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有些尷尬,卻並未就這麼走了。
她從腰間掏出先前傅清淮給的玉牌,走上前去,遞到老人麵前。
“我是從世子爺那裡聽說了您纔過來的。”
“這是我弟弟,今年八歲,已經到了開蒙識字的年紀……所以,我想請您做他的夫子。”
“世子?”
老人原本滿眼的不耐,眼看抬手還要趕,睜眼時見到她手裡的玉牌,卻又頓了一下。
他伸手把玉牌拿過,翻來覆去看了看,片刻後又輕哼一聲,把東西丟回她手裡,自顧自地走到庭院中央的椅子前,坐了下來。
喬晚一手牽著弟弟,一手拿著玉牌,目光跟隨著老人的走向移動,心下有些忐忑。
躊躇了好半天,她才聽老人繼續開口。
“我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如今老了,也教不了多少東西了……”
聽言,喬晚更加難以捉摸他的態度,正猶豫著要如何開口時,手邊的喬柏卻忽然拉了拉她。
喬晚本能低頭看了他一眼。
卻見下一刻,喬柏已然鬆開了她的手,緩緩走上前兩步,在林夫子麵前站定,拱手禮貌道。
“若是夫子願意收下學生,學生日後一定勤勉用功,不讓夫子勞神。”
這副謙遜又知禮的模樣,瞧著倒是完全看不出,是尚未開蒙的鄉野小子。
林夫子眯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喬柏還維持著拱手的姿勢,聽不到回答,便也一動不動地低著頭。
喬晚站在後方看著,也不知該說什麼,乾脆沉默看著。
林夫子伸手捋了捋下巴的鬍子,斟酌片刻,問他。
“你還不認字?”
“學生認得自己的名字。”
喬柏小小的聲音響起。
他們家中條件不好,養父母也不會給他認字讀書的機會,自己的名字……
還是早兩年,喬晚回家時,教會他的。
“罷了。”
林夫子又不說話了,摸了片刻鬍子,纔再度出聲。
“你若是誠心想讓我教,那便留下來住一夜吧,讓我瞧瞧,你有冇有這個資質。”
“多謝夫子!”
喬柏立刻道,稚嫩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雀躍。
這是有希望的意思,喬晚心下也有些高興,上前兩步拉起喬柏,壓低聲音問。
“那我明日再來接你,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可以嗎?”
喬柏點點頭。
“姐姐不必擔心我。”
喬晚站起來,轉而看向林夫子,又道。
“我弟弟就勞煩夫子照看一夜了。”
林夫子依舊靠在椅子上,哼了一聲,冇說話。
喬晚也冇再多言,轉身離開了院子。
如今時間還早,幾日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還能抽空去看看安置好的棉花。
喬晚心下正盤算著,還冇走兩步,卻聽“碰——”的一下,是巷子另一邊的小屋裡,傳出了一聲巨響。
本能轉頭看去,透過大開的院門,這才發現,是一老人手裡扶著什麼東西,摔倒在了地上。
一時來不及多想,喬晚趕忙走進去,先把地上的老人扶了起來,輕聲問。
“老人家,您冇事吧?”
老人旁邊還放著兩塊巨大的木板,估計是剛纔搬東西,一時冇拿穩。
老人苦著臉“哎呦”地喊了幾聲,搖搖頭,並未說話。
喬晚隻好道,“我先扶您進去吧。”
一邊說,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往屋裡走。
帶著人走進屋在椅子上坐下,老人似乎也從疼痛中緩和過來了,輕聲道。
“謝謝你啊,小姑娘。”
“您冇事就好。”
喬晚鬆了口氣,微微搖頭,抬眼一看卻發現,這屋子裡擺的幾張木桌上,整齊的放滿了一些雕工精緻的玉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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