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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商離婚不成,回去路上老公撞扁了一輛瑪莎拉蒂。
而車主竟是我七年未見的初戀。
我老公諂媚至極,差點跪下認錯。
初戀看著我,一臉輕蔑:
「你跟我分手,就找了這種三流貨色?」
後來我離婚成功,初戀卻發來了訂婚邀請。
在他的訂婚宴上,我意外摔了一跤,腳離了身體。
他滿臉震驚向我走來。
完了,瞞不住了。
……
1
從法院出來,陳世強一聲不吭,卻難掩憤怒。
結婚兩年離婚,我要他淨身出戶。
上車之後,他油門踩的很狠。
「開慢點。
」我抓緊了把手。
他不理,在擁擠的車流裡強行變道,果不其然,追尾了。
他的二手小破車將一輛瑪莎拉蒂的後保險杠撞出了一個坑。
下車後,他一看車標,整個人懵了,雙手抱頭,像是要世界末日。
瑪莎車主戴著一副墨鏡走下車,當他摘掉墨鏡的時候,我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褐色的瞳孔,右眼下一顆淚痣。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以至於他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居然忘記眨眼,眼睛乾澀到開始流淚。
“葉橙糖,好久不見,一重逢就打感傷牌,會不會太戲劇了點?”
賀宇晨的臉上寫滿了輕蔑。
我的五臟六腑攪在一起,難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世強弓著腰迎上來。
「老闆,老闆,實在對不起!怪我冇長眼睛!」
「誒,您跟我老婆認識?我這車冇保險的,還請您高抬貴手啊,您看賠多少合適?」
「老婆?」
賀宇晨從頭到尾打量了陳世強一番,然後眯起眼睛看向我。
那潛台詞就好像在說「你跟我分手,就找了這種三流貨色?」
他們談論了一會兒,過程中陳世強點頭哈腰,諂媚至極,就差跪下了。
事後,賀宇晨走過來,一把抽走了我手上的手機。
「這是我的號碼,後續修理的費用我會再聯絡你。
」
他俯身湊在我的耳邊,聲聲刺耳。
「我媽當初給你的三百萬應該還冇用完吧,那這錢你應該還賠得起。
」
他坐回車裡,揚長而去,排氣管的尾氣糊了我一臉。
我的整個青春都在愛著賀宇晨。
直到七年前我們準備私奔的那一天,我從病床上醒來,看著殘缺的自己,含淚收下了他媽媽慷慨的三百萬分手費。
從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老天在我身上下了咒,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賀宇晨一直沒有聯絡我,我知道他不缺這錢,當時不過是想羞辱我罷了。
陳世強不同意離婚,我便提起了訴訟。
我這案子有點棘手,所以特意找了市裡最好的一家律所。
而在這裡,我又遇見了賀宇晨。
這回我認真看了看他,毫無疑問,更英俊了。
骨相優越的他永遠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短時間內偶遇兩回,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
「你想多了,我是來進行離婚訴訟的。
」
「離婚?」
他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嘴角那抹戲虐的笑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該不會是為了和我再續前緣,所以才離的婚吧?」
我看不懂他眼裡閃爍的光到底代表什麼。
隻覺得他硬裝出一副讓我討厭的樣子,顯得很彆扭。
我調侃道:「你無中生有的能力,比以前可是進步了不少。
」
他吃了癟,有點生氣,呼吸都急促了些。
2
「我倒是可以介紹一個優秀的律師給你,儘量幫你多爭取到一些財產,畢竟你最喜歡錢了,不是嗎?」
他定定看著我,想要扳回一城。
我使勁擠出一個微笑:「謝謝你。
」
他邁開長腿,經過我身邊時又停下。
「哦,對了,祝你離婚成功。
」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上,有點灼熱。
他冇騙我,果然給我找了個勝訴率極高的律師。
聽說,他是這間律所最大的甲方,甚至還有股份。
看來我嫁錯人的這件事,大概率是瞞不住了。
從律所裡出來,陳世強的來電響個不停,我煩躁地掛斷。
一抬頭,便看見他怒氣沖沖的向我走過來。
「葉橙糖,你個賤人,停我信用卡,還敢提起訴訟,你信不信離婚之前我先把你打死!」
他揮這巴掌之前還蹦躂了一下,手上蓄滿了力氣,以至於這掌下來之後,我整個人暈眩了很久。
清醒過來時,賀宇晨不知道是從哪竄出來的,揮舞著拳頭就往陳世強臉上砸。
「畜生,我都不捨得碰她一根指頭,你居然敢打她!」
我好像是聽到了這句話,但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幻聽了。
他們兩人最後是被律所的保安拉開的。
陳世強扯著嗓子喊:「狗男女!上次就覺得你們不對勁!葉橙糖你婚內出軌,還想我淨身出戶,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想都彆想!」
我衝上前,二話不說,還了他一巴掌。
他臨走之時還罵罵咧咧了很久,揚言要把賀宇晨告上法庭。
嘴巴有點疼,我擦了擦嘴角,一絲血跡。
賀宇晨走到我身邊,低了頭,劉海遮住眼睛,輕笑了一聲。
「你離開了我,至少應該向我證明你過的很好纔對。
」
「你現在這樣,我都不知道還該不該恨你。
」
他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背影沮喪,垂在身側的指關節還擦破了皮。
我強忍住上前擁抱他的衝動,將溢位來的情感硬生生吞回肚子裡。
值得慶幸的是,律所門口的攝像頭證明瞭陳世強的家暴行為。
也因著這點,離婚訴訟走了簡易程式,不到三個月,我便離婚成功。
婚房屬於我的婚前財產,他也基本算淨身出戶,替他還債的悲苦人生也終於告一段落。
我坐在車裡,手裡拿著紫色本本,舒展開眉眼。
手機來了條簡訊,我打開,居然是賀宇晨發來的。
「聽說你今天離婚了,恭喜。
下週一我訂婚,一定要到,沈琳說想見見你。
你前夫坑了我不少精神損失費,這次過來就當還了這份人情債吧。
」
他尖銳了不少,一條資訊設計的井井有條,跟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在鏡子前練習了很久的微笑。
如果這關註定要過,那至少要顯得體麵。
前兩天下過雨,傷口有點癢,我特意將鞋帶係的緊了一些。
我姍姍來遲,宴會廳裡已經坐滿了人,畢竟是高富帥和白富美的結合,幾乎所有人都穿了禮服,我的長褲顯得格格不入。
看到了幾個熟麵孔,都是大學同學,我深吸一口氣,朝那走過去。
「葉橙糖,你也來啦?」
「嗯。
」我點點頭。
女人們用我可以聽到的音量,擠在一起竊竊私語。
「她大學多高高在上啊,你看她現在的樣子,一副窮酸樣。
」
「聽說前兩天剛離婚呢。
」
「啊,這麼勁爆,真是風水輪流轉。
」
3
她們討厭我是有理由的。
整個大學生涯,我是學院裡的芭蕾之星,還被賀宇晨這個天子驕子天天捧在手心,自然成了很多女生豔羨的對象。
我記得奪得學院舞蹈大賽冠軍的那次,他抱著我在聚光燈下轉圈,眼裡綴滿了星星。
當我的芭蕾舞裙飄起來的時候,他對我說,「葉橙糖,你就是人間至甜。
」
廳裡忽然暗了燈,沈琳挽著賀宇晨走出來,大家紛紛起立鼓掌。
沈琳看到了我,朝我揮了揮手,我回報她一個練習了很久的微笑。
她變漂亮了,和他很般配。
我對沈琳其實冇什麼意見,他們門當戶對,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大學時候她知道賀宇晨喜歡我,所以她就隻是默默待在他身邊,充當一個普通朋友的角色。
他們最後能走在一起,理智上,我還是祝福他們的。
酒席間隙,他們過來敬酒。
「橙糖,謝謝你今天能來,你的祝福對我們很重要。
」
我的喉嚨像是被粘住了一樣,花了所有力氣才擠出四個字。
「早生貴子。
」
碰杯時,我瞥見賀宇晨的眼神,深不見底還帶著冷冽,分分鐘都能刀死一個人。
他將手裡的白酒,一乾而盡,一句話都冇說,轉身就走。
胃裡有點難受,我站起來,準備去趟衛生間。
不知誰踩到了我的鞋子,我整個人撲到了地上。
感覺到腿下一空,巨大的惶恐一瞬間竄到天靈蓋。
我朝腳上一看,假腳還在鞋裡,而鞋已經離我三米遠。
我右腳的腳踝空空如也,裸露的那一截肌膚皺巴巴的,無比醜陋。
「天呐,她冇有腳。
」
「太可怕了。
」
我像是一塊腐壞了的肉,被掛在鉤子上,供人置喙。
彆過來,彆過來,我在心裡祈求。
顯然,賀宇晨聽不見我的心聲。
當他的皮鞋出現在我視線裡的時候,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周圍的議論聲太嘈雜,但我卻彷彿能聽見他濃重的呼吸聲。
他大概也是被我殘缺的樣子嚇到了吧。
當他把我橫抱起來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眼裡蓄滿了淚水。
這點他倒是冇變。
以前我跳芭蕾,一雙腳傷痕累累。
他總是淚眼汪汪的抱著我的腳揉啊揉,像個耍賴的小孩,跟我撒嬌。
「橙糖,芭蕾舞鞋我給你買,這舞我們能不能不跳了,去他孃的天鵝湖,我見不得你疼。
」
他的懷抱依舊寬廣,我陷在裡麵。
安全感像一張網把我包裹起來,忽然就什麼都不怕了。
「宇晨..」沈琳喚他。
我能想象她嬌小的臉龐,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是,對不起,此時此刻我想自私一次,就這一次。
不要丟下我,我急忙拽緊了他的衣襟,他的白襯衫已經被我蹂躪的不像樣子。
「彆怕。
」這話他是跟我說的。
他轉身,我也跟著他轉過來。
「我把她送到車裡,讓司機送她回去,我等等就上來。
」
沈琳看著我,笑容勉強,她太瘦了,細長條的胳膊顫抖著,顯得脆弱不堪。
走進電梯,我們始終沉默,鏡子裡的他沉悶悶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他手上還提著我的鞋,或者說是提著我的假腳。
他將我放進車裡,司機已經就位,他探進來,拉上了車裡的隔板。
他幾乎是半跪在車門邊跟我說話。
「什麼時候的事?」
撒謊吧,總比說實話來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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