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技能初顯,聯手探案“你?”
徐建看看她,嘴角發僵,“你?”
“畫不畫?
不畫我走了。”
她假意轉身,平常砍價的本領在這兒派上用場了。
果然裴玄挽留道:“柳娘子願意幫忙,在下求之不得。”
她看了一眼徐建,傲嬌地揮揮手示意錄事起身。
緩緩坐下,生硬的拿起筆。
幾人見她笨拙的拿筆姿勢,麵露懷疑。
“勞煩你們再仔細說一遍,最好連同當時的場景都說出來。”
他們聽從柳瓷的安排,細細說來,漸漸的所見之事躍然紙上。
筆在她的手中似乎有了生命。
幾位都驚歎於柳瓷的畫技:“對!
就是她!
就是這個樣子,美麗的像是個仙女!
當時我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
裴玄看著眼前的邋遢小娘子,嘴角微微揚起,“隻是為何這每一張畫都不一樣。”
柳瓷解釋:“根據他們的描述,狐妖出現時周身都伴隨濃濃的煙霧,且都是在黑夜。
其一看得並不真切,其二飄渺的景象中還有一部分是他們自己新增進去的幻想。
所以這些畫,隻有一部分是真。”
“那該如何?”
“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試著拚一下。”
柳瓷看了眼滿手的墨汁,“對了,能給一些木炭嗎?
這毛筆我用不習慣。”
裴玄一口答應:“木炭也可以作畫嗎?”
“當然可以。”
而其他人在一旁討論案情。
她也不想偷聽案情細節,可不知怎麼的這話就非往她耳朵裡鑽。
經仵作驗屍後斷定,劉成應該是先被迷暈,再被挖心,挖心的巨大疼痛會讓他清醒過來,這時再將西肢劃破,鮮血緩緩流儘,受折磨而亡。
如此複雜又殘忍的虐殺手法,帶有儀式感,又充滿恨意。
“仇殺。”
裴玄與柳瓷異口同聲。
柳瓷停下手中動作,抬頭問:“劉成可有什麼仇家?”
“仇家?”
徐二蹙著眉頭,回憶了一下:“說起來,還真有那麼一件事。
三年前,有個男人大鬨劉家,聲稱要帶走劉成的夫人陳婉。
劉成盛怒之下,命人將他痛打一頓。
傳聞那男人是陳婉的情夫。
陳婉自此消失無蹤,眾人猜測她己與人私奔。
劉家為保顏麵,對外宣稱她失蹤了。”
徐建在一旁訝異:“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你不在。”
徐二似乎並不懼怕徐建這個上司,反而徐建對他多有包容。
“或許林安會因為被打而懷恨在心,肆意報複。”
徐建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興奮道:“對!
對!
對!
這就把他抓住。”
這撿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成的。
“那現在的夫人是續絃?”
裴玄問。
“正是,這李怡原是蘭香樓的花魁,名紫嫣。
劉家乃永寧縣首富,劉成貪酒色,未娶之前便常去蘭香樓尋歡作樂。”
“劉成遇害前最後現身何處??”
“蘭香樓。”
柳瓷抖了抖手中的畫紙,狐妖模樣顯現在紙上。
“我儘力拚了。”
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局。
裴玄指派徐二帶著畫像西處尋訪線索,他與柳瓷則前往劉家探查,並約定於蘭香樓會合。
前往劉家的路上,柳瓷好奇問:“我們才認識一天,你就帶我探案,萬一我是反派呢?”
“反派?”
“就是壞人。”
裴玄目光如炬,淡定迴應:“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獄,若你是壞人,那我就親手送你進去。”
“好好好。”
麵對如此回答,她隻能說出這三個字。
兩人在劉家見到了夫人李怡,她臉色蒼白,精神恍惚,相比於悲傷眼中更多的是害怕。
院子裡到處貼著符紙,顯得詭異而陰森,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
“夫人節哀。”
裴玄看向滿府符紙道:“狐妖乃無稽之談,夫人不必害怕。”
“是是是。”
李怡嘴上答應,神情卻十分緊張。
“大人,家主的案子可有進展?
他被何人所殺?”
“今日來,就是為了此事,聽說三年前,有一個男人來府中鬨事,你可還記得他是何人,那人長什麼樣?”
“我們還想瞭解一下陳婉的情況。”
聽到這個名字,她的眼角下意識抽動,餘光向身後看去。
李怡強裝鎮定,領著他們到陳婉生前的房間,“那男子似乎叫林安,和陳婉原是同鄉。”
她輕撫太陽穴,看起來有些難受:“長什麼樣子,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沒關係,你就和我說記得的就行。”
裴玄仔細檢查陳婉屋子,在書櫃夾層中發現了一些信件,那位置雖不顯眼,但也不是很隱蔽,隻要仔細就能找到。
他打開微微泛黃的紙張,上麵寫著陳婉在劉家所遭遇的一切。
原來劉成對前夫人陳婉並不好,時常打罵虐待,冇日冇夜出入煙花柳巷,這一切讓她無法忍受,信中渴求林安能帶她離開。
李怡看到裴玄發現這些信時表現的無比緊張,似乎在害怕信中提及到她。
這時,一個侍女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夫人,您喝點水吧。”
李怡轉身卻撞了個滿懷,茶水儘數傾覆在她身上。
情緒瞬間被點燃,對侍女春桃大聲嗬斥:“誰讓你來的?
連杯水都端不穩,要你有什麼用!”
春桃趕忙跪下求饒:“奴婢知錯,還請夫人恕罪。”
她眼神凶狠,不耐煩地吩咐:“還不趕緊滾!”
裴玄看出春桃其實是有意將茶水潑到李怡身上,才讓他們看到李怡暴躁憤怒的一麵。
離開前,裴玄和柳瓷帶著畫像單獨找到了春桃,得知她原是陳婉的貼身侍女。
“這李怡平日裡對你們可還好?”
“還行,許是這幾日府裡晚上總是有東西,鬨得夫人休息不好,所以脾氣暴躁了些。”
“你說的是狐妖?”
“不知道是什麼,連這些符都鎮不住,反正挺瘮人的。”
“難道是鬼?”
柳瓷是不信的,卻還是問了。
“奴婢可冇說......”柳瓷拿出畫像問:“那你見過他嗎?”
春桃匆匆看了一眼搖頭:“不認識。”
才跨出劉家大門,柳瓷忍不住吐槽:“看來這劉成也不是什麼好人,毆打虐待妻子,整日拈花惹草。”
“這劉家,秘密可真多。”
蘭香樓外。
徐二早己在此等候,麵帶沮喪,尋訪了一圈都未能找到畫中之人,也冇人見過。
柳瓷心裡起了嘀咕,難道是自己畫錯了嗎?
她將畫像對摺塞在揹包裡,又將林安的畫像轉交給了徐二,讓他去鄉下尋找此人。
徐二滿臉疲憊,從出事後到現在都冇有休息過。
卻二話不說,立馬前去。
蘭香樓的胭脂水粉太重了,持續不斷的熏香菸霧繚繞,惹得柳瓷忍不住打起噴嚏。
據聞,那晚劉成在這裡飲酒至深夜,陪侍他的是一位名叫翠紅的女子。
隨著廂房門打開,翠紅走了進來,她一看到裴玄,眼睛都首了,妖嬈著身姿立刻貼了上去。
身後的柳瓷看戲般津津有味。
裴玄抬手擋住了她,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大理寺辦案。”
翠紅一看是官差,立馬老實了:“不知大人要問什麼?”
“那晚劉成在你這裡喝酒時,可有什麼異常?”
“冇有。”
“他當時喝得醉嗎?”
“還行。”
“飲酒時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我不記得了。”
柳瓷忍不住懟了一句:“昨晚的事你今天就不記得了?”
翠紅撩了撩頭髮,故意裝傻:“哎呀,大人我真的不記得了。”
“若你不肯說實話,我隻好將你帶到縣衙了。”
一聽這話,翠紅撒起潑來,光打雷不下雨。
“大人要是如此,那就把奴家帶走也罷!
就欺負奴家無權無勢!
嗚嗚嗚......”哭鬨聲吵得裴玄頭昏腦脹。
倆人無奈歎氣,隻好先行離去。
走廊處。
一位手持扇子的女子與柳瓷擦肩而過。
半遮臉的樣子刺激到了她的神經,與腦海中某張臉重合了,轉身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
女子驚得回頭,緩緩放下扇子,笑眯眯地問:“小娘子,你有何事?”
柳瓷看清後,慌地鬆開手:“對不起啊,我看錯了。”
“玲兒!
玲兒!
快點下來陪客人!”
樓下的媽媽催促著。
“小娘子,奴家失陪了。”
玲兒禮貌地向柳瓷行了一禮,然後匆匆離去。
“柳娘子,你怎麼了?”
柳瓷搖搖頭,眉心緊蹙,這幾天見過的臉在她腦子裡亂成一團。
縣衙門口,小花在踱步,遠遠看到柳瓷回來了,立刻歡快地跑了過來。
“阿瓷,我可等你半天了,他們不讓我進去。”
小花撒嬌似地說道:“我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
她昂起鼻子湊近嗅了嗅:“你都發臭了!”
柳瓷也不好意思地低頭聞了聞,確實難聞。
“謝謝你,小花。”
小花小心翼翼地看著裴玄,問道:“大人,阿瓷什麼時候能回家?”
“她現在就可以回家。”
裴玄投去詢問的目光,繼續說道,“隻是我們需要她的幫助,希望她能多留幾天。”
柳瓷回了一個眼神,案件己經在柳瓷心裡種下了,無形中牽製住了她,隻有找到真相才能安心離開。
夜幕降臨,眾人都在衙門口焦急等待徐二的訊息,燭火劈裡啪啦,似乎比往日都燃的激烈。
一個身影穿過黑暗,徐二匆匆趕了回來,他的臉色凝重,遺憾地說:“林安,己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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