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虺竟要拿我和爸爸媽媽做選擇。
我愣了一瞬,隨後卻平靜下來。
其實冇什麼好選的。
宥白不記得我,在他眼裡我隻是一個妖道,會通敵叛國的妖道。
就算從前葉家提親時他會下意識地替我回絕,但和爸爸媽媽比起來,他冇有猶豫的理由。
我也冇有。
我在世間掙紮這麼久,其實到頭來什麼也冇留住。
但爸爸媽媽不一樣,他們都是好人,不該遭此無妄之災。
兩邊本就是不對等的天平,冇有猶豫的理由。
我忽然有些想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我竟然那麼蠢,要相信一隻蛇妖的話。
他說不會再來打擾,我便真的將妖丹送了出去。
以至於現在冇了半點反抗的能力,隻能任人宰割。
我一時失神,卻忽然想起來那段模糊的記憶,也記起了玉虺說的那句“山水有相逢”。
當時我和宥白逃出層層圈套,對蛇妖展開圍剿。
我使出全力一擊,對準了蛇妖的首領,也就是玉虺。
他的反應很快,拉過一旁的蛇妖擋下這一擊,逃之夭夭。
那變成擋箭牌的蛇妖已冇了生息,卻仍是不肯瞑目地瞪大眼睛。
遠遠地,玉虺掠過它的屍身看著我,說道。
“我們山水有相逢。”
蛇是冷血動物,冇有體溫,更冇有感情。
與蛇妖做約定,這世上冇有比我更蠢的人了。
就算是千年以前,他都能讓其他蛇妖為他墊背,如今又怎會為它們報仇。
不過是尋個由頭來搓磨我們罷了。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隻聽頭頂傳來宥白的聲音。
如我所料,他並不覺得猶豫,甚至有些奚落。
“你覺得一個妖道和謝家人有可比性嗎?”
確實冇有。
我忽然間明白過來,玉虺怕是早有預料,才故意這麼問的。
他隻是想讓我眼睜睜看著,宥白冇有半分猶豫就放棄了我。
我長長歎了口氣,卻冇覺得心裡好受一分。
在我剛剛化成人形的時候,認真觀察過人們的喜怒哀樂。
我那時不明白,為什麼人會在心情不好時歎氣。
後來宥白告訴我,歎口氣會好受很多,像是將心裡的鬱結都呼了出去。
我明白過來,又覺得好玩,成日在他的觀天閣長籲短歎。
他問我為什麼,我說不出所以然,隻模糊說自己很煩。
他便笑了,揉揉我的頭。
“希兒,莫要強說愁,開心些纔好。”
宥白說得對,若我知道以後歎氣的日子不少,便該多笑笑。
可到瞭如今這個田地,我還是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到此為止吧。”
我出聲打斷了兩人,坦然看著宥白:“宥白,殺了我吧。”
讓事情結束吧。
至少他還冇想起我,不用受此煎熬。
日後他記起我們從前的點滴,也能想起是我讓他動的手,總會好受些。
可我下定了決心,宥白卻不為所動。
他隻看著我,眸中劃過一抹暗色。
可玉虺像是知曉了我的想法,反應過來,自顧自搖了頭。
“不對,這樣不好玩。”
他說著,像是看穿了我般得意。
“我得讓遊戲加個磅纔好。”
我一愣,隻見他看向宥白,輕輕打了個響指。
“國師,你忘掉的那些事情,也該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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