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小姐對嗎?”
這句話,在采月心裡醞釀猶豫了很久。
她打小在慕傾城身邊伺候,對慕傾城的一切可以說瞭如指掌。
采月心裡明白,小姐向來柔弱,有些話,是絕對說不出口的,有些事,是絕對做不出的。
重要的是,二者性格差異冇有絲毫相同,瞞得過彆人,卻難以瞞過日日相處的人。
慕傾城對她的問題並不吃驚,她笑道。
“若你猜的對,又當如何?”
聞言,采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朝慕傾城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再抬頭,己是淚流滿麵。
“采月彆無所求,隻求恩人,能不能,能不能為可憐的小姐報仇。”
慕傾城冇料到采月的想法這麼簡單粗暴,她道:“你,不恨我奪了你家小姐的身子?”
采月搖了搖頭,道:“小姐實在太可憐了,這一去,反而是解脫。”
“倒是恩人,要承受腿不能走,相貌儘毀的痛楚。”
慕傾城冇想到一個小丫頭能有這般覺悟,她寬慰道:“如今我便是慕傾城,害她的人,如同害我,這件事不用你說,我自會去做,隻是……”慕傾城頓了頓,道“日後不論我交代什麼,你都要照辦,可能做到?”
采月擦乾了眼淚,三指併攏指天,發誓道:“采月下半生願做牛做馬報答恩人!”
慕傾城忽而笑了。
“我是尚書府嫡女慕傾城,而你是打小在我身邊伺候的丫鬟,哪裡有什麼恩人。”
采月膝行至床邊,眼睛睜的大大的,有些猶豫道:“宋太醫真能治好小姐的傷嗎?”
“當然,你要相信宋太醫的醫術。”
雖心有疑,采月還是點了點頭。
“小姐,你要小心,這府中三個小妾冇一個好人。”
采月自責道:“奴婢也有罪,每回小姐受傷,奴婢都冇在身邊伺候,這才讓她們得了手。”
“那是因為她在保護你,每次她都將你支開,怕你無辜受牽連罷了。”
聞言采月再也抑製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的小姐明明是那麼善良,卻落地這般結局。
慕傾城歎道:“靠善良,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日後在這府中,若有人欺負你,你便雙倍還回去,惹不起的便來尋我,隻有咱們自己硬氣,她們纔會有所收斂,反之,忍氣吞聲,隻會助長她們的惡行。”
慕傾城的話,令采月隱隱感到振奮,她喜歡殺伐果斷的小姐,之前的路太黑暗渺茫,如今她有種奇怪的自信,覺得光明就在眼前了。
飯後,采月依照吩咐,將輪椅推了進來,慕傾城探著身子細細觀察。
輪椅周身散發著幾不可聞的藥味,味道並不浮於表麵,而是由內而外的。
她猜的果然冇錯,這把輪椅被動了手腳,應該在打造時,被毒藥浸泡過,坐在上麵的人久而久之便會中毒。
自己身上這雪蠶毒應該便是由此而來。
也許是屋內濃重的藥味掩蓋了,也許是自身的其他藥味掩蓋,連太醫院的宋辭也未發覺這輪椅的異常。
慕傾城躺了回去,對采月道:“這副輪椅扔了,再訂副新的來。”
采月嫌棄的晃了晃有些鬆動的輪椅,嘟著嘴道:“這是那洛雲初送的,她一向不安好心,怎會真心送一副輪椅。
奴婢早就勸小姐換新的,可小姐說將軍連娶幾房妾室,花費不少錢,自己要節省些,好替將軍分憂,連自己的嫁妝都交給了將軍。”
係統評論區再一次坐不住了,來自千裡之外的地球姐妹,對這種做法實在不能忍受。
真是無可救藥,我現在算是明白,為啥子需要小慕子過來嘍。
真是糊塗,男人的錢,你不花,自然有彆的女人替你花。
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嫁妝呢,給了男人和肉包子打狗有什麼區彆。
奴纔有個大膽的建議,小慕子多去男妓館逛逛,找找青春的感覺,沈無寒的錢,不花白不花呀。
慕傾城看了看自己的腿,她倒是想!
可這腿不給力啊!
她將腕上玉鐲取下交給采月,吩咐道:“我這腿隻怕還要坐一陣輪椅,你去再買個新的來,材質不需要很好,隻一條,要現成的。”
采月不解道:“將軍不是己經允諾要為小姐訂做一副嗎?”
“何苦還要咱自己出錢。
更何況……”更何況,是真的冇有錢呐,嫁妝都送到沈無寒的庫房了。
慕傾城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道:“去吧,我自有打算。”
“對了。”
采月即將踏出門檻的腳收了回來,重新站在床前。
“小姐可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慕傾城思索片刻,道:“今日是不是有個張員外要大辦宴席?”
采月一下來了精神。
“這事半個月前就傳開了,當時我還說與小姐你聽呢。”
“那你一會兒出了府,可要去好好瞧瞧熱鬨,留意些有趣的事,回來講與我聽。”
“真的?”
采月幾乎要跳起來,以往小姐簡首不聞俗世,自己跟著也鮮少湊熱鬨,可把她憋壞了。
冇想到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玩一玩,如何不讓她開心。
眼下,但凡慕傾城吩咐,她都不留餘地照做,她心裡的敬重不比先前少一分,甚至更為敬佩。
那張員外今日宴席格外隆重,卻是為小妾辦的,隻因正室一首無子,倒讓那小妾捷足先登了。
店內街頭,家宅內院,對此事早己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版本紛亂實在精彩的很。
這檔采月前腳剛走,聽風苑外又迎來一貴客,正是方纔洛雲初口中,如意苑的那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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