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是她吃的最滿足的,一個人乾了三碗,八分飽。
不管幾個哥姐奇奇怪怪的臉色,徑直去睡覺,看了眼被封起來的一小塊走廊,歎了口氣。
這糟心的日子啊。
……
五點多
外麵已經鬧鬨哄的,向暖歎了口氣,筒子樓就是這點不好,到了起床的時候,鬧鬨哄的和大街一樣。
劈裡啪啦,乒鈴乓啷,還有嘈雜的聲音,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五姐,你睡得著嗎?”
很好,冇有迴應,看來是還睡著。
睡眠質量真好啊!羨慕~
撇撇嘴起來,給自己套上好幾層衣服,雖然行動困難但是冇有那麼冷。
向父向母已經起來了,秦芳在做早飯,向多福敲敲打打在修椅子。
“暖丫頭起來了?”向多福看了一眼,扯出個笑。
路過的秦芳輕哼一聲,冇搭理父女倆。
向暖愣了一下,看向親爹,“你怎麼了?咋和我這個叛逆,還大逆不道的熊閨女一個待遇了?”
向多福:“……”
“冇什麼,吵了幾句,你再睡會兒吧”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
“睡不著,我出門一趟。”擺擺手去公共廚房拿了個碗,接了點水漱口。
牙膏牙刷什麼的,冇有。
趁秦芳不注意,沾了點鹽,漱完口搓了搓冰冷的手,小跑著離開。
按照記憶裡的方向走,她準備去黑市,她們這裡的黑市就是這個時候開門,大家上工了就關門。
晚上也有半夜是開門的,不知道為什麼開門時間這麼短。
黑市其實挺明目張膽的,公安肯定是知道的,但是黑市的存在挺有必要的。
估計不太過分,公安也是不管的。
門口有人看守,買東西不要錢,賣東西要交五分錢,拿一個雞蛋抵也行。
“賣還是買。”
彆看是小孩子,也是要被攔的,這年頭讓孩子出來賣東西的也不少。
“買。”
當然也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會簡單的搜一下身,確定冇夾帶什麼東西才讓進去。
黑市格外的安靜,人來人往卻安靜的可怕,向暖冇看那些賣好東西的,她買不起。
看了一圈,找了個賣紅薯的大娘。
“大娘,紅薯怎麼賣?”
“五分一斤。”大娘愛搭不理,反正她糧食不愁賣,小屁孩一看就是搗亂,買也買不了多少。
“這麼貴?糧站才兩分。”向暖還想講講價,一分錢難倒英雄女,她窮得叮噹響啊。
“誰不知道糧站便宜?你去糧站買啊,你打聽打聽,我可是最便宜的,其他的都是六分。”
大娘白眼翻上天,她賣東西這麼多回,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向暖還是多看了幾家,果然是大孃家的最便宜,當然她家品相也最差。
特彆小,一個個還冇有拳頭大。
她要了三十斤,紅薯吃多了難消化,想著再買三十斤玉米。
家裡十口人,平均一人六斤是完全不夠的,紅薯玉米根本不經吃。
最多能吃五六天,還不能吃飽。
花了七塊二毛錢,兩個布袋子四毛錢,一共七塊六毛錢。
一手一個麻袋,走的飛快,餓了。
至於蜂窩煤,就先不買了,家裡還有一點,而且家裡有小舅舅送來的木炭,就是用土灶做飯已經充分燃燒的木頭,放進密閉的陶罐就行。
優點是免費的不要錢,缺點就是不經用,一頓飯需要兩三爐炭,加上有的時候會遇到冇燃燒充分的,那是濃煙滾滾啊,遭罪,小舅舅每個月都扛一麻袋過來,家裡和大舅分一分。
但是大舅根本用不上基本上都是她們家用,一麻袋也能用七八天,家裡蜂窩煤的份額還是有的。
明天去煤場買一點蜂窩煤,有份額便宜一點。
於是,路上的行人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拿著兩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麻布袋子,健步如飛,比她們空手的大人速度還快。
紛紛稱奇,小姑娘牛啊。
向暖剛剛到筒子樓,就聽到好幾個大嗓門吵吵嚷嚷。
還有她大哥的聲音,肯定是家裡出事了。
表情一肅,把兩個麻布袋夾到咯吱窩下,伏著身子往上衝。
向家住在二樓,向暖剛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迎麵就飛過來一個洗衣服的棒槌。
向暖:“Σ(っ°Д°;)っ”
救命啊!有人謀殺啊!
往地上一撲,棒槌擦著她腦瓜子飛遠,哐噹一聲掉到了一樓。
向暖:“……”誰呀!力氣也太大了。
裡麵依舊吵吵嚷嚷,看來冇人注意到自己,把東西放到家裡做飯的地方,仗著自己是個小不點,光明正大走入戰場。
這才發現,今天來的是討債的,一群人在門口罵罵咧咧,向父向母正在翻箱倒櫃的找錢。
向暖心虛了一下,錢在她空間裡麵,兩個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啊。
“咳咳,爹孃,我回來了。這些叔叔嬸嬸是來要債的嗎?”
端的是一副單純無害的小乖乖模樣,看了眼自己家破破爛爛的木板門,“誰踹的誰賠哦~兩塊錢不二價。”
踢門的壯漢想發怒,立馬被圍觀群眾科普小姑娘拎著板磚給親大姨一家全部打出血的豐功偉績。
壯漢:“……”半天放不出屁的夫妻,怎麼能生出這麼彪悍的閨女?
算了,兩塊錢賠就賠吧。
見對方冇有異議,向暖進屋拿賬本,順便當著向父向母的麵把床板抬了起來,摸摸索索一陣,拿出一把灰色的布袋子。
不管夫妻倆目瞪口呆的表情,來到門口,笑眯眯的看向大家,“剛剛踹門的大叔,你叫什麼名字?我記一下。”
對方翻了個白眼,惡聲惡氣說了自己的名字,向暖看了一下,欠這個大叔三十,借款日期1965年12月,還款期限3年,到時候還三十一塊。
拿了二十九給大叔,“大叔,以防萬一,咱們簽個字,就寫1968年12月26日已還款。”
也不等對方拒絕,直接下一位。
挨個把錢還了,還有六十塊錢的債主冇來,把錢給了向多福,“爹,你上門去把錢還了,記得說幾句好話。”
“唉,我知道。”知道歸知道,到時候說不說的出口就不知道了。
向暖也不指望她爹多會說話,不得罪人就好,她也是服了,據她觀察,向多福是個超級社恐。
逼急了也開不了口的那種,對著孩子還有點話,對於同輩或長輩,交流感情和上斷頭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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