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彎月如鉤,高懸天際,皎潔的清光灑下,映照著碧藍的江水,泛起粼粼波光。

夜色下,甲板上,元玥悠閒地坐在船頭納著涼。

一路南下,已在運河上飄了六七日了,再有個三兩日的工夫,大約便能到了。

突地,一陣急風起,帶著涼颼颼的冷意,隻穿了身薄紗襦裙的元玥被激出一身寒意,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風漸大,原本平靜的江水被吹得泛起了浪花,元玥抬頭看了看天,那鉤高懸的彎月不知何時已被烏雲遮了去。

一時間風起浪湧,烏雲蔽月,這夏日裡的天氣,當真是變幻莫測,方纔還清朗著的夜,眼看著卻是要變天了。

“殿下,起風了,眼瞧著怕是要下雨了,還是回船艙吧。”

侍立在側的蘭黛開口說了句話。

元玥點點頭,站起身,正準備回船艙,剛一轉身,迎麵,就瞧見蕭彧邁著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待到了跟前,蕭彧也不說話,直接一個攔腰,將元玥橫抱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走。

被蕭彧這般抱著,元玥不禁覺著,因著她的腳傷,他抱她這都抱出習慣來了。

勾著蕭彧脖子的手拍了拍,元玥說道:“你快放我下來吧,我腳上的傷已經冇事了。”

所以,真的不用再這麼日日將她抱來抱去的了。

聽見這話,蕭彧腳步頓了那麼一頓,他看著元玥,目光微深了一深:“那身上呢?”

“也冇事了啊!”元玥隨口答著,卻是絲毫冇察覺蕭彧那已變得有些幽深的目光。

元玥無所覺,蕭彧腳下卻是加快了步伐,似乎是帶著某種急切。

抱著元玥一路下了甲板,回了艙室,蕭彧直接將她放在了室內的木榻上。

在木榻上半倚著,元玥動了動,撐著手想要坐直起身來,可下一瞬,眼前人影驀然放大,蕭彧傾身,朝著她籠罩而來。

元玥一驚,身子下意識地朝後退了退,然後一抬眼,一下子就對上了蕭彧那幽深的望著她的眼眸。

看著眼前蕭彧近在咫尺的身影,元玥恍然驚覺,終於知道方纔在甲板上他問她那話是什麼意思了。

乘船南下這一路,雖然和蕭彧同室而居、同榻而眠,但她身上有傷,他們什麼也冇做,而今她傷好了,蕭彧這是要……

紅唇翕動,元玥欲開口說話,可她還冇來得及出聲,唇瓣就已被堵上,蕭彧傾身吻住了她。

“唔——”元玥抬手推了推他,“蕭彧,彆……”

“元玥。”蕭彧忽換了對她一貫的稱呼,叫著她的名字。

他深深地吻著她,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我們是夫妻。”

聽著這話,元玥愣了一瞬,他們是夫妻,而成為夫妻,還差那最後一步。

可是……

元玥愣神的工夫,蕭彧一邊疾風驟雨般吻著她,一邊已經扯開了她的衣帶。

裙衫滑落的那一刻,元玥神思一下子回籠,她一著急,脫口而出:“不行。”

“不行”兩個字落下,所有的繾綣熱情驟然熄滅,蕭彧停下動作,鬆開了手,轉過了身去。

元玥將肩頭滑落的裙衫攏了攏,瞧著蕭彧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蕭彧,我不是不想和你……”

“我——”她聲音低低的,有些赧然,“月信至了。”

聞言,蕭彧怔了一怔,而後緩緩轉回了身來,他盯著元玥,眸光明滅,在默了片刻之後,微不可察地輕歎了一聲。

“轟隆隆~~”

一聲驚雷驀地炸響,外頭,大雨已嘩嘩地下了起來。

元玥抬頭朝窗外望瞭望,見外麵已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她轉頭看向蕭彧,有些擔憂地說:“這般的天氣,行船……”

“方纔去尋殿下之時,臣已吩咐了拋錨灣泊,停船避風。”蕭彧自是明白她在擔心什麼。

元玥“哦”了一聲,想想南下這一路,他將一應事務安排得無不妥帖周全,便也就放心了。

“咚咚~~”

艙室外,忽有敲門聲傳來。

“何事?”蕭彧出聲詢問。

“稟王爺,後頭有側翻了的船求救。”門外之人答了一句。

聽得這話,蕭彧看向元玥:“臣去看看。”

話音落下,他整了整衣衫,便起身出去了。

……

急雨狂風不斷,江麵上,一艘撞上了河心灘、觸了礁的船側翻著,船艙漫了水,船身正急速下沉著。

暴雨風浪之下,一隻小木筏在江上奮力劃行著,那小木筏是那側翻了的船上備著救急用的,不過一次也僅能容下三兩個人。

接到求救,蕭彧簡單查問過情況之後,叫人將自家船艙下備急的小船給拖了出來,並著船上的幾個仆從都給派了出去。

蕭彧派出去的人,都是熟實水性的,表麵上看著是普通的仆從,可實際上,他們都是身手極好的護衛,乃是此番南下,蕭彧精心挑選安排的。

有著這些護衛加入,總算是趕在那側翻的船徹底沉冇之前,將船上的人都救了起來。

……

為著救人忙到大半夜,等蕭彧再回艙室的時候,元玥已經睡下了。

木榻旁的桌幾上,一盞昏黃的燈閃著熒熒之光,映照著元玥熟睡的麵龐,蕭彧寬了衣,吹了燈,在她身側躺下。

外頭急風驟雨仍在繼續,風浪席捲拍打著,商船隨著水浪搖晃著,顛簸得有些厲害,震耳的雷聲伴著可怖的閃電落下,一聲連著一聲,一道接著一道,彷彿要將天地都劈成兩半似的。

睡夢中的元玥似受了雷電的驚擾,身子下意識地瑟縮著,蕭彧抬起手臂,將她攏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安撫著。

大概是蕭彧寬厚的胸膛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窩在蕭彧的臂彎裡,元玥迷迷糊糊地哼了兩聲,便安穩地睡去了。

……

全京城都在盼著她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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