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打破瞭如同夢魘般的滴滴聲,停在他麵前。
“我可以幫你。”高跟鞋的主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楚諗愣愣地抬頭,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從頭到腳都打扮得十分考究精緻。
“……什麼?”他逼著自己說出了話,卻發現聲音嘶啞得可怕。
“我說,”柳雲昭看著楚諗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可以幫你。”
意識到了柳雲昭說的話,楚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柳雲昭風衣的衣襬,語無倫次地說道:“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父母,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
柳雲昭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常銘,帶他去交錢吧。”
常銘沉默著點點頭,走到男孩身邊:“你帶路吧。”
楚諗呆呆地鬆開手,像是冇有反應過來,折磨他一整天令他無比痛苦的事情就這樣輕易地被一個陌生人解決了。
柳雲昭催促了一下:“快去吧,再晚要來不及了。”
楚諗立馬反應過來,站起身,帶著常銘連忙去交了錢。
柳雲昭坐在了椅子上等他們。
由於楚諗父母的情況比較緊急,錢給齊了之後立馬就安排了手術,直到父母都被送進了手術室,楚諗才虛脫似地跌倒在手術室外的地上。
柳雲昭走了過來,說道:“那邊有椅子,去椅子上坐著吧,等手術結束還要很久。”
聽到柳雲昭的話,楚諗連忙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柳雲昭麵前,顫抖著聲音說道:“謝謝您,真的,謝謝您,您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把錢還你的,我可以立馬去找工作賺錢……”
“我並不缺錢,”柳雲昭打斷他,“我也並不需要你立馬還錢。”
楚諗愣了一下,然後又連忙說:“那您想要我做什麼?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柳雲昭笑了出聲:“什麼都可以?要是我要讓你做什麼壞事兒,或者什麼犯法的事呢?”
“那也可以!”楚諗立馬回道,他看著眼前這個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幫助他的人,說:“您要我命都可以。”
柳雲昭被楚諗說出的話驚到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胡說什麼呢,你父母可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命來救自己的。”
楚諗深呼吸了一口氣,坐到了柳雲昭的旁邊,發了會兒呆,才說:“我爸媽對我很好。”
“雖然家裡不算有錢,但隻要我想要什麼,他們就都會給我買,他們不會怎麼管束我,就連平常父母最在乎的成績他們都不會給我太大的壓力,我考好了會給我獎勵,考差了他們也隻會安慰我。”
“他們為我付出了太多,可我卻冇有任何能力回報他們,如果要我去死就可以救他們的話,我是願意的。”
柳雲昭低低地說:“可是他們不會願意的。”
“可是他們隻有活著才能不願意啊,死了就什麼都冇有了。”楚諗笑著說。
柳雲昭沉默了。
楚諗又說:“您要我做什麼?”
“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柳雲昭緩緩地抬手揉了揉楚諗的頭,“不要太擔心,你已經付了你應付的報酬。”
“……什麼?”
“等手術結束吧,”柳雲昭看著亮起的紅燈說,“等手術結束了再說。”
“好。”楚諗點了點頭。
柳雲昭陪著等了一會兒,看快到中午的時間了,站了起身,說:“我要去吃飯了。”
楚諗抓住柳雲昭的衣服,出聲問道:“您還會回來嗎?”
柳雲昭點了點頭:“會的,需要我給你帶點吃的嗎?”
楚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現在吃不下。”
柳雲昭點了點頭,帶著常銘離開了。
剛在餐桌旁坐下,係統突然開了口[宿主,你好像對這個小哥哥很溫柔誒。]
[一個差點失去父母的人,誰不會對他溫柔一些?還是個冇成年的孩子呢。]
[哦,]係統瞭解地說[那宿主你想不想知道他對你有多少好感度啊?]
[多少?]
[85,是所有人裡麵最高的。]係統說。
[能理解,畢竟我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天降的大好人。]柳雲昭不太意外。
[那宿主打算和那個周煦一樣對待這個小哥哥嗎?]係統問道。
[……?]
柳雲昭痛心疾首地說道:[係統,那還是一個孩子,一個高三的孩子,做人不能那麼冇有底線。]
[啊?]係統冇聽懂。
柳雲昭卻冇有再管它,吃了飯後,她讓常銘打包了一份粥,然後一起回到了醫院。
回來的時候,手術已經做完了,兩人勉強保住了性命,不過楚諗的爸爸傷得比較嚴重,以後可能隻能在輪椅上生活了。
兩人被轉進了重症監護室觀察,楚諗站在外麵隔著玻璃注視著他們。
柳雲昭示意常銘把粥遞過去,說道:“先喝點粥吧,你要是餓倒了可冇有誰能夠接替你。”
楚諗點了點頭,拿著粥走到了外麵的椅子上吃了起來。
楚諗吃完後,將垃圾收拾了一下,走到柳雲昭麵前,說:“您現在可以告訴我您的要求是什麼了嗎?”
柳雲昭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看著還在沉睡中的楚諗父母,問道:“你有想過以後怎麼辦嗎?”
“什麼?”楚諗有些疑惑。
“手術這一關是過了,可後期的住院費,醫藥費你都冇有,你爸站不起來,後期可能還有請護工,你還在讀書,學費生活費也是問題,你打算怎麼辦?”
楚諗低低地說:“總會有辦法的。”
“辦法當然有,我就可以幫你,我很有錢,在你眼裡這輩子也賺不了的天文數字,可能隻是我出行一次的花銷。”柳雲昭說。
“我不知道我哪裡能值得您這麼做,”楚諗低著頭,“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這世上總有花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柳雲昭說,“你身上也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那究竟是什麼呢?”楚諗不解,“隻要您說,我可以立馬給你。”
“嗯……等你成年我再告訴你吧,現在不是時候。”柳雲昭思考了一會兒說。
楚諗動了動嘴唇,隻說出了一個“好”字。
兩人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站了一會兒,楚諗看著打算離開的柳雲昭,試探地問道:“明天,你可以來嗎?我有些害怕。”
柳雲昭偏頭看了他一眼,男孩身上還穿著一身校服,寬寬鬆鬆地掛在身上,顯得整個人有些清瘦,麵容還很稚嫩,麵色還有些白,眼裡滿滿的都是依賴。
隻是一個孩子啊……
柳雲昭點點頭:“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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