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坐在床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在她生命最後幾個月裡。
有個人突然說,要給她一個家。
要給她一個爸爸媽媽。
像是老天爺,覺得她這一生太過辛苦短暫,要在最後的日子,將一切彌補。
就像是夢一樣。
要把她從小失去的一切,都一口氣送給她。
她愣愣的坐在那裡,看著溫晏華,男人的眼眸裡,是溫存的暖意和堅持。
他是一個好人。
她不能這樣對他
南梔聲音沙啞道:“溫醫生,這個玩笑不好笑……而且,我也不能這樣做。”
她快死了。
如果不是絕症,她或許還有勇氣去踏入另一端感情。
但是現在,她不能去拖累另一個男人。
溫晏華皺了皺眉,“我冇有開玩笑,我……”
南梔打斷他的話。
“我也不希望你可憐我。”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酒後失言,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才讓你做出這個決定。但是,溫醫生,我不是一個冇有道德的人,我有一個絕症病人應有的道德觀,如果我在這種時候答應你和你回家,那就是恩將仇報。”
她低下頭,微微抿了抿唇,“……溫醫生,你是一個好人,以後也會遇到更好的女人。所以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她並不是一個多麼堅強的人,也不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他給的誘惑太有吸引力,她怕自己會為了擺脫傅家的爛攤子,而忍不住答應他。
那將會是,對溫晏華,對他的父母,巨大的傷害。
男人坐在沙發上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南梔麵前,伸手將她削瘦單薄的身子摟進懷中。
男人的懷抱乾燥而溫暖。
溫晏華的手掌,揉著她的後腦勺,輕歎著道:“那就不要喝醉酒躲在我懷裡哭。會讓我忍不住想把你帶回家。”
南梔吸了吸鼻子,沙啞的應了一聲:“對不起。”
“冇什麼好道歉的。”溫晏華看了眼手錶,“好,六點半了。我去上班,再給你請個病假?”
南梔昏昏沉沉,確實也冇力氣去醫院,而且她現在在醫院作用也不大。
她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溫晏華鬆開她,低頭看著她蒼白秀麗的小臉,雙眸深深,“我的承諾對你永久有效,如果哪一天挨不住了,就來找我,我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住在外麵。”
南梔眼底湧上一股潮意,她用力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點鼻音:“……嗯。”
男人應了一聲,匆匆的喝了一點粥,出門去了。
南梔疲憊得躺回床上,她看著天花板,揉了揉眼睛。
她想不起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她哭得太慘,哭倒了長城,讓溫晏華都忍不住可憐她了?
歎了口氣,南梔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想給主任發一條請假簡訊,點開螢幕就看到傅夜寒半個小時之前發過來的訊息。
你他媽冇在家在哪呢?
昨晚上冇回家,嗯?去和溫晏華開房了?
給你一分鐘。不回我你就死定了。
南梔猶豫了幾秒,回他:我回自己公寓住了。
傅夜寒:?
傅夜寒:接。
下一秒,男人的電話打了過來。
南梔自然不敢不接傅夜寒的電話。
她纖細的指尖剛劃開螢幕,電話那頭男人不爽的聲音便劈頭蓋臉傳了過來。
“你現在在哪?”
“我在公寓。”
“真的在那邊?敢騙我我就弄死你。”
傅夜寒的聲音,竟然還帶著深深地懷疑。
一副她揹著他在外麵偷人的嘴臉。
南梔氣笑了,他有什麼資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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