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中，與白玉質第一次在此與秦寰帝見麵的時候一模一樣，皇後滿臉淚痕形容狼狽的跪坐在磚石上，她仰著臉，臉龐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本就算不得很美的麵容十分憔悴。

而秦寰帝則麵色莫測的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這一次秦寰帝冇有暴怒動手。

“皇後，朕知道你什麼心思，但是你最好不要妄圖挑戰朕的底線。”

一個帝王，尤其是開國皇帝的威嚴是絕對不容許挑釁的。

可惜皇後卻不明白這一點，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後位，殊不知再這樣與白玉質作對下去，不僅是後位，連性命恐怕都保不住。

“陛下既然知道臣妾的心思，為何卻連這點臉麵都不願意給臣妾留呢！臣妾知曉姮貴妃身懷有孕，臣妾也知道自己是冇有這個福氣了，可正是因為如此，臣妾的存在絕不會給姮貴妃帶來什麼威脅，陛下又為何容不下我！”

皇後淚如雨下，她何嘗不想給秦寰帝生育子嗣呢，她簡直是做夢都想。

但凡如今她有子嗣傍身，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嫡女，姮貴妃就算有了孩子又如何能夠威脅到她，怎麼能夠在今日如此囂張的與她作對！

可哪怕她自認為已經忍讓至此，秦寰帝竟然還是想要廢了她。

“皇上，皇上，”皇後膝行至秦寰帝腳邊，雙手不顧禮節的抓住秦寰帝衣角：“臣妾不會害姮貴妃和她腹中孩子的，臣妾隻是不想失去後位，這是陛下當年親自答應臣妾的，您說會讓臣妾成為最尊貴的女人啊！”

她慌不擇路，手忙腳亂的從衣襟中掏出半塊陰陽魚形狀的玉佩，那上麵有十分精細的蓮花紋路，皇後將這半塊玉佩舉起來給秦寰帝看。

“陛下，您還記得當年……當年的事，那是因為臣妾，您才能那麼順利的攻占燕國，臣妾於社稷有功啊皇上！”

看見這半枚玉佩，秦寰帝的神情似乎有所鬆動，這讓皇後看到了希望，希望能夠憑藉此讓秦寰帝改變廢後的決定。

可是她錯了。

“皇後，蘇氏。”

秦寰帝自從冊封皇後之後，從來冇有叫過她的姓氏，這還是第一次叫她蘇氏，哪怕之前因為後宮無子之事遷怒乃至於掐皇後脖子的時候都冇有。

皇後呆愣。

秦寰帝蹲下身來，與這位當了他十多年皇後的女人對視。

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端詳皇後的麵容，這個女人並不美，家世普通，也冇有才情，甚至於並不聰慧，至少對於秦寰帝來說，皇後的心思就如同明鏡一般好猜。

這樣的女人，說實話並不適合做皇後。

可是念在當年，所以皇後還是蘇氏女的時候拿著玉佩請求入後宮，秦寰帝還是答應了，甚至封她為後。

秦寰帝還記得當年自己是如何對皇後說的。

“皇後，朕封你為後，日後隻要你安分守己，你的後位便不會動，待到你我二人百年之後，自然也是由你的兒子繼承朕的位置。”

他能說出這種話，已經足以證明秦寰帝當時對皇後也是有三分真心的。

否則冇有哪個帝王會對後妃提及繼承人之事，哪怕那個人是皇後，是皇帝的髮妻。

但是秦寰帝當年說出這話的時候也纔剛剛及冠，他未曾料到自己竟然會在長達二十載的時間裡都冇能有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