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花香沁人。
一襲浣紗白衣的南傾辰在院落中輕輕舞動,在月光的照射下,全身流光溢彩,她曼妙的身姿在抑揚頓挫的琴音下此起彼伏,像誤落人間的精靈。
突然,琴音一轉,她飛身而起,雙腳離地,在半空中做出個一字馬姿勢,然後雙腳輕輕落地,那動作行雲流水,讓人流連忘返.....
一首曲終,她做了收尾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彈琴的南子煜竟一時愣了神。
良久才緩緩向她走來,看著她一塵不染,絲毫看不見一個月前那被利刃所傷的玉臉,柔聲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辰兒幸虧冇落下病根。”
“多謝二哥哥的用心照料,還有陛下恩賜的靈丹妙藥!辰兒才能好的那麼快!”
“這些年若不是大夫人處處打壓著,你才該是京城第一才女!”
“辰兒本就不喜歡,那些文房墨寶,女工刺繡之類的東西!不過仗著記憶力比尋常人好一些罷了!”
“今日景順王府派人傳話,讓辰兒傷好後就回府!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再次見到二哥了!”說到此,南傾辰那雙明亮的眸子泛起一絲憂傷。
“皇上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自是不易更改。景順王府口風森嚴,那件事我再細細打聽一番。”南子煜劍眉微蹙。
這次的事,皇上打了圓場。
隻能這樣算了,若是再生事端,他豁出命都會帶她逃離這兒。
南傾辰望著他沉穩陰沉的臉,擔心他走極端。
調皮的衝他扮個鬼臉:“二哥,放心,景順王不會殺我的。他隻是想折磨我,發泄心中怒火而已。再說,我有自保能力的。”
“二哥自然知道我的辰兒聰明伶俐,幼時便與大夫人鬥智鬥勇,可是景順王他不同於大夫人,他唯我獨尊慣了,他無所顧忌。”
“罷了,日後若陛下施壓,你回了王府,隻要我不當值,就會去王府看你。”
語罷,南子煜輕攬她入懷。
南傾辰年幼,十五歲生辰還未到,不懂男女有彆,即便兄妹,也該避諱。
她還特意把小臉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南子煜不知為何怔了一下,隨即便如小時候那般寵溺的揉搓了一把她滿頭的烏髮。
翌日清晨,梨香院就傳來了爭吵聲。
“我說,南傾辰,你這傷都好了,還賴在府中不回去,莫不是要讓京城所有人都笑話丞相府養出來的女兒竟不知禮儀嗎?”大夫人見南淩風,南子煜不在府中,纔敢過來罵上她幾句。
看著她那與她那死去的孃親,長著一樣勾引男人的臉,就難嚥當年的惡氣。
儘管月影當年一直鬱鬱寡歡,一直對南淩風愛答不理的,可南淩風依舊天天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日日流連於明月閣。
她堂堂一個大夫人有時候竟然一個月都見不了南淩風一次麵。
所以這些年她把怨氣全部撒在了南傾辰身上,處處打壓她。
但這兩年隨著南淩風對南子煜的重視,她再也不敢如以前那般當眾辱罵南傾辰了。
“大夫人,我是皇上批準在丞相府養傷的,如今,我這身子還未好利索,您就這麼急不可耐趕我走,是想違背皇上的旨意嗎?”話落,故意重重咳嗽了兩聲。
“你這個小賤人,就跟你那個死娘一樣賤!”話落,伸手朝那厭惡的臉上打去。
大夫人意指月影,而南傾辰以為是連心蘭。
不提她孃親還罷,提到她那可憐的孃親,她胸中的怒火“哄”的一聲全部爆發出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猛地朝大夫人胸口撞去,猝不及來的力道使得大夫人摔倒在地。
大夫人身邊的奴婢見狀一把按住南傾辰,聞聲趕來的紅荷、綠竹生怕南傾辰吃虧,也加入了進來。
場麵一度混亂不堪。
“你這個小賤人屬狗的啊?還敢咬我!”這是大夫人氣急敗壞的怒聲。
“誰讓你辱罵我孃親,你怎麼辱罵我都無所謂,就是不能辱罵我孃親!我就咬你!若是被父親和二哥知道了,你看父親和二哥會不會饒了你?”南傾辰見她們三人落下風,趕緊把南淩風和南子煜搬出來。
大夫人豈不知月影在南淩風心中的地位,即便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他還對她念念不忘,每到她的忌日,就會整日呆在書房不出來。
平時她怎麼欺淩南傾辰,但隻要鬨的不太過分,南淩風每次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但就是不能牽扯到月影身上,他也曾三令五申過,不得在府內提起月影!
“罷了,罷了!我懶得和你計較,我就不信你能在丞相府躲一輩子!”說完,帶著一眾奴婢便氣沖沖地離開梨香院。
南傾辰環顧了一下身邊的紅荷,綠竹。
隻見她們二人蓬頭垢麵,衣衫不整,還有滿臉未消失的怒氣和恐慌。
竟不由得大笑起來:“你們二人也太狼狽了吧!咳咳......哈哈......”
二人這才醒悟過來她在笑什麼?撇了撇嘴:“小姐,你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南傾辰不可置信的跑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確實比她倆好不到哪去。
三人心照不宣,麵部泛紅,開懷大笑起來。
雖然剛纔的撕扯,導致身上數不清的淤青紅腫,但這卻是她最揚眉吐氣的一次。
這兩年隨著南淩風態度的轉變,南子煜的舉足輕重,使得她在丞相府漸漸有了地位,她也在不知不覺中硬氣了幾分。
“小姐,您看奴婢和綠竹的臉,在剛纔的撕扯中都紅腫了呢!”紅荷鳳眸一轉,抿著嘴說道。
南傾辰看了二人一眼,確是有那麼一點點紅腫,可這倆丫鬟在景順王府忠心護著她,受了內傷,臉被打到出血都冇抱怨一句,今日為何?
看到紅荷眼中那期待的眼神,她瞭然,這是惦記起她那一千兩黃金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拉長聲音:“哦!------那我們一會出府去悅己林轉一圈------然後午膳去清風樓------完後再去君悅坊為二哥挑選一件袍子!這樣的安排可好?”
紅荷、綠竹一時呆滯,悅己林,清風樓,君悅坊均是京城大戶,達官顯貴消費的地。
她們原本隻是想小小的敲詐南傾辰一筆,未想她出手竟如此闊綽,頗有久窮乍富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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