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如一把鋒利的鐮刀,割破蒼茫夜空。
“咚、咚……”
A市郊外的一個下水道井蓋下,傳來劇烈的敲擊聲。井蓋不停震動,最終被什麼東西敲開。
一隻滿是血汙的斷臂爬了出來。
緊接著,另一隻斷手也爬了出來。
小腿、大腿、被開膛破肚的軀乾、七零八落的內臟……
它們一個個從肮臟汙穢的下水道裡跳了出來。
最後,一個滿臉血汙的人頭彈射出來,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斷臂旁。
“我的身體呢?我的身體呢?”
人頭嘴裡瘋魔的反覆唸叨同一句話,斷臂慢慢將七零八落的肢體拚起來。
散落的五臟六腑,被它亂七八糟的塞進肚皮裡。但肚皮的口子太大,內臟總往外掉,它隻好雙手捂住肚皮,避免內臟掉出來。
“要、把身體、縫起來。”
它腦袋半掛在脖子上,整個身體歪七扭八,慢吞吞朝著市區走去。
……
碧水小區。
保安在保安亭裡昏昏欲睡,他費了好大勁才迫使自己睜開眼彆睡著。
突然,保安餘光瞥見一個人影,那人穿的破破爛爛,好像深夜遊蕩的乞丐。
保安冇好氣嚷了一聲:“不是業主不讓進。”
那人僵硬的歪頭,腦袋砰的掉在地上。
地上的腦袋張了張嘴,露出染血的大白牙,發出有些尖銳的女聲。
“我、找我閨蜜。”
“死人了……頭說話了……鬼……”
資訊量太大,保安一時不知道該震驚哪個,最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女屍把腦袋撿起來,重新歪七扭八的卡在脖子上,慢吞吞走進小區。
“叮咚——”
門鈴聲音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好半天,門內傳來拖鞋踩在地上由遠到近的聲音。
下一刻,門被從裡打開。
雲見月穿著海綿寶寶睡衣,睡眼惺忪的和女屍麵麵相覷。
女屍歪著頭,血呼哧呼哧往地上淌,雙手緊緊抱著肚皮,紅彤彤的腰子還是漏了半個在外麵。
“起猛了,看到喪屍了。”
“啪!”
雲見月猛地關上門,關門力道太大,把女屍腦袋震飛。腦袋飛出去,啪嘰一聲撞在門上,又掉在地上。
女屍動作僵硬,幽怨的把腦袋重新插回脖子上,張了張嘴,語調陰森悠長。
“雲——見——月——”
下一刻,緊閉的大門猛地被推開。
“陸長雪?”
辨識了好半天,雲見月確定眼前這個頭髮打結掛在臉上、大半張臉都是血跡、渾身上下拚湊錯位的女屍是自己閨蜜陸長雪。
“你媽的死了還來嚇我?親生的閨蜜是吧?”雲見月冇好氣的去拉陸長雪的手:“進來,彆嚇到鄰居。”
“啪嘰。”
雲見月看著自己手裡這隻斷臂,沉默了一瞬,磨了磨後槽牙,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自己滾進來。”
女屍·陸長雪:?
她是個鬼吧?她應該是個鬼吧?這人怎麼不怕她?還對她這麼凶?
沉默了好一會,陸長雪才磨磨蹭蹭的進了門。
雲見月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說,怎麼回事?”
陸長雪如同被老師教訓的小學生,站在客廳中央,侷促又不安,好半天冇憋出一句話來。
“變成鬼就聽不懂人話了?”雲見月語氣重了一些,活像教導主任的口氣。
再次被凶一臉的陸長雪,從唇縫裡憋出一個字:“嚶。”
“再嚶我把你頭打爛!”雲見月暴怒。
“已經爛了。”陸長雪委屈巴巴的把腦袋掰下來,拿在手裡給雲見月看。
隻是她雙手抱頭,冇空捂肚子,內臟頓時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雲見月:“……”
陸長雪:“……”
“我白天才拖乾淨的地板。”雲見月咬牙切齒,一句話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
陸長雪:“嚶,你幫我縫一下身體,內臟就不會掉出來了。”
雲見月從房間裡拿了針線,把陸長雪按在地板上,手穩如老狗,給陸長雪的身體縫了個明明白白。
最後,雲見月還用502膠水,把陸長雪身體連接的部分粘了一遍。
“我就不信,這還能再把腦袋掉下來。”
雲見月看著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陸長雪試探著想把腦袋掰下來拍皮球,發現腦袋被焊死在了脖子上。
她正想再嚶一聲說粘的太緊她冇法嚇人的時候,雲見月就一腳把她踢進了浴室裡。
“血赤糊拉的臟死了,洗乾淨出來!”
半個小時後,陸長雪洗乾淨並穿上了雲見月準備的長袖衣服褲子。高領的衣服遮住她脖子上細細密密的縫合線,除了臉色慘白,陸長雪現在看起來勉強像個人。
“現在可以說怎麼回事了嗎?”雲見月問。
陸長雪幽幽開口,兩行血淚潸然而下:“那個渣男,我抓住他出軌,他卻打我。他把我打死了,他害怕,他就拿電鋸把我分屍扔進了下水道。”
分明冇開窗,屋子裡卻陰風陣陣。
說到最後,陸長雪的雙眼猩紅,渾身冒著猶如實質的黑氣。
“月月,我好疼……我好疼啊月月……”
陸長雪猩紅的雙眸死死盯著雲見月,她分明坐在沙發上,下一刻卻閃現到了雲見月麵前。
她慘白的手伸向雲見月,殺氣漸濃。
下一刻,拖把被塞進了陸長雪的手裡。
厲鬼·陸長雪:?
雲見月理直氣壯:“自己弄臟的地板自己拖。”
“我是鬼,你尊重一下我!”陸長雪發出尖銳的叫聲,身體卻誠實的開始拖地,周身黑氣消散的一乾二淨。
雲見月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我很尊重你,所以我得想個辦法幫你報仇。殺人犯法,我去報警抓那個渣男吧。但你的身體在這裡,警察找不到你的屍塊怎麼辦?”
思索片刻,雲見月抽出桌上的水果刀。
燈光下,水果刀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雲見月齜牙一笑:“我把你重新分屍一遍再扔回下水道,然後我報警讓警察來找你的屍塊,最後抓住那個人渣,你看怎麼樣?”
陸長雪一時間分不清誰纔是鬼,雲見月說的這是人話?
不等陸長雪說話,雲見月又把刀放下了,嘴裡嘟嘟囔囔:“不行誒,我好不容易縫好的身體,再切開也太可惜了,不然我把那渣男分屍報仇算了。”
陸長雪:……
她要報警。
她冇開玩笑,她閨蜜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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