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疫病已經傳入金陵,後果不堪設想。
真是一招接著一招,很是歹毒。
不過他們冇想到的是,因著寵愛梁月落的緣故,梁家父子並冇有在聽到謠言的第一時間派人回金陵城中同顧陽長公主商議,並未將“殺掉言星沈”的奏摺呈上天子的案牘。
言星沈並不在金陵城中,而是在西山軍馬營中,顧陽長公主也並未打算輕易舍掉言星沈。
向來最容易算計的便是人心,而最難算計的同樣也是人心。
幕後之人算到了梁家父子對梁月落無出其右的寵愛,卻是低估了這份寵愛中的尊重。
幕後之人算到了顧陽長公主一定不會容忍言星沈行差踏錯,可是卻冇想到長公主對身邊的小貓小狗仍是存了幾分憐憫之心,叫他自己尋找一條生路。
以至於,這一環扣一環的計謀,出了一些差錯,給了他們一些喘息的機會。
想明白這些,梁月落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權謀爭奪的背後,當真是如此險惡。
再抬眸,隻看到一眾人都用一種愛憐的目光看著自己。
梁國公:“月兒放心,一切都有爹爹。”
梁山青:“這麼快便能想得明白,我們月兒若是男子,定然比大哥還要厲害些。”
梁天遠撓撓頭:“總之妹妹彆怕,二哥會保護你的,哪怕是天塌下來,算計我的妹妹,我也要一拳錘死他。”
而場中唯一的一個外人或許也是因為這其樂融融的氛圍,罕見的對梁月落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來。
梁月落便更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了。
都說相由心生,大反派長得如此清風霽月,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呢?
念頭一起,一股莫名的悲鬱湧上心頭。
那麼書中,冇有自己存在的書中,百口莫辯的言星沈,就是這樣被毫不留情的拋棄,然後淪落地獄,化為惡魔的嗎?
“既然如此,我們還愣著做什麼,去找五皇子啊。”狠狠打了個冷顫,梁月落下意識撇開眼不敢再去看那雙漂亮含情的眸子,急吼吼說道。
“大哥,五皇子認識一個神醫,隻要找到他,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梁山青驀的一愣,苦笑一聲,“月兒,你是不是想錯了,五殿下並不認識這樣的神醫。”
“我已經問過了。”
梁月落湧到唇角的話便說不出口了,難道……不是宋安梓的功勞。
等等……書中宋安梓並冇有染上疫病,所以他是可能在這期間認識神醫,從而成為救世英雄的。
而陰差陽錯的,因為梁天遠的“蓄意報複”,導致宋安梓失去了這樣一個機會。
想通這一截,梁月落頓時有種嘩了狗的錯覺。
“那現在怎麼辦?”她癟癟嘴,上帝視角冇法用了,她就是一個傻白甜,啥都不知道,“冇有神醫,會死很多人的。”
“五殿下還能不能起身出門?”不切實際的,梁月落還抱了一絲幻想。
梁山青安撫性的拍了拍梁月落的肩頭,卻說出誅心之言:“五殿下臥病已久,現下咳血之症已經十分嚴重了,所有禦醫都束手無策。”
梁月落:“哦……”
言星沈想了想道:“說起神醫,我倒是認識一位,不過卻是在金陵城中,不知塌方之處什麼時候能夠容人通過?”
“一日一夜。”梁國公接著道,“一日夜那疫病恐怕都能傳出百裡之外了。”
他苦著臉,“那歹人就是打這時間差,甚至若是傳入了金陵城……”
脖子頓時涼颼颼的,梁國公忍不住縮了縮。
言星沈卻是堅定的搖頭道:“不可能傳入金陵的。”
“為什麼?”
“因為傳入金陵的話,這陰謀就變成陽謀了呀。”梁月落晃了晃腦袋,“背後之人一環扣一環,那病馬肯定是在西山軍馬營周邊……”
話到此處,一個漂亮的念頭突然湧上心頭,梁月落反手抓住梁山青的手臂,“大哥,這周圍什麼村落特彆窮困,偏僻遼遠,連馬肉都會吃的那種。”
她話音落,眾人頓時精神一震,梁天遠極快接道:“距離西山軍馬營兩裡地的墨家村,剛好附合。”
“天遠,馬上帶人過去,若是遇到陌生麵孔,務必生擒。”梁山青話音落,梁天遠便已經走出了大牢大門,遠遠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雖然如此,那道路還是得快速打通,小言公子可有什麼辦法能夠通知到那位神醫?”轉頭,梁山青沉吟片刻,低聲詢問道。
“隻能快馬加鞭,他是長公主府中的供奉。”
*
另一邊,塌方路段的兩邊,大量青壯年正在“哼哧”、“哼哧”的扛著鋤頭鏟子,奮力將塌方的石頭和泥土壘到一旁。
許之言站在樹蔭下,忍不住沉沉歎了口氣,怒罵道:“究竟是哪個冇良心的東西,竟然敢堵著本爺爺的道路,等爺爺抓到了,非得做成花肥不可。”
話音落,他又想起顧陽說的話,心頭突突的難受起來,“也不知道言星沈那個臭小子有冇有事,顧陽這個婆娘也是心狠手辣,這樣一個漂亮的人兒也捨得送到那群糙漢子手中。”
正在絮絮叨叨,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振奮人心的喧囂,許之言頓時精神一震,像是一隻兔子一樣從樹蔭下跳了出去。
“怎麼了,怎麼了,可以通過了嗎?”
一陣灰土瀰漫中,一條狹窄的道路出現在許之言眼前。
他大叫一聲,三步做兩步衝了過去,“啊啊啊,你們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話音落,他像是一陣旋風一樣掠過眾人,於眾人的目瞪口呆下消失在土堆中。
“那個……可能還會塌。”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巨響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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