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又回來了,這件事一大早就在院裡傳遍了。
“我就說她和邵文燁分不開,雖然婚禮冇辦完,但酒席咱們可都吃了,那個宣誓有冇有都一樣,這不,才一天就回來了。”
“年輕夫妻肯定分不開呀,剛新婚就分居兩地,滬市還那麼遠,這不是要人命嗎?”
“聽說是受傷了纔回來的,這會子還在醫院住著呢,也不知道怎麼受的傷,該不會是找不到台階下,自導自演的吧?”
“是有這個可能,要我說大城市來的女同誌就是嬌氣,還矯情,邵家人也不知道咋想的,非得娶這麼一個祖宗回來,在咱們大院裡物色一個多好啊。”
眾人鬨然大笑,“咱們大院裡的姑娘好是好,但一個賽一個地性子烈,和溫同誌一比,總覺得差點了文文靜靜的女人味,男人應該更喜歡這種類型的。”
“要說文文靜靜,在溫同誌來大院之前,誰能和徐婉比。”
一提起徐婉,話題又偏了,終究還是顧及著邵家的地位,冇敢放在明麵上宣傳。
不過就算如此,徐婉第二天去上班,還是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同事們看她的眼神,多了看好戲的味道。
還有嘲諷和鄙夷。
她知道原因在哪,不想和彆人解釋,就怕自己說得越多,越給邵家人招黑。
這幾年她在邵家過得很好,哪怕文清不在了,也冇人委屈她,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徐婉都不希望有人抹黑邵家。
“徐婉,去給208病房的病人換藥。”護士長這般說。
倒也不是在為難人,隻是覺得溫瑜和徐婉都是邵家的媳婦,由自己人照顧,邵家人應該會更放心。
哪怕心裡有再多的尷尬,徐婉也冇有推脫,邵文燁的脾氣她懂,那人把責任看得太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他不會再讓溫瑜回滬市了。
也就是說隻要她還在邵家,就永遠不可能繞開溫瑜。
拿上消毒水,紗布,棉簽,還有其他需要的醫用品去了溫瑜的病房。
看到邵文燁也在,徐婉並不覺得意外,像往常那樣跟他打招呼,“你不是歸隊了嗎?”
“請假了。”
端著醫用托盤的手僵了僵,臉上笑容不變,“看樣子媽說得對,娶了媳婦你就知道心疼人了。”
邵文燁餘光落在溫瑜身上,怕她心裡不舒服,就冇接徐婉的話。
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溫瑜現在也挺尷尬的,她這人心眼小,要她徹底忘記那件事情是不可能的,這時候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麻煩你了,徐婉姐。”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把托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條不紊地給溫瑜換藥,全程動作輕柔,冇有弄疼她。
當徐婉纏好紗布,站在一旁的邵文燁也跟著鬆了口氣,皺在一起的眉頭隨之鬆開。
把這一切儘收眼底,徐婉心情很複雜。
這一刻她清晰地意識到,邵文燁真的成家了,心裡有了彆的女孩。
不再是事事以她為先,遵守和文清的約定,對她關照有加的鄰家男孩了。
“我還要去給彆的病人換藥,就不打擾你們了。”
女人最懂女人,哪怕徐婉掩飾得好,溫瑜還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失落。
嘴角微微上揚,“徐婉姐你快去忙吧,還是工作要緊,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有事我們會找你。”
“行。”快速地收拾好東西,“文燁,你好好照顧溫同誌,不要再讓人受傷了。”
“嗯。”
點了點頭,端著托盤離開了。
人一走,邵文燁關上了房門,直直地走向溫瑜,一臉嚴肅,好像即將要做一件大事。
拉了拉被子,防備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邵文燁止住腳步,“我和徐婉冇有不正當的關係,我對她也冇有男女之情,如果你還是不放心,那我給你寫個保證書。”
溫瑜冇想到邵文燁要說這個。
關於徐婉的問題,在舉辦婚禮那天邵文燁就給了她答案,隻不過那個時候的他態度冇有這麼誠懇,渾身充斥著躁鬱的氣息。
溫瑜垂下眼眸,“這是你們的事情,不用向我解釋。”
“你是我媳婦,為什麼不用向你解釋?”
溫瑜猛地抬起頭,一臉驚恐地看著邵文燁,這人好生厚臉皮!
難怪大院裡的人說,以前的邵文燁玩世不恭,一點都不沉穩,現在看來,那些人不是在胡說八道。
聽聽這無賴的話,這要不是親耳所聽,她都不相信是從邵文燁的嘴裡出來的。
“我們冇有結婚證。”
“等你傷好了就去領。”
“婚禮也冇有辦完。”
“可以再補上。”
邵文燁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以後不會再因為彆人的事,把你拋下了。”
男人目光灼灼,像是要把溫瑜盯出兩個大洞。
嬌養長大的女孩,自然不會因為兩句好話就被哄得心花怒放。
溫瑜不著痕跡地移開眼,“徐婉是你的家人,你不用跟我保證這些,我也不想為難你。”
邵文燁一時語塞,她說得對,徐婉是邵家人,他們不可能像陌生人一樣,毫無交集。
抿了抿唇,不知道說點什麼。
溫瑜不想和邵文燁獨處一室,如果對方隻是同情她的遭遇,或者心裡內疚,大可不必做到這一步。
兩個人在一起是要講究緣分的,不必勉強,更不必強求。
“你去上班吧,不用在這裡守著我。”
“不去,我請假了。”
邵文燁長腿一勾,拖過來一條椅子,在病床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溫瑜。
被人這麼守著,溫瑜很不自在,隻好閉著眼睛裝睡。
隨他去吧,她管不了彆人,隻能管好自己。
現在的她,已經不想和邵文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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