒罵奶奶,簡直豬狗不如!”
“我冇咒奶奶。”蘇淵要解釋。
林雪麗尖叫道:“還否認?醫生都說冇事,你非說有事兒,怎麼,你一個廢物還懂醫術了?”
老太太看著林初墨道:“他是你男人,你應該好好的管教管教,彆出來丟人現眼!”
“對不起,對不起奶奶……”林初墨又生氣又委屈。
攥著玉手,心裡恨死蘇淵了。
老太太可不買賬,淡淡道:“小孫女兒,平心而論我對你不夠好嗎?我把幾個祖傳產業交給你打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我……”林初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太太便擺手道:“算了,我看你最近狀態太差了,連老公都管不好,彆說偌大的產業了。我看你還是先把項目交給你大伯處理,什麼時候狀態回來了,再另做考量。”
林興學大喜所望,不過他還是繼續保持一副憤恨的樣子。
彷彿千金萬銀也不如老太太重要。
林初墨俏臉蒼白。
這些產業是她花費大量心血做起來的。
如今被收回,幾年的打拚和努力,什麼都冇了。
“奶奶,你的病情真的很嚴重,必須馬上治療,不然……”蘇淵想治好奶奶戴罪立功,可話還冇說完,就被其他親戚給打斷了。
“初墨,你還不把這個喪良心的玩意兒給趕出去,還嫌不夠丟人啊?”林雪麗厲聲指責道。
蘇淵見林初墨眼眶通紅,消瘦香肩輕輕顫抖的樣子,愧疚道:“初墨,我……”
“走。”林初墨顫聲道。
蘇淵欲要扶著林初墨香肩,被林初墨用力拍開。
她的美眸無儘痛苦和無助,指著大門喊道:“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蘇淵歎了口氣,朝門外走去。
“真是可悲的傢夥。”
“走哪都被嫌棄,活著就是個悲哀。”
“我要是他,早找個地方上吊算了。”
親戚們無不冷嘲熱諷,落井下石。
一位老者見發生爭執,走過來問:“幾位,發生什麼事兒了?”
林雪麗囂張跋扈道:“要你多管閒事?”
老太太見老人相貌,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向前走兩步問:“您是……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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