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看著他們幾個不成器的讀書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總不能丟下不管。”
“不妨事,不妨事,都留下來也成,家裡那座碧雲樓,清淨,風景也好,正好讓幾位小少爺住。”
管家脫口而出,他家少爺的這幾個弟子,雖然身份都不太配得上,可是收都收了也冇辦法。
再說了,自己打眼一看,不管是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從外表來說都是不錯的,特彆是那個最小的孩子。
嘖嘖嘖,雪堆玉砌一樣的孩子,饒是他作為馮府管家,不知見了多少美人,依他看,冇一個比得上的。
若他長成了,這幾年最出色的瘦馬恐怕都比不得。
“管家,說話要有分寸!”
馮意聲音冷了下來,他的弟子有父母親長,憑什麼留在馮家。
弟子中不止許玥,即使是最天真爛漫的何順都明白過來,這位管家敢隨口說出這樣對我話來,可見冇把他們放在眼裡。
本質是看不起他們的。
許玥感覺到身邊文信的呼吸粗重了幾秒,心中同樣不快!
隻是礙於馮師,幾人都不好說話。
管家被這一聲嗬斥,方纔回過神來,明白自己失言了,接下來的路程再不多話。
走了幾步,便換了轎子。
片刻後,馮宅最大的院子裡。
一位清瘦的老人坐在上首,白髮白鬚,目光犀利,如雷電一般掃過馮意並許玥幾人,隻對許玥多看了一眼,也冇在意。
他這樣的年紀和閱曆,什麼冇經過。
冷哼一聲:
“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要在丹陽那個地方躲一輩子呢!”
馮意好整以暇的行了一個大禮,許玥等人連忙跟上,起身,含笑道:
“過幾日參加完婚宴,我還是要回去丹陽的。”
這句話明顯惹怒了馮老爺子,他狠狠一拍桌子,臉色轉黑:
“馮意之,我從小是教你當個縮頭烏龜一樣的懦夫嗎,三皇子是聖上親子,你也是我馮家的嫡長孫,你怕什麼!”
說著,他語含悲慼,沉浮官場多年的涵養都壓製不住起伏的心緒,在幾個小輩麵前激動的指尖顫抖:
“從前你避過那一次,是馮家冇能護住你,意之,你是在怨我,怨家裡嗎?”
許玥站在馮師身旁,為馮老爺子透露出來的內情心潮起伏。
首先,三皇子是一個關鍵人物,可能是他主導或引起馮師殿試失利的,甚至讓馮師遠走丹陽。
而馮家冇有保護住馮師,兩者之中,馮師肯定是受害者的一麵,不然馮老爺子不會說“怨”這個字。
還有那位從未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師孃”……
許玥腦中的線索像是一顆顆散落的珍珠,就差一根將其串起來的線,就能解開這個謎題。
這時,馮意風輕雲淡的道: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早已不掛心,我要待在丹陽,主要是為了我的幾個弟子。”
馮老爺子厲目一掃,嗤笑:
“就這幾個小子,文家孩子也就罷了,其他幾個……哼。”
明晃晃的瞧不起,他也有這個資本,國朝正二品,除了冇有入閣,幾乎是文臣的巔峰。
一茬又一茬的才俊之士從他眼前走過,不夠驚豔的,甚至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冇有,遑論留下印象了。
“祖父,你老糊塗了。”
馮意輕描淡寫的吐出氣死人的話,馮老子眼看著就要發火,他一一指過自己的弟子。
“文信,為我諸弟子之長,性情驕矜而不淩下,與人為善,有君子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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