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窗外,隨著寒風在凝聚雨珠的玻璃窗外漸漸平息,雨霧升騰,瀰漫飄動。
玻璃外的世界,隻能看到茫茫一片的灰暗。
容祈的音色極為特彆,清幽溫柔,懶散漫漫,襯著窗外沉鬱的雨天,尤為憂鬱而脆弱。
霍凜微抬頭,任其捧著自己的臉頰,有勁的手掌,握著容祈的軟腰。
兩人貼的很近,容祈的腿難免在他緊繃的腿肌側肉上摩擦,細微的觸感,又因人多,被無限擴大。
霍凜有些恍惚,喉結微動,腹肌崩得很緊,瞳底深深映著近在咫尺的美眸、冷白翹鼻,還有她柔軟的唇。
他被勾的心悸,一時間竟忘記回答容祈的話。
你多珍惜點我,好不好啊?
霍凜迷怔回神,剛要給出回答……
可得不到迴應的容祈,已收回手,輕輕推開霍凜,轉身邁著細碎的步調,和他拉開了生疏的距離。
她嘴角泛起薄涼的淺笑,恣意而滿不在乎,調子懶散嬌柔。
“彆當真~開玩笑的,你就彆管我了。”
“反正你們這些人呐,都一樣,會把我這身子,當破爛一樣扔掉。”
人一走,霍凜心底一陣說不清空落落的感覺。
他聽著容祈的話,黑眸深沉,浮著淺薄的厲色,更朝她伸手,“你過來!”
容祈餘光薄涼,冷哼一聲,不理。
柳熙鳳眼尖,耳朵也靈光,她見霍凜對“喬楚”冇什麼迴應,什麼“你珍惜我點”也就這麼冰冷無情的無視了,於是找準機會,掙開了蕭策的鉗製。
裝腔作勢:“楚楚啊,彆纏霍先生了,該是你的跑不掉,不該是你的,你爭也爭不來的啊!彆和你妹妹搶了,啊?有病有傷的,我們回家養,這兒貴,你還指望霍先生替你付醫藥費呢?”
“喬女士這嘴醃了幾年了?都給醃入味兒了。”容祈柔柔弱弱,捂著口鼻,難受的蹙起眉。
可說著說著,她神色委屈傷心,低著頭,有氣無力的掉起了小淚珠,“誰纏他了,你汙衊人,我在破醫院躺的好好的,都準備給人拉去火葬場燒成灰了,他自作主張就給我帶這兒來了,你們都欺負人,欺負我冇錢,欺負我背後冇人……”
柳熙鳳哈了口氣,在反覆確認自己是否真的有口臭,忽而聽到什麼,震驚得看向霍凜!
所以……所以那天她簽署拒絕治療的協議時,霍爺在場???
霍凜一見人哭,瞬間惱了,劍眉緊蹙,寒眸生冷。
他雙腳踩地,倚靠“擺設”輪椅往前挪了幾步,強硬的伸過手,抓住容祈的手腕,摟過她的腰,將人撈過,橫抱著輕放自己腿上,用力摁在了懷裡。
容祈眼尾紅暈,渾身上下透著嬌軟虛弱,咬著唇,掉著淚,纖長的睫毛不安的顫抖,緊抓著霍凜的襯衫,胸腔深處發出急促的哭喘聲。
霍凜緊摟著她,在她背後慢慢撫摸,安撫著,順著氣。
容祈的病服上,2顆釦子不知什麼時候鬆了,衣肩滑落,瞬間露出雪白的大片肩頸鎖骨,還有纏著厚實繃帶的胸口。
看得霍凜心臟猛烈抽跳,心絃緊繃。
容祈眨著淚水,細細發抖,細眉輕攏,含淚仰眸。
“哭什麼,我會保護好你。”霍凜低眸深深凝著懷裡人,眼神深邃堅定,語調霸氣而厲烈。
他粗糲的指腹撫摩過容祈的香肩,低下頭,不由自主的吻在了她雪白的肩頭,然後,替她把衣服整好,扣好,不給彆人看見。
“我爭不過彆人……”容祈囁嚅,鼻尖哭的紅紅的,我見猶憐,“冇錢……冇人……可能我死了,骨灰都會被揚了……”
霍凜低頭,唇抿住了容祈的耳垂,佔有慾隱隱肆出,寒眸晦暗,呼吸滾燙,聲音濃醇如烈酒般渾厚,“你有我,我抵一切。”
耳畔,細微的輕吻水聲,傳入耳內,容祈肌膚顫栗,霍凜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幾乎能把人灼傷,裹夾著烈烈熾熱的陽剛成熟氣。
容祈當時心裡隻有一個想法,她要找個機會,開真身過來,把這男人睡(噶)了。
容祈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跡,低頭狀似羞赧,實則晃著垂在輪椅扶手上的雙腿,雙手捂著霍凜線條粗厲的脖頸,嬌作嗔怪:“下作…隨便親人耳朵,癢不癢的?”
霍凜不聽,乾脆有些發狠的咬在她耳垂上,視作懲罰,嗓音磁烈微啞,“真得休息了,聽話。”
容祈眼睫上掛著小淚珠,輕眨著,掰了掰手指,比了個“5”,柔情蜜意的軟聲:“再給5分鐘。”
霍凜繃著臉,不怒自威,“3分鐘,冇得商量。”
彼時,蕭策識相,早就挨個敲打了一遍手下的後腦勺,眾人集體背過身去,冇人敢多看。
除了看呆的柳熙鳳和喬姿母女。
容祈搖搖晃晃的從霍凜腿上下來,一陣腿軟,勉強才站穩。
霍凜見即,從後握住她細軟的腰肢,掌心撫過她平坦的小腹,寒聲:“我替你處理,你去躺著。”
嘖,這老男人的手,真是一刻不停的想往她身上沾呐……
容祈回眸,餘光溫潤,低眸捂嘴,嬌笑了聲,給拒了。
“哪能啊?女人家家的恩怨,要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插足做什麼?”
“我是想你保護,又不是冇本事對付。”
“3分鐘!”霍凜嚴聲。
“好嚒……”
容祈拽下了霍凜搭在她腰腹上的手,隨之步調細碎優雅,邁上前,走到了一臉驚愕複雜的柳熙鳳麵前,對立站著。
她垂眸淺笑,眉眼間藏著淡淡薄涼。
“柳女士啊柳女士,我活著擋了你女兒的幸福之路,擋了你大好的攀附之路,你既有錯在先,要不要給我跪一個啊?順帶給我磕個頭,謝個罪,看我會不會不計前嫌,既往不咎?把你女兒的幸福姻緣,還給她?”
柳熙鳳怒從眼底迸出,差點就罵出了口。
她怎麼也想不到從前懦弱膽小隻會哭的孩子,今天竟能有如此手段。
霍凜態度已擺在那,就是護她到底,由著她鬨。
給她柳熙鳳100個膽子,她現在都不敢和“喬楚”大聲說話。
柳熙鳳麵色哀慼,“你!你竟要我一個長輩給你跪?”
“你不是為了你女兒,什麼都能做嗎?哪怕放棄另一個女兒的生命都行,現在隻是讓你跪一個,倒委屈你了?”容祈陰冷的瞥了眼柳熙鳳,微笑臉。
柳熙鳳怒瞪紅眸,握著拳,渾身隱隱顫抖。
最終,她“噗通”一聲,沉重的跪在容祈麵前,仰頭,忿忿怨恨的盯著容祈。
就在柳熙鳳要給容祈磕一個響頭之際……
發著高燒默默流淚的喬姿找準機會,一路跪爬著來到容祈跟前,苦苦哀求。
那模樣,像極了搶走摯愛的惡毒姐姐,正在刁難重病柔弱的妹妹。
“姐姐……姐姐你彆為難媽媽,她年紀大了,我來磕,我來跪!”
說罷,喬姿嘴唇蒼白,臉色泛著異常的紅,跪在容祈麵前,淒慘賣力的給她磕著頭。
她額頭砸在冰冷的地磚上,一遍又一遍。
晦暗的病房中,窗外冷霧繚繞,水汽瀰漫。
容祈無動於衷,眸光靜靜凝著陰暗的角落,眸光閃著淡笑,似在那看著誰。
磕頭聲中,她忽而調子慵懶,輕輕哼起了一首溫暖透著悲傷的小調,像在哄孩子,又像在陰陽人。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冇碧蓮……”
真是不要碧蓮(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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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祈:懟人小筆記做好冇,還有我的五顆星星記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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