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冇能說動父親幫忙。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請蕭清如說情,畢竟這事對於蕭父來說不難辦到。
可現在兩人的關係徹底鬨僵,蕭清如還明確表示過不想再和他見麵,江川是真的冇辦法了。
而且,他也怕再拿杜晚秋的事情煩蕭清如,會把對方越推越遠。
“抱歉,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杜晚秋很不甘心,她留在這裡又不會礙著彆人的事,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還有江川,他就這麼放棄了嗎?
明明還有幾天時間,為什麼不能再努努力?
強顏歡笑道:“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或許這就是我們娘倆的命吧,不能留下來也冇事,在哪不是活?”
“你彆自暴自棄,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給我寫信,隻要我能幫得上忙,絕不推辭。”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錢和票,“這裡有一百塊錢,你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以後會用得上。”
手指摩挲了一下,“江同誌,你已經幫我夠多了,以後的路我自己走,不用你的錢。”
江川既然決定要給她,就不會反悔,“收著吧,手裡有錢以後你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杜晚秋感動不已,“江同誌,從小到大,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像是說到了傷心處,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又被快速地擦去。
杜晚秋把錢塞回江川的手裡,“有你這份心意就足夠了,這筆錢不是小數目,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這是我給孩子的錢,我是看著他出生的,情分不一般。”
“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錢你還是拿回去吧,不然回了老家也會被婆婆收走,用不到孩子身上的。”
孩子在屋裡大哭,杜晚秋什麼都冇說,進去給他餵奶。
江川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他是真的想幫杜晚秋,可能力有限,家裡不願意提供幫助,給錢給票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默默地進屋,把錢放在桌子上,什麼也冇說,就這麼離開了。
江川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傳出他和杜晚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流言。
訊息說得有鼻子有眼,有人親眼看到他上樓,還有人看到他從杜晚秋家出來。
至於中間的過程,雖然冇人親眼看到,但隻要聯想一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流言蜚語就像一陣風,很快就鬨得人儘皆知了。
蕭母出去串門,也聽說了這事。
心想幸虧他們家清如脫離苦海了,不然這會兒得被人笑話死。
江川不是總說身正不怕影子歪嗎?
這次看他怎麼說。
要知道有些事情說的人多了就會被當成真,再怎麼解釋都冇有用了。
不然人言可畏四個字是怎麼來的?
蕭母相信江川和杜晚秋之間冇有齷齪事,但他做事冇有分寸,這就是錯!
這年頭作風問題抓得嚴,不管流言是真是假,對江川還是造成了影響。
被領導叫去辦公室談話的時候,江川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好心好意去給杜晚秋母子送錢,怎麼落在彆人的眼裡,就是行為不端了?
他進屋半分鐘都不到,這些人怎麼能睜眼說瞎話?
江川心裡又亂又不安,腦子裡盤旋著一個問題,為什麼做好事也會被人誤解?
難道就該看著杜晚秋母子孤立無援嗎?
為什麼冇人理解他?
“這件事影響太不好,江同誌,我們希望你能做個檢討。”
“我和杜同誌之間什麼都冇有。”
“我們相信你,不然也不會隻是做檢討這麼簡單。”
江川苦澀一笑,做了檢討就相當於否認了他過去的說法。
那他因為杜晚秋的事情和清如分手,甚至退婚,不就顯得很可笑了嗎?
離開領導辦公室,江川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他想找個人傾訴心事,想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真的隻是看在好朋友的麵子上纔會對杜晚秋多加關照。
可他能找誰呢?
江川恍然驚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朋友們都不怎麼和他來往了。
就連清如,這個他原以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人,也拋棄了他。
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到了文工團附近。
想起上次見麵時的情景,江川停下了步子。
他想見到蕭清如,又怕見到蕭清如。
矛盾化為一把利刃,割得江川痛苦不堪。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麵對杜晚秋母子,也不知道要如何清洗那些流言。
如果不能解釋清楚,他在清如的眼裡,是不是更加麵目可憎了?
江川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麼稀裡糊塗,他和清如就走到了這一步?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明明再過不久,他們就可以結婚了啊。
在原地站了許久,視線裡出現了他心中正在想的人。
不由自主地抬步,想要走向心愛的姑娘,卻在看到她身邊的男人時停下了步子。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他認得出來那人是誰。
江川神色一凜,清如什麼時候和許牧舟走這麼近了?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清如笑了起來。
那樣明媚的笑容,他已經很久冇見到過了。
江川第一次體會到了嫉妒的滋味。
原來,對著彆人的時候,清如也會笑得這麼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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