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如此!”李青玄道。
二人相視一笑,迎著月色,朝山下走去。
北冥世家府門外,圍牆高聳,硃紅漆麵的大門,無一不在彰顯武學世家的氣派。
月色下,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看著有些許猥瑣。
“不是,我堂堂天師弟子,居然給我穿夜行衣?”
李青玄全身籠罩在黑袍中,連臉都給遮住,隻露出一雙明眸,他低聲道:“還給你裝上了,天師弟子咋了。”
“咱們乾得又不是轟轟烈烈的大事,翻人院牆,就得有翻牆的覺悟,懂不懂啊!”
吳玄沉默,盯著麵前的少年,神情鄙夷,他以為劍客多風流。
現在看來,不僅風流,乾這些下三濫的事也頗有心得。
二人腳下用力,便輕鬆翻進入北冥家的院子裡,身形隱入黑夜中。
長廊上,北冥家的武學高手嚴陣以待,幾隊人馬輪流交替,巡視不斷。
“都打起精神,老祖功法大成之際,容不得半分紕漏。”
“隻要等老祖出關,再鑄一把名劍,這江州武學道統,除了武當,便儘皆得俯首臣服!”
巡視的侍衛交談,言語中,雙眼炯炯有神,彷彿已經看到了北冥家一躍登頂的時刻。
屆時,他們這些人行走江湖,地位也自然跟著水漲船高。
長廊外,躲在暗處的二人聽得格外清楚,吳玄輕聲問,“看樣子你要找的鑄劍師,那位北冥老祖知道。”
“隻不過…這院子太大,咱們去哪找?”
李青玄伸手指向深處的宅邸,“肯定在那裡!”
“你怎麼如此確定?”
“嗬嗬,誰家老祖不是住在最深處,你們武當的老天師不也如此?”
吳玄恍然大悟,不得不說,腹黑的人腦瓜子就是靈光。
說著,二人便繼續潛行,朝著府邸深處摸去。
最深處的大殿內,北冥濤端坐於大殿中,在他麵前擺著一座大鼎,底下火焰已經連續燒了半個月。
鼎中滿是紅褐色的液體,加熱後沸騰鼓泡,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嗆鼻的腥臭味。
“老祖。”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是箇中年男人,滿頭髮絲白了大片,麵露愁容,眉頭時刻緊皺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來人正是北冥家主,北冥決。
“決兒,去把處子血取來!”
冇一會,北冥決端著大盆處子血走來,每走一步,他都覺得格外沉重,內心湧起緊張情緒。
來到大鼎前,他看向老祖,那股緊張感在心中愈發強烈。
“還等什麼,倒進去!”北冥濤吩咐道。
猩紅的血液倒進鼎中,瞬間被煮沸,見到這一幕,北冥決才鬆了口氣。
屋頂上,李青玄二人安靜蹲立,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所謂的處子血,不用想也知道來自那些被土匪強搶的少女。
吳玄雙目陰沉如水,修行血功,給女子種纏心蠱,種種行為,足夠這北冥老祖死得不能再死。
武當是此地的第一道統,無論是祖師留下救苦救難的規矩,還是肅清江州武道世家中的毒瘤。
於情於理,他作為武當弟子,都必須斬這北冥老祖。
李青玄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這老東西該殺!
大殿內,北冥濤看著後輩,那張古井無波的老臉上,神情陡然柔和,“決兒,當年的事,你還在怪老祖嗎?”
北冥決愣在原地,眼中痛苦神色閃過,心如絞痛。
多年前,老祖剛得到血功的修煉法門,用萬千處子少女的心頭血,洗髓伐體,藉此讓境界更進一步。
他自知此法邪惡,有違人道,不被江湖門派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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