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讓我不適的是,這裡的每一塊田地裡都插著數個稻草人,遠遠看去,猶如受刑。
我很懷疑,那些破舊的衣服下,根本不是稻草,而是乾癟的屍體。
好不容易走到村口,兩棟房子之間的缺口處往裡看。
一眼就看到棵巨大的柳樹。
“村口的柳樹,當年小潔阿姨就被吊在這裡?”
我小聲的自語。
身邊傳來表哥的聲音:“房間中有人。”
我扭頭看去,表哥指了指旁邊的土牆。
靠過去一聽,果然聽到房屋中傳來壓抑不住的咳嗽聲。
聲音很蒼老,不像是年輕人。
表哥指了指另一邊:“走那邊。”
我們躲入房屋的陰影,沿著土牆往前,這邊的房屋顯然冇有人居住,屋頂塌了一半,大門上的鎖鏽跡斑斑。
“躲進去商量下。”
翻過破損的窗戶進入房間。
這是間廚房,如同遭受過洗劫般,東西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地麵。
我們需要很小心纔不會弄出聲響。
來到廚房角落,表哥小聲道:“風水大陣有四個陣眼,我們先把其他三個破壞掉,留下柳樹,傍晚把柳樹一砍就走?”
母親說過風水大陣的四個陣眼分彆在村子的東南西北,柳樹、祖墳、祠堂、水井。
需做的事情各不相同。
柳樹需砍斷纏繞樹乾的藤蔓。
祖墳需挖開墳頭,讓棺材暴露出來。
祠堂需將李家所有的牌位拿走並將其扔入村子裡獨立修建的房屋中的水井裡。
破壞風水大陣後我們需要立刻離開。
其中挖墳是最耗時間,也是最容易被人發現的。
要是提前挖好,我很擔心中途被人發現。
想了想,我道:“先不急,先找到祖墳、祠堂、水井的位置,還有崔紅阿姨,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表哥猶豫一下,還是說道:“那我們要不要分頭行動?”
“表哥,你和鬼哥去找祖墳,挖墳的工具,還有水井,我去找祠堂和崔紅阿姨。”
“你行嗎?要不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可以的。”
“好,那你小心。”
表哥帶著鬼哥離開。
我也悄悄翻出了窗戶。
母親和我說過李家村祠堂,在正對村口的位置。
但我冇有直接過去,而是沿著牆角緩緩移動,不時將耳朵貼在土牆上。
李家村大部分房屋都空置著,有人的房屋很少。
一側的房屋走完來到祠堂前,也冇有聽到有女人的聲音。
我正打算打開祠堂門,看看牌位的數量,好做計劃,就聽到對麵的傳來刺耳的開門聲。
眼睛左右一看,我貓腰跳起,抱住斜生的樹枝,翻身上樹,將身影隱藏在茂密的樹葉中。
出門的是一名40左右的女人,手中拿著盆,邁著小碎步,走向不遠處臨時搭建的晾衣杆。
她的腳上綁著粗粗的麻繩,原本黃色的麻繩已經被浸染成了黑紅色,被綁住的地方和周圍形成明顯反差,一看就是因為長期捆綁而導致的變形。
一條長長的麻繩從她的腳下,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房間中。
崔紅阿姨?
母親說過,和她一起被賣到李家村的有三個人,崔紅、小潔和她。
小潔已經死了,眼前的人隻可能是崔紅。
從年紀上看,也差不多。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圍,折下樹枝扔了過去。
樹枝落地,發出輕響。
女人卻彷彿冇有聽到一般,麻木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我隻好折下更粗的樹枝扔去。
這次,女人聽到了。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樹枝落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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