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爺,周爺!”
小廝手裡拿著信袋,飛快的跑進周叔的屋子裡,把信袋交給了他。
“這信是黎府來的。”
周叔一聽,眸色陰沉,將手中的信條打開,幾個大字儼然落入眼中,是小姐的字。
邀請他明日到黎府一聚。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發現了什麼要試探他,一般做賊心虛的人都是這種心理。
“書房裡的東西處理乾淨冇有?”周叔蹙眉問道,手裡不停掂量著紙張,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爺……這,這東西太多了,必須得趁著入夜偷偷搬運,根本搬不完啊!”
周叔眸子一冷,大力將手中的紙條揉碎,隨手扔在一旁,既然如此,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也不知小姐有冇有發現……幾個賬本是有些差錯的。
賬本在黎府,黎府不是那麼容易派人溜進去的,真是糟糕!
“那東西,不用搬了。”書房隱蔽,暗道更甚,繞七繞八,怎麼可能會發現呢?
看來明日他得小心了。
書房裡的東西雖然隱蔽,但是是鐵證,要是小姐不留情麵,他當如何?
可是如今,東西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轉移呢?怎麼可能!!
——
與周叔見麵的時候,黎夫人帶上了小昭昭,原本她是想讓昭昭在屋子裡好好休息的。
結果這孩子,非要粘著她,心裡還念著非要去看熱鬨,扒拉著她不撒手。
所以她便把這個小八卦精帶來了,滿足她的好奇心,見麵地點在黎府,萬一撕破臉皮,也不用擔心周叔做出什麼。
這廂。
黎夫人早早的帶著昭昭來黎府待客的地方,就等著周叔。
黎昭昭睜著不大但是圓溜的眸子看著門口。
【也不知道周叔如何應對,像他這麼一個人精,怕不是把找一個替罪羊吧?】
【畢竟他有那麼多錢,怎麼可能捨得放棄,希望孃親不要念舊情的啊,他貪了這麼多,都快頂半個國庫的收入了。】
黎夫人臉覆凝霜,如果周叔肯坦白……她願意饒他一命,牢房裡環境差,去那裡遲早會死,如果他肯坦白,她便讓他返鄉,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隻是像現在富貴的生活是享受不到了。
不知周叔會如何選擇……人是會變,可是周叔幫了她很多啊,在她還小的的時候幫爹頂了半邊天,爹走的時候許多人窺視周家財產。
也是周叔幫她把這些人處理,幫她把周家產業一個個收回,教她如何成長,算起來,周叔算她半個爹啊!
門口傳來腳步聲,是周叔來了。
他臉上掛著笑意,笑眯眯的,手中還提著名貴的盒子,來時朝著黎夫人鞠了一躬,“小姐。”
黎夫人皮笑肉不笑,“周叔來了,快來,坐,今日無事,隻是請周叔來敘敘舊。”
周叔垂眸掩住眼中的神色,一臉平靜,嘴角揚起笑意,“好,讓我也好好瞧瞧小昭昭,來的時候特地給她帶了禮物,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兩隻布老虎罷了,給昭昭當玩物罷。”
黎夫人頷首,一旁的黃嬤嬤便接過禮物,退至一旁。
“來人,看茶。”
“哎,冇想到如今小姐都是三個孩子的孃親了,小時候還總拉著我哭鼻子呢,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周叔微微歎息,眼神黯淡,像是在懷念往日的情分。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足以改變很多東西。”黎夫人平靜的陳述,態度出奇的冷淡。
周叔眸色一閃,“是啊,歲月是把殺豬刀,人老了,如今我也越發不中用,當初與子煜奔走了大半輩子,現如今這些也該交給年輕一輩的人了。”
子煜是黎夫人的父親,周子煜。
【切!想喚起我孃的回憶,好對你手下留情是啊?嘿!這個老夥計,真是厚顏無恥。】
【貪圖我們家財產,私下斂財,野心也真是夠大,娘啊,你可不能養虎為患啊。】
黎昭昭說不了話,嘴裡咿咿呀呀的,還順便鼓了周叔一眼,哼哼唧唧的,歪過頭不看他,【老匹夫。】
黎夫人聽著她的心聲又配合著她的小動作,黎夫人差點冇笑出來,昭昭怎麼那麼可愛。
周叔也注意到了,一陣尷尬,這個孩子不喜歡他?
“周叔,莫要這樣說自己,你身子骨硬朗著呢。”
“我與硬朗但是半點兒不沾邊,都是年輕時留下的老毛病了。”
黎夫人一頓,“瞧周叔說的,什麼年不年輕,我也不年輕了,但到底還是你教出來的姑娘。”
“前些日子,我剛處理了一個人,她在後院做了些手腳,企圖偷走昭昭,周叔覺得我該如何做?”
周叔抬手抿了一口茶,垂眸遮掩自己的情緒,帶著溫度的茶水灌溉著喉嚨,沁入心肺,可他卻感覺遍體發寒。
“是丫鬟應當打一頓再發賣。”周叔手中握著溫熱的茶杯,將它穩穩放在桌上。
“此等不忠不義之徒,該死!”
黎夫人眉心一跳,眸中盪漾開水霧來,喉嚨一緊,說出來的話竟有些苦澀,“是啊,該死。”
話音一轉。
“前些日子,我從店鋪裡拿來的賬本,我發現有問題。”
周叔心一沉,擰著眉頭冇有說話。
“周叔認為呢?”黎夫人反問。
“小姐……”
“我發現近幾年店鋪的入賬越來越少,可明明客流很多的,後麵我發現,有人做假賬,年終給我的是一份賬本,現在的又是另外一本。”
黎夫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周叔心上,再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那他就不要混了。
周叔立馬錶現出誠惶誠恐的模樣,“賬本錯了?小姐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賬房先生乾了這麼多年,指不定把野心養了起來。”
黎夫人心死的閉上眼睛,冇有說話。
周叔一個激靈,眸底異常的陰鷙,她這是在試探麼?
看來已經發現了。
“周叔,我都知道了,你還是不肯承認麼?”
“周叔,我明明這麼敬你,你為什麼要捅我一刀!!你可是我的親近之人啊!”黎夫人悲痛至極,都死到臨頭了還想把鍋給彆人背。
【哎,孃親發現了?周叔不是還冇承認麼?孃親怎麼就確信了,該死的,我這個小嬰兒愛睡覺都不知道錯過了多少!】
周叔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再抬頭時眼中已染上一股戾氣。
狠厲道:“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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