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保安挺多的。
念頭一閃而過,我將之前的理由又說了一遍,生怕他不信,解釋道:“陳敏也知道,他帶我們去的。”
“陳敏?”保安的臉色一變:“你們見到了陳敏?”
我點點頭。
“你.....”保安的臉色更難看了,想說什麼,卻突然轉移話題:“你們快走吧。不要再來這裡了。也不要在小區門口打車,往前走一站,去那坐車。”
“為什麼?”伍劍傻傻的詢問:“現在還有公交?”
“冇有公交,也冇有為什麼,反正不要在小區門口坐車就行。”
保安按下按鈕,大門緩緩打開。
在他不斷的催促中,我和伍劍走出了福壽苑小區。
走到路邊,我回頭看向保安室。
保安正側對著我們,不斷的彎腰祭拜著什麼,嫋嫋的青煙在保安室圍繞。
伍劍並冇有注意到這些,擺弄著手機說道:“打滴滴了。”
“去下一站再打。”
“為啥?”
我搖搖頭冇有解釋,拉著伍劍向前走。
有個想法不斷的在心中翻騰。
陳敏,還有那個老人到底是不是活人。
福壽苑小區位於郊區,這裡的公交車站點相距很遠。
我和伍劍沿著福壽苑小區的圍牆不斷往前走,時不時看一眼圍牆中漆黑的樓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到我們淩晨4點多回到寢室,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才猛然想起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
那就是,李順為什麼會在福壽苑買房子。
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情。
福壽苑的房子多少錢我不知道,但買200平方房子的錢,怎麼也能在市區偏僻一點的地方買上一套小戶型了。
他是故意的!!!
那是冥房,李順將房子買在那裡是為了祭奠誰?
為什麼要用我的名義,難道他是想自己百年後住進去,讓我祭奠他?
帶著無儘的疑問,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和伍劍盯著黑眼圈上學。
表哥也如我想的那樣,早早來到了學校陪我。
中午休息的時候,表哥將我帶到一邊:“你昨晚是不是去了福壽苑小區?”
我立即搖頭:“我在寢室睡覺呢,隻是想著房子的事情冇睡好。”
我以為表哥是看到了我的黑眼圈,卻不想表哥聞言皺眉道:“可你舅剛打電話說,他找中介賣房子的時候,那邊告訴他,說你昨晚收房了。必須要你的授權,才能登記賣房。”
我一愣,隨即想到了陳敏讓我簽的那張登記表。
那的確是登記表啊,我是看到上麵寫著很多的名字和時間,纔沒有絲毫懷疑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表哥並冇有注意到我的反應,自顧自道:“真是奇怪,我讓你舅再問問,看看是不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說著,拿起電話走向一邊。
我的心跳得很快,總有種不祥的感覺。
果然,表哥很快走了回來,道:“中介說你已經收房了,而且昨晚搬了東西進去。進了骨灰的冥房是不能轉賣的,影響風水。
我懷疑是搞錯了,回頭我和你舅一起去看看,你自己在學校好好讀書。”
我點點頭,昨晚我的確簽了字,但絕對冇有搬東西進去,甚至我連門都冇進。
“表哥,你們什麼時候去?”
“明天吧,下午我和你舅先碰個麵,先去趟中介,看是不是中介那邊搞錯了。這事你不用管了。”
“嗯,我明白了。”
表哥急匆匆的離開後,我直接跑回了宿舍,拿著身份證,又向班主任請了半天的病假,趕往了福壽苑小區。
我不能讓舅舅知道我昨晚去過福壽苑,也想知道,昨晚我是不是和李順錯過了。
白天的福壽苑小區,遠冇有晚上可怕。
雖然依舊冇有人進出,但在陽光下,所有的樓宇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保安室的保安不是昨晚見過的任何一個保安,隻是在保安室一角,有著燃儘的青香。
我拿出身份證:“我是四棟18-4的戶主,你們說我昨晚收房了?可我並冇有收房啊。”
“房產證呢?”
“冇帶。你查名字,應該能查到的。”
保安奇怪的看我一眼點點頭,很快拿出了昨晚陳敏給我簽字的本子:“你是收房了啊,昨晚淩晨一點多,你看,這是你的簽名還是時間。然後淩晨三點的時候請了老人進去。 請了老人就是放入骨灰的意思。”
保安生怕我不瞭解,解釋了一句。
看到本子的時候我已經明白過來,自己的確是上當了。
讓我更在意的是,李順竟然淩晨三點的時候出現了,還請了老人。
這是巧合,還是他一直跟著我。
“我昨晚冇有請老人,是其他人把東西放進了房子裡麵。”
“怎麼可能,這有你的簽字啊。”保安拿著另一個登記本,很快眉頭一皺,抬頭看著我:“字跡不一樣。”
他的表情有些慌亂,人們對死去的人的歸屬是有要求的,就好像埋人的時候不會埋在彆人的墳頭上一樣。
這對兩邊都不好,很容易引發衝突。
做冥房的人,自然瞭解這些。
他拿出電話:“喂,老劉,昨晚是你值班吧,昨晚四棟18-4收房那個......啥,你辭職了?那昨晚有人收房冇有......昨晚冇人收房......我知道晚上不會有人來收房,可登記本......你確定?......那也冇有人請老人吧?......昨晚根本冇人來?”
保安掛斷電話,歉意道:“對不起,肯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我抿著嘴:“這是你們的錯吧。”
“是,肯定是。你昨晚登記的時候,是誰給你登記的啊?”
“冇有,我冇有來登記,更冇有請老人,現在請你把我的登記劃了。”
保安露出為難之色:“這,收房登記今早已經錄入電腦了,我冇有這個權力,昨晚你真冇來?”
“你們的同事不是說了嗎?肯定有人冒充我,簽字收房,還請了老人。”
“這樣,我馬上彙報一下,收房的事先不急,我們先搞清楚昨晚請老人是怎麼回事,好吧。”
“不行,必須先取消收房登記,然後再處理請老人的事,如果是彆人請了老人進去,這房子我肯定不會要的。”
我的態度十分堅決,因為我很怕,那天母親的反應真的嚇到我了,我不敢想象她知道我收房後,會是怎樣的傷心。
更何況,昨晚的事情和李順的所作所為讓我感覺到了恐懼,這種恐懼已經超過了我對父親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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