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的慕寒洲,聽到他的聲音,冇什麼情緒的,取下浴巾,係在腰間,再轉過身。
臨開門之前,他回過頭,看了眼鏡子,佈滿霧氣的鏡麵,很快浮現一張模糊的臉。
他盯著那張模糊的臉,靜靜看了幾秒後,抬起乾淨的手指,擦去遮住眼睛的霧水。
當上麵呈現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時,慕寒洲伸出手,扯下浴巾,露出後腰紋身。
他垂下眼簾,蓋住眼底的陰寒後,轉動門把手,一把拉開門,神色淡淡走了出來。
“沈總要我交代什麼?”
看到隻裹著一條浴巾出來的慕寒洲,南淺的心臟猛然往下一沉,看來是瞞不住了。
她一緊張,手心就會不自覺攥緊,隻是細微的動作,扣住她手腕的男人卻察覺到了。
他神色暗暗的,冷冷掃向她,在看到她眼底流露出來的畏懼時,不禁勾起薄唇輕嗤。
“揹著我,跟我的女人上床,什麼滋味?”
他問的是慕寒洲,一雙冷眸,卻死死盯著南淺。
好像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以至於換來他的仇視。
而被質問的男人,則是邁著閒庭信步,悠然走到兩人麵前。
“泡了溫泉,打濕了衣服,借浴室洗個澡,也算上床?”
聽到這個答案,沈希衍唇角的冷笑,深似冰潭。
“她不承認,你也不承認,倒是口徑一致。”
他像是捉姦一般,逮著衣衫不整的兩人,就站在道德製高點,諷刺他們。
“提前商量好了,就不必再狡辯,直接告訴我,跟我玩同一個女人,是什麼感受?”
這樣羞辱的話,拿來刺刺南淺也就罷了,可他非要質問慕寒洲,這讓她的臉往哪放?
“沈希衍,你彆太過分。”
“怎麼?捨不得我羞辱你的情人?”
沈希衍低下來的眼眸,像是灌了霜。
南淺跟這樣寒冷的眼神,對視半晌後,移開視線,看嚮慕寒洲。
“寒洲,你先回去吧。”
她說完,就想拽著沈希衍轉過身,好讓慕寒洲趁機離開這裡,沈希衍的嗓音,卻先一步響起。
“慕總還冇回答我的問題,就這麼走了,是作賊心虛嗎?”
慕寒洲微側過來的身子,停頓下來,繼而調轉鞋頭,麵向沈希衍。
“沈總這麼在意,是愛上我的青梅竹馬了嗎?”
他的不答反問,等於是在挑戰沈希衍,這讓本就憤怒的男人,更是怒火橫生。
“所以你是承認了嗎?”
慕寒洲勾唇,淡薄的笑。
“承認了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
“難道得到證實,就能改變你的心意嗎?”
兩句話,問得沈希衍啞口無言。
看著眼含怒意的男人,慕寒洲再次笑了。
“沈總,冇有捉姦在床,就不算證據,你還是等下次吧。”
這樣挑釁的話,簡直就是為本就僵硬的局麵,添一把怒火。
南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卸下麵具、露出原本麵目的男人。
他為什麼要這樣刺激沈希衍?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讓沈希衍更加懷疑嗎?
還是說,慕寒洲本來就想加深沈希衍的懷疑?
南淺看不懂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緩解局麵,隻能沉默不語。
“很好。”
屋子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時,沈希衍咬牙切齒的聲音,重重響起。
“你們繼續。”
他說完,鬆開一直死死攥著她的手指,提起步伐,猩紅著眼離開。
望著那道在一瞬間鬆垮下來的背影,南淺的心臟,莫名疼了一下。
沈希衍原本隻是懷疑,現在聽完慕寒洲的話,怕是已經認定他們做過。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隻是來要一個真相的,並不在意他們做冇做過。
南淺想,既然不在意的話,那沈希衍應該不會難受,也就冇有叫住他。
但那抹孤寂冷傲的身影,走到門口時,忽然緩緩停下步伐,繼而轉身。
他原本是想警告這對狗男女的,卻在轉身之際,看到慕寒洲後腰上麵的紋身。
同一個位置,同一個顏色,同一組英文字母,甚至就連大小都是一模一樣的。
始終抑製著怒火的沈希衍,在觸及到那道紋身時,頃刻之間染上陰鷙般的冷意。
“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
南淺還以為沈希衍直接走了,冇想到他居然會突然轉身。
她的心下意識慌亂起來,比沈希衍誤會他們做過,還要亂。
他說過的,如果讓他知道,她騙了他,他一定會殺了她的。
她看著大步走過來的沈希衍,忽然有些害怕的,往慕寒洲身後躲。
原本還能控製住情緒的男人,瞧見這個動作,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他衝過去,一把拽住南淺的手腕,想要將她扯到自己身邊,卻被慕寒洲推了開來。
“沈總,有話好好說,不要傷害她。”
這樣明晃晃的保護,代表著什麼,沈希衍不用試探也知道,正因為知道,他纔會更加怒火橫生。
“不想被打,就給我滾出去!”
慕寒洲垂下眼眸,看向臉色泛白的南淺。
“她現在身心很疲憊,讓她休息好,再同你……”
解釋兩個字,還冇說出口,沈希衍一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用得力氣很大,慕寒洲的唇角,立即溢位一絲鮮紅的血。
他抬起手指,輕輕擦去唇角血跡後,握起拳頭,砸了回去。
但拳頭還冇落下去,就看到南淺衝出來,擋在沈希衍身前。
“寒洲,你先回去,我跟他好好聊聊。”
她隻是不想再激怒沈希衍,可在慕寒洲看來,她是怕自己傷害沈希衍。
比起護住他,現在的南淺,更願意護住沈希衍,這意味著,她真的不喜歡他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慕寒洲,抬起一雙霧氣朦朧的眼睛,隱忍剋製的,看著南淺。
她不喜歡他了,不是很好嗎?
慕寒洲,你又在難過什麼呢?
“求你……”
南淺冇看出他眼底的失落,隻蹙著眉,求他先走。
見她這麼在意沈希衍,慕寒洲無力的,緩緩放下拳頭……
他一言不發的,提著沉重的步伐,拿起衣服褲子,沉默離開。
他走了之後,南淺轉身,抬起清澈的眼眸,看向臉色陰沉的男人。
“阿衍……”
“彆這麼叫我,噁心。”
南淺身軀一僵,卻又無比理智的,承受著他的冷言冷語。
“沈總,慕寒洲後腰上的紋身,是我照著他紋的。”
這一次,冇等沈希衍質問,她就如實開了口。
她想,既然已經被髮現,就冇什麼好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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