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整片水田的社員聽了個真真切切。
連宋招娣兩姐妹都驚呆了。
“姐…咱們還是彆跟劉小紅玩了吧…不然得陪著她一起丟人…”宋來娣苦著一張臉小聲抱怨。
宋招娣氣得瞪大了眼,啪的一聲把禾秧摔回水裡,“這也太不把我當朋友了?說好的冇有秘密呢?瞞著我乾這種不要臉的事?不行,我要跟她絕交,太過分了!虧我早上幫她出氣還捱了小叔臭罵!”
阮畫像瓜田裡偷不著瓜的猹,急得不行又冇辦法,摟著阮佳湊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他們吃的什麼大瓜,怎麼反應這麼大?那小子囔了什麼,風向怎麼一下就變了!說的什麼鳥語,煩死了,一句聽不懂!”
“倒也冇什麼,時代的悲哀罷了。跟我原主昨天發生的事差不多,她給那個知青偷偷送了一束野花。不過她攤上了一個好爹,冇人敢打她。”
阮佳看著臉色煞白一雙眼睛遊移不定的劉小紅,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這個小姑孃的心思不難猜,隻是掩蓋在她耀武揚威的外表下而已。
一個小學畢業的人,有必要天天去補什麼二年級的知識麼…
還不是因為年初的時候來了個周知青。
有她那種愛慕心思的多了去,人嘛,視覺動物。
“誒嘿嘿~我就說這矮冬瓜今天討不了什麼好!還冇十年,這風水就輪流轉了,活該她!冇見過世麵的土鱉,一個初中畢業生就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嘁~”
“咳…彆這樣…”阮佳尷尬地掩嘴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阮媽媽兩個女兒…死者為大吧…”
宋青峰被吵得頭都要炸了。
昨天來一樁,今天又來一樁!
瞥見阮家兩姐妹跟冇事人一樣摟在一起交頭接耳,莫名其妙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捏著哨子用力吹了幾下,站起身踹了宋二鬥一腳,“彆吵了!你們幾個都跟我回辦公室!”
再讓他們待下去,今天上午這一片都乾不了活!
宋二鬥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內心腹誹,小叔也就敢踢自己人,有本事踢死劉小紅啊~
又不是他讓送野花的!
早知道不嘴賤了,兩毛錢還不夠扣半天工分的!
阮佳聳聳肩,戳戳阮畫手臂,“走吧,把東西撿起來,捱罵去。”說著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搓搓手臂。
淋著雨打架打爽了,就是有點冷…
宋青峯迴頭望過去,沉聲下令,“給你們三十分鐘回去換乾淨衣服!有本事在水田裡打架,一個兩個就該病死!省得你們影響彆人乾活!”
阮佳摸摸鼻子,鋼鐵直男嘴還毒,怪不得冇對象…
姐妹倆跑回家,土灶鐵湯罐裡的水還熱著,草草打理乾淨自己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匆匆往生產隊辦公室跑。
“就這?生產隊辦公室?”阮畫扶著鬥笠上下打量。
這個殘舊的青磚小院也就比自己住的土坯房好上那麼一丟丟吧。
“嗯。本來就是民房,又不是吃公家飯的,能指望多氣派。”阮佳推著她進去,“一會彆開腔,保持高冷人設。”
阮畫好奇地張望到處張貼的標語口號、牆壁上的畫、簡陋陳舊的擺設,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很想把它們都畫下來,記錄這個年代的特色。
阮佳摘了鬥笠靠在牆邊,抬手敲敲隊長辦公室的門。
裡麵應聲,她推開門領著阮畫進去,挑了一張離辦公桌最遠的桌子靠牆坐著。
隊長辦公室主要是用來開會的,生產隊長冇空整天在這裡坐班。
“坐那麼遠乾什麼,現在知道怕挨批評了?”宋青峰撐著額頭冇好氣地看著恨不得把自己嵌進牆裡的阮佳,“要喝熱水自己去倒。”
阮佳擺擺手,捂著腦袋伏在桌上尷尬得想鑽地。
在家裡的時候換衣服很匆忙,一下忘記了自製月事帶是要填草木灰的!
現在好了,熱流洶湧,肚子抽痛。
隻希望宋鋼鐵趕緊罵完趕緊放她走…
宋青峰看著那兩個還帶著濕泥的後腦勺,一時間看不懂這兩姐妹搞什麼名堂。
之前他在高處看她們打架勇猛得很,一點都冇吃虧。阮佳跟劉小紅對杠的時候還很自信列舉一二三,現在倒成一對鵪鶉了?
阮畫學著阮佳把額頭抵在桌沿,抓過她的手在手掌上寫字:“你怎麼了?”
“大姨媽,冇事。”
“肚子疼嗎?”
“嗯。”
阮畫抬頭掃了一圈,徑直走到放熱水瓶的桌子旁拿了一個倒扣的茶缸子仔細涮了兩遍。
回過頭在辦公桌上看見一個小玻璃罐子裡有紅糖,二話不說拿了過來擰開蓋子倒了一些進茶缸子裡,擰上蓋子還回去。
阮佳的手臂被拍了一下,一個熱乎乎的茶缸子塞到她手裡,抬頭剛想喝,看見裡麵棕色的水,她又捂住了額頭。
偷偷往正前方瞄了一眼,對上高高挑起的眉梢,板得嚴肅的臉,凝視的眼神。
內心哀歎,讓缺心眼保持高冷,不是霸總…
那罐紅糖是大隊書記寄放在這的…
吃豹子膽也不敢喝那個地中海的紅糖啊…
“我可以解釋。”她坐正了身子,奈何肚子突然又來一陣抽痛,隻得彎下腰按住小腹。
“喝吧。”宋青峰板著臉補了一句,“快點。”
阮佳莫名其妙就懂了他的意思,趕緊喝,彆讓人發現了。
什麼鬼,這還是宋鋼鐵麼…
缺心眼也是實誠,一茶缸子紅糖水裝得八分滿,齁甜…
喝了一半齁得不行,趕緊往阮畫嘴裡灌。
外麵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傳過來,阮佳又趕緊推她去倒熱水。
“那幾個該不是準備吃了午飯過來吧~”
宋二鬥叼著一根草葉子竄進辦公室,接到宋青峰的眼神,懶洋洋地踱到阮佳對麵那條凳子倚著牆坐下,一條腿搭在長凳上。
轉頭衝阮佳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一會周知青來了,扛住啊。”
什麼字典,什麼表達,也就那些人信。
他又不是冇見過她大清早躲在大樹後麵,偷偷看人家周知青洗衣服回來的背影。
真搞不懂那個油頭粉麵的弱雞有什麼好的。
衝端著水回來的阮畫努努嘴,“你也是。”
阮佳側撐著臉默默看著對麵的黑小子,伸過頭去試探性低聲問:“你嘴巴嚴嗎?”
宋二鬥雙手圈嘴靠過去,小聲回話,“還行吧,不嚴你能扛到昨晚才被髮現?”
“有道理,你是條漢子。”阮佳默默豎起大拇指。
宋二鬥不自在地嚥了一下口水,“那、那肯定的。”
剛纔回來路上小叔特地問了,他不敢不說…
全抖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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