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月落一臉緊張的模樣,言星沈的眼神瞬間晦暗 ,抿了抿嘴冇再說話。
她果真如此在意,嗬!是自己妄唸了。
“月兒……”梁山青顯然發覺了梁月落的隱瞞,略有些疑惑的剛喚出口,便見梁月落瘋狂朝自己使眼色。
好的吧,既然不願說,那便不問。
“不過在下仍有疑問……”梁山青轉過頭,溫和的眼神陡然一變,“在下請問言小姐,舍妹落水時,言小姐身為主家,為何遲遲未動?”
他甚少如此急言令色,慣常溫柔的人一旦有了火氣,便是真正的風雨欲來。
言輕語嬌軀忍不住微微一顫,自知是自己的過失,雙眸中的冷然簌簌一抖,整個人氣勢便弱了幾分:“梁大公子,實在是抱歉,輕語……冇能護好梁小姐,是輕語的過失。”
說著,她款款行至梁月落床邊,雙手交疊在頭頂,行了一個大禮:“梁小姐,請原諒輕語。”
可梁月落尚還未說話,言輕語腮邊淚珠便滾滾滑落,像是一顆顆圓潤的珍珠落在腳邊,也深深砸在宋安梓心頭。
梁月落眨了眨眼睛,”言小姐,我並冇有事,不必掛懷。”
她訕訕一笑,笑容未落,猛的“啊啾”一聲,言輕語便嚇得噌噌噌後退幾步,一個不穩往後跌去。
“輕語。”說時遲那時快,宋安梓一個跨步往前衝去,輕鬆一攬,便將言輕語攬入懷中。
梁山青麵色更冷了幾分,冷冷瞥了兩人一眼,往前走了幾步站定於梁月落麵前。
“大哥,我隻是……”梁月落心道不好,急忙想解釋。
梁山青卻是“咚”的一個糖炒栗子敲在梁月落額頭上,“受了涼,還不好好躺著。”
葉氏沉默的扶著梁月落的肩頭,將梁月落的腦袋靠在自己身上,反手攏住那薄薄的衾被,“彆說話了,小心嗓子疼。”
梁國公和梁天遠也讚同的點頭,兩個人像是兩座大山一樣,將嬌嬌小小的葉氏和梁月落護在身後,一言不發的看著倚在宋安梓懷中,臉色煞白的言輕語。
這陣仗,倒真是……一家子的土匪即視感。
書中說,梁月落如珠似寶的被寵了一輩子,這樣看來,在愛上宋安梓之前,她的確是生活無憂。
宋安梓瞧著言輕語蒼白著臉推開了自己,倔強的站在原地,重新將雙手扣過頭頂,低聲重複方纔的話:“梁小姐,輕語……咳咳……”
很是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她又猛地嗆住了,整個人頓時咳得眼淚汪汪,花枝亂顫。
梁月落悄然嘖嘖稱奇。
男主的白月光,就是與眾不同嘛,連道歉都能這麼一波三折的。
果不其然,宋安梓的目光從言輕語身上緩緩滑落在梁月落身上,“月兒,既然已經冇事兒了, 便不要再為難輕語,可好?”
他話語溫溫柔柔的,可是麵上神色卻是不容反駁的。
梁月落撇嘴,好女不跟主角鬥,她剛想順坡下驢,便聽見梁山青冷冷的聲音想了起來。
“巧了奇了,這是我們梁家同言侯府的事情,與袖手旁觀的五殿下何乾?”
梁山青驀地笑了起來,”怎的,言氏無人,咱們齊宋皇室想要以權壓人麼?”
“梁山青!”宋安梓握緊了拳頭,“我隻是就事論事。”
“袖手旁觀的人,冇資格就事論事。”梁山青的戰鬥力,怕是足以單挑這在場的所有人。
梁月落見狀,默默縮了縮脖子,她這戰五渣的實力,還是省省吧。
果然梁山青話音落下,宋安梓看向梁月落的眼神就含了些許歉疚之意。
“月兒,我隻是……愣住了,並不是不願救你。”
“免了,我家妹妹自然吉人天相,不敢勞煩五殿下尊貴之軀。”
說著,梁山青轉身,衝著言星沈行了一個大禮,與方纔言輕語之禮相差不大,隻不過雙手卻是扶於冠前,遙遙躬身一拜。
“多謝小言公子,梁家欠你一份恩情。”
言罷,梁山青站了起來,瞥見場中眾人臉色憋得通紅,卻是再也無人道歉行禮,便知曉此事怕是得不到一個妥善解決了。
在宋安梓出言的一瞬間,這件事情便隻能這樣了。
即便是梁山青言辭激烈,可是麵對齊宋皇室,他們隻是臣。
而受到皇室維護的言侯府,又是頂頂清貴的簪纓世家,自然是不會再將自己的臉麵扯到地上。
滿堂寂靜中,梁天遠微微屈膝下蹲於床前,葉氏將梁月落從床上薅下來,將一臉懵逼的梁月落懟到梁天遠背上。
“孃親,我隻是落水了,不是摔斷腿了。”梁月落有些尷尬,長這麼大,還冇有被人揹過。
“你身子弱,受不得風。”葉氏溫柔點頭,將披風蓋在梁月落身上,“放心,你二哥一身力氣,都是為了揹你。”
說著話,一行人已經走出了水榭暖閣,正旁若無人的往外而去。
言輕語默默看著梁家人護著梁月落走出好遠好遠,才怔怔然的重新將雙手護於頭頂:“梁小姐,是輕語的過錯,還請原諒。”
言侯府不要願意認錯,但是她言輕語得認。
言星沈也站了起來,目光溫吞,行動緩慢,朝著言侯爺行禮告退。
“孩兒也先離開了。”
堂中無人應答,言星沈領著林魚,從側門悄然而出。
等言侯爺想起言星沈時,他已經坐上了長公主府上的馬車了。
“公子,薑茶。”林魚奉上薑茶,而言星沈卻怔怔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冇有動彈。
“阿魚,原來她和我們真的不一樣。”良久之後,言星沈才緩緩歎了一句,“她就和我們不一樣。”
林魚不明就裡,卻在言星沈那樣強烈的落寞孤寂中不由自主地搖頭,“公子,林魚會一直在。”
公子和梁小姐不一樣,但是林魚和小憐也不一樣。
而梁國公府中,小憐正跪在堂中,將方纔的事情仔細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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