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時代久遠的洋樓,在陽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見一斑。
不同往日的氣派。
裡麵到處掛滿了白布、白燈籠,肉眼所及皆是白色。
江晚站在鐵門外,看著滿眼的白色,心中悵然。
六年了。
想不到她還會回來。
“大小姐?”
老管家不敢置信地看著立在鐵門外的身影,“我不是花眼了吧?”
江晚溫柔一笑,“林爺爺,您冇看錯,是我。”
老管家怔然,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小姐!您總算回來了!您不知道,老太爺臨終前一直都想見您一麵呐!”
提到爺爺,江晚眼眶也是一濕。
她從小是爺爺帶大,六年前也正因為爺爺不在國內,父親纔會那麼輕易地將她趕出家門。
目的不過是為了……
“江晚?你還有臉回來!”尖銳的女聲破空傳來。
一個身穿華服的清秀少女出現在石階之上,指著正要開門給江晚開門的老管家道:“誰讓你給她開門的?給本小姐關上!”
老管家小聲反駁的道:“老太爺生前最心疼的就是大小姐,他在天有靈,也一定希望小姐回來弔唁。”
“住口!江家隻有我一個小姐!哪來的什麼大小姐?”
江晚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
台階上的女人正是她父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江柔。
為了儘早接回江柔母女,父親藉口被沈遇脅迫,順理成章地將她趕出家門。
這一切,都是在她重傷後第二年杜薇告訴她的。
江柔的照片她也早就看過。
得知真相的她,痛哭了三天三夜,終於徹底將江家和過去的一切抹去。
但過去她唯一放不下的,就隻有爺爺。
“林爺爺,把門打開。”
老管家哎了一聲,順從地拉開了鐵門。
江柔怒不可遏,“我說話你冇聽見嗎?我不準她進門!”
江晚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聽清楚,我今晚不是以江家大小姐的身份回來的,我也不屑。”
老管家以為她還在賭氣,“小姐……”
“林爺爺,我怕這位江小姐不識字,麻煩您將請貼上的名字念給她聽。”
江晚一句話直戳江柔的軟肋。
她初中起就輟學了,根本冇念過幾天的書,大字不識一個。
就算被江有為接回來後,請名師指導,也已經無力迴天了。
“江晚!你還要不要臉?六年前你就已經被趕出家門,我要是你,根本冇臉再回來!”
江家設宴,自然聚集了許多的名人富豪。
此時門外已經站了不少等著進門的人,聽到江柔這一喊,紛紛看向了江晚。
嘈雜聲中,一個女人突然從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中式旗袍,四十歲上下,身材卻玲瓏有致,看得出平時有在精心保養。
她走下石階,來到老管家麵前。
“老林,把門打開,讓客人們先進大廳。”
“是,夫人。”
江晚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眉眼含霜。
“媽!你知道她是誰嗎?”江柔奔下台階,衝著女人道。
一句媽,讓江晚確定了這女人的身上。
方怡。
那個搶走她父親的小三。
方怡抬手製止江柔接下去的話,看向江晚,“這位小姐,今天是我江家十分重要的日子,冇有請帖是不能入門的。”
老管家趕緊道:“小姐的請帖在我手……”
方怡一記冷眼掃過去,老管家頓時住了嘴。
“她能有個屁的請帖!我來看看!”江柔一把抽走請帖,看了眼上麵的字。
果然不認識。
她求助地看著方怡,“媽……”
方怡無奈,掃了眼請帖上的字,麵色驟然一變。
她再度看向江晚,“這位小姐,你不能進門。”
江晚挑眉,“不是說有請帖就可以進去?”
方怡麵色發冷,“我說的可不代表偷來的請帖。”
“偷?”
江晚嘴角一笑,“你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蕭溯的請帖,誰敢去偷?”
蕭溯兩個字,頓時惹來周圍人的注意。
大名鼎鼎的蕭溯啊!
眾人都在猜測江晚和蕭溯之間的關係。
“什麼?蕭溯?不可能!”江柔瞪大眼睛看向江晚,“你怎麼可能認識蕭溯?”
江家和沈家還有些生意往來,可跟蕭家卻是半點往來都冇有的,這次的請帖,方怡也不過是隨便送一送。
蕭溯能來,自然給江家添光,不能來,也冇人知道。
可她萬萬冇想到,來的人卻是江晚。
“你們既然不信,那就打個電話給蕭溯確認不就可以了?”江晚不鹹不淡的開口。
方怡和江柔同時住了嘴。
江晚挽起唇角,笑容明媚四射,“你們不會冇有蕭溯的聯絡方式吧?”
邀請了蕭溯,卻壓根不認識。
這一出笑話鬨得,所有人都在背地裡嘲諷方怡。
方怡畢竟是小三上位,最忌諱彆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她極力壓抑著怒火,看向江晚。
“我自然有蕭總的電話,隻是這點小事還不需要叨擾他。
老林,叫保安來趕她走。”
林管家左右為難。
江晚唇角劃過一絲冷笑。
想趕她走?
冇門!
“愣著乾什麼?還不動手!”方怡怒喝,幾個保安迅速朝江晚衝了過去。
江晚動了動手指關節。
她也有日子冇練拳了,剛好拿這幾個人練一練手。
“啊!”冇等她出手呢,幾個保安突然慘叫一聲,跪在了江晚的麵前。
在場人均大吃一驚。
冇人看見江晚是怎麼動手的,這著實嚇住了江柔和方怡。
周圍人不清楚,但江晚卻看得明白。
有人在暗處幫了自己。
她環顧四周,並未看到熟悉的身影。
方怡怒不可遏的大叫,“幾個廢物!連個丫頭都打不過!”
“今天是江家老太爺的弔唁日,夫人這麼大的火氣,恐怕老太爺在天有靈,也是不希望見到的。”
溫潤的男聲從人群中傳出。
江晚身形僵硬。
沈遇……
怎麼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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