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生之前,還從未有人對我家,不,老爺的田做如此之事。
父親在出門看到這一切的時候,目眥欲裂,隨即便大哭起來。
對於莊稼人而言,這無異於刨人家的祖墳,並且拋屍門口。
看到父親這般模樣,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老爺?聽父親說過,我們是佃戶,每年農收時,我們便賣出農作物,在老爺那交租,然後買種子,如此循環往複。
父親說,我們的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可祖祖輩輩的生活卻一成不變。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儘,但我們又何嘗不在突破這種束縛呢?
“老爺,阿爸可以去找老爺!
老爺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父親聽後像抓住了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我便跑向了老爺的住宅。
老爺的家好大,門口一左一右的石獅子,嘴裡含著一顆石頭做的珠子,旁邊站著倆個家丁,拿著棍子一動不動。
“老爺,我要找老爺!
你們幫我通報一下好不好?”
眼見家丁不為所動,父親便大喊起來:“老爺!
青天大老爺!
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家丁聽到這些,便有一人去稟告。
不久老爺便出來了。
大腹便便的肚子,肥頭大耳,但手中拿著一把鑲著玉的扇子,穿著一席乾淨的白衣,黑色的長褲,皮鞋擦的很亮。
門牌的牌匾上,寫著幾個我看不懂的字,忘了,我本來便不識字。
但說來奇怪,我一看到老爺便說:“老爺,你便是鄭老爺嗎?”
老爺看了看我父親,又看了看我,便說道:“你們二人有何貴乾?
收到什麼不公?”
“老爺!
我家的秧子被人拔了!
老爺我可怎麼辦啊!”
老爺聽了,便說道:“嗬,你二人為了逃租,便想出如此拙劣的謊言!
我告訴你們,我不信這些鬼話,你們二人如若是秋收交不了租,有你們好果子吃!
來人!
給我打出去!”
父親一下像蒼老了十歲一般,大聲說著:“老爺,我冤枉啊老爺”我說:“老爺,你這行為,和你這門口寫的‘天下為公’不符啊”在場的人有些震驚,畢竟我和父親穿的草衣,可以用衣不遮體形容,肯定冇錢去認識任何字的,但我卻認識門牌的字,卻是蹊蹺。
老爺說:“慢著。”
指著我父親問到,他有錢讓我認字?
父親急忙說著:“冇有!
都是冇有的事!”
說罷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那為什麼他會識字!”
老爺有點害怕,以為我們是假裝成這模樣來故意落人口舌。
看到父親額頭上磕出血跡,我急忙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認識...”他把扇子打開,示意我念出來。
“寧靜致遠。”
在場眾人皆吃驚,現場開始有點嘈雜。
老爺大抵是讀書人,便說:“好,既然你會認字,今天,我限你在七步之內,寫出一首詩,不用太過於工整,但要是寫的不好,我就不幫你們!”
父親臉色大變,急忙說道:“霜,你快唸啊!
快點!”
“閉嘴!”
在場的人看著我。
我忘不掉,我這輩子也不會忘掉,家丁那嘲笑、老爺的捉弄。
如果我忘不掉,如果我能忘掉...我很害怕,但我己無路可退...“你走起來,不然我就隨便唸了!”
我好害怕...一步,兩步,“三步了!”
我深吸一口氣“草生荒野中”“鳥棲於林中”“西步了”“草生灌苔木”“鳥攜草築巢”“五步了”“本為眾之好”“何難己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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