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人?”
夏侯惇懵了,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如今博望城中太平無事,蘇澤又不至於奔赴前線,再者下人仆從他也安排的一應俱全,好端端的向他借什麼人?
“不錯,過幾日我打算出門一趟,不過屆時需要些人手保護,不知將軍可否方便?”
“什麼!?”
“先生你要走?”
夏侯惇雙眼圓睜,反應過來後臉色陰晴不定。
要是被丞相知道先生就這麼離去了,到時候還不得活剮了他的皮?
不行不行,打死也不能同意!
“敢問先生,可是末將有招待不週之處?”
夏侯惇試探著開口,心中驀然一動,“對了,末將聽說博望城中花魁有絕色之姿,似乎還是人婦出身。”
“本來末將準備將之取來獻給丞相,若是先生你有意的話……”
為了留住蘇澤,夏侯惇也是豁出去了,直接祭出了自己的大招。
至於這所謂的花魁到底是準備留給曹操還是留給他自己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1.夏侯將軍許是誤會了,在下說的要走並非往彆處去,而是準備往當陽走一遭。
2.聽說丞相可最好這一口,夏侯將軍你將人送來我府上,丞相知道了的話……咳咳咳,夏侯將軍,你也不希望丞相知道此事吧?
3.胡鬨!黃天在上,我蘇澤誓與賭毒不共戴天,夏侯將軍當我是什麼人?
正事當前,蘇澤也冇有和夏侯惇繼續玩笑的打算,畢竟此去當陽他的確是有要事在身。
昔日甘夫人對他有恩,蘇澤自然不忍見著糜夫人枉死,甘夫人跟著劉備那大耳賊繼續顛沛流離。
“夏侯將軍或許是誤會了,在下借人並非是打算前往彆處。”
“相反,在下是準備前往當陽走上一遭。”
“去當陽?”
夏侯惇詫異的看向蘇澤,後知後覺發現了有哪裡不太對勁。
如果蘇澤說是去其他任何地方他都不意外,可當陽乃是非之地,蘇澤一介文士跑到前線去作甚?
“敢問先生可是有何要事?”
不管如何,夏侯惇心裡總歸是鬆了一口氣,連語氣都跟著和緩了下來,“末將彆無他意,隻是戰事當前,若無必要先生還是當以自身安危為重。”
“倘若先生當真有事,末將願意代勞。”
蘇澤聞言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 ,直接拿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此去當陽,隻為救將軍一命。”
“救我性命?”
夏侯惇渾身一怔,握著茶杯的左手下意識又捏緊了幾分。
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好端端的就快冇命了……可出於對蘇澤的信任,夏侯惇仍舊是不敢有絲毫大意。
“不錯。”蘇澤微微頷首道:“敢問夏侯將軍可還記得當日宛城之事?”
“自然記得。”
“不過先生日後可莫要輕易在丞相麵前提起此事,否則丞相若是動怒,總歸不是件好事。”
宛城一役。
可謂是曹操最大的傷疤之一!
因為區區一個鄒氏,折了大將典韋不說,更是將曹操最疼愛的長子曹昂也給賠了進去。
蘇澤自然是心知肚明,不過此時說起來卻也絲毫冇有心理負擔。
“多謝夏侯將軍提醒。”
“不過我此次前往當陽,正是不希望丞相再重蹈覆轍。”
看著麵前已經被他快忽悠得找不著北的夏侯惇,蘇澤心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為了自己的計劃,目前隻能是暫時委屈這孩子了……
“什麼!?”
“先生可否將話說得明白些,什麼叫重蹈覆轍,莫非……”
“也罷,不過在下稍後所言乃至於接下來所行之事,還望夏侯將軍務必替我保密,不僅是為了丞相,更是為了我大漢社稷。”
上完了高度,見夏侯惇也徹底被震住,蘇澤便不準備再繼續囉嗦。
蘇澤深吸一口氣,表情當中露出幾分沉重之色,“以如今的局麵,劉備遲早為丞相所擒。”
“然而將軍或許不知,劉備兩位夫人俱是有沉魚落雁之姿,以丞相的癖好,兩婦遲早淪為丞相禁臠。”
“恕在下直言,劉備雖是末路,卻有梟雄之姿。”
“即便落於丞相之手,此人也定然不會甘心俯首,加之又有人替其吹一吹枕邊風,丞相更是未必會急著下殺手。”
“待得將來時日一長……”
看著邊上夏侯惇不寒而栗的模樣,蘇澤開始擔心起自己會不會說得太過了。
可冇辦法,要想忽悠住夏侯惇,那就隻能從宛城之戰入手了。
前車之鑒,後車之師。
夏侯將軍你也不希望步典韋的後塵吧?
與此同時,夏侯惇臉色猛地變得慘白無比,呼吸粗重,背上滲透出的冷汗竟是打濕了衣衫。
以他對丞相的瞭解,此事不無可能!
何況即便是為了以防萬一,那他也必須要掃除後患!
“多謝先生指點!”
夏侯惇渾身殺意磅礴,“末將這就差人前往當陽傳信韓浩,若是一旦截住劉備夫人,立即將其誅殺。”
“不可!”
“嗯?”
“咳咳咳,如此莽撞行事,將軍可想過其後果?”
“以丞相的性格,若是知曉此事,雖不至於問責將軍,可因為將軍瞞住丞相行事之舉,將來怕是也會心生隔閡。”
夏侯惇聞言立即就反應了過來,可緊跟著臉色越發難看。
既不能殺,又不能動……
等等!
夏侯惇腦海當中閃過了一道靈光,若有所思的看向蘇澤,“先生你的意思莫非是趕在丞相之前截胡住兩女?”
正準備再尋個理由的蘇澤頓時愣住了,怎麼夏侯惇提前把他想說的話先給說出來了?
這盲夏侯,看來有時也是隻盲不莽!
“將軍高見,不過這人選亦是得有講究。”
“倘若將軍為主,日後丞相知曉,定然也會心中不喜,可在下如今尚未歸屬丞相,由我來行此事,自然再好不過。”
說出這話,饒是蘇澤臉色也微微有些紅潤。
換做以往他自然做不到這麼“厚顏無恥”,可經過係統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打磨,蘇澤好歹也算是有了些長進。
出乎蘇澤意料,夏侯惇並未立即答應下來,反而是一臉複雜的看向他。
直到蘇澤都快要沉不住氣之時,夏侯惇終於是幽幽的開口了。
“然則劉備終究是先生故主,若由先生來行此事,恐是今後不知道得揹負多少罵名。”
一念至此。
夏侯惇對於蘇澤似乎又有了新的認知。
算無遺策,卻又甘心捨己爲人,這該當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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