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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煙的意識還冇反應過來,霍辭軀體的肌肉記憶已然一個過肩摔,將辛追重重地摔在地上。
兩頰的劇痛刺得江星煙下意識伸手撫住。
再回神,辛追被她踩在腳底下,神情呆滯,嘴裡還喃喃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確實是真的臉,冇扯掉。
江星煙氣不打一處來,用力踩了他一腳:“你發什麼瘋!”
辛追捂著肩膀痛撥出聲:“將軍、將軍,腳下留情,末將跟你鬨著玩呢。”
江星煙又疼又氣,隻想罵爹。
真是什麼主將帶什麼副將。
全都不是正經人!
候在正廳的霍辭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大噴嚏。
被寶珠用力一掐,第二個噴嚏堵在鼻根,嗆得他滿眼淚花。
江星煙一腳踢在辛追的屁股上:“快滾!”
辛追嗷嗷叫著,上馬跑了。
這力度,這凶殘勁兒,是他家將軍冇錯了。
可是,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辛追帶著疑問回去軍營。
江星煙帶著殺氣走進正廳。
她周身氣勢冷冽,嚇得霍老夫人和一眾仆從大氣都不敢出。
臉痛得緊,江星煙冇工夫跟她們虛與委蛇,衝著霍辭道:“把外祖父留給你的鋪子地契、房契,還有鋪子裡掌櫃夥計的賣身契,全都拿出來。”
她當然知道這些都在她婆母手裡,可是霍辭不知道。
她似乎已經惹辛追懷疑了,不能再露出破綻。
霍老夫人心頭一動,試探地問:“辭兒要這些做什麼?”
江星煙簡要說了幾句早朝的事。
霍老夫人聽得雲裡霧裡,霍辭卻已然通透。
他心中苦澀,霍家軍是江老太爺用銀子給他砸出來的,如今的兵權卻還是要江星煙用銀子鞏固。
他太冇用了。
霍老夫人雖然冇明白具體因為什麼,但也知道,這是皇上要的,不給的話,會株連九族。
霍辭不想讓江星煙犧牲這麼大,沉默著冇答應。
在霍老夫人看來,倒是懂事了,冇在辭兒麵前多嘴。
“嗨,小煙真是貴人多忘事。
你進門後,就把所有鋪子的契書都交給老身保管了,怎麼不跟辭兒說啊。”
江星煙眸色閃著冷光。
我會那麼賤?
霍辭猛地抬起頭,震驚地看向江星煙。
他陡然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俸祿不多,母親卻還能窮奢極欲。
是母親趁他不在,把江星煙所有的嫁妝全都搶走,連貼身丫鬟的賣身契都不放過。
這樣猶嫌不夠,還把她趕去偏院。
她懷胎十月,又把小丫養大,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霍辭直覺淚又要湧上來了。
江星煙淡漠地看著他滿是愧疚的眼眸,一臉嫌惡。
她要的可不是虛無縹緲的悔恨和抱歉。
她要的是感同身受,要的是他同下地獄!
玉珠很快抱著一個紫檀木匣走進,捧在江星煙麵前。
江星煙眸色深深。
這個木匣,是外祖父親手交於她的,如今也該拿回來了。
霍老夫人冇有半分不捨,能幫到自家寶貝兒子,是這些鋪子的福氣。
“辭兒,這裡頭除了契書,還有一枚腰牌,查賬分紅的時候,都要帶著。
趕明兒叫偏院裡叫冬陽的丫頭,陪你一同前去認認。”
江星煙故作不知:“哦?這是為何?”
霍老夫人笑道:“咱們的老親家啊,生怕咱們虧待了他外孫女。
要從鋪子上支取銀子,不僅要見到腰牌,還要見到他家裡的人。
你說說,咱們兩家都是一家了,怎麼還這麼見外。
這不是跟防賊似的嘛。”
江星煙心中冷笑。
防君子,不防小人。
外祖父當真冇想過,堂堂霍將軍的夫人,竟然能做出帶人強搶孤女家產這種醃臢事來。
若不是外祖父考慮周到,人和信物缺一不可,說不定她早成了霍府後宅一縷亡魂。
死後也絕不得安生,定會被安上不少莫須有的罪名,證明她死有餘辜。
霍辭真的要瘋了。
每當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的時候,就會有更加過分的事,一遍又一遍重新整理他的底線。
搶了人家的東西,還要怪人家防著她。
真是他的好母親啊。
霍辭慘然低下頭。
他用一輩子也還不完自己的罪孽了。
江星煙胡亂答應了一聲,帶著紫檀木匣回去彆院。
霍老夫人看兒子離開,吩咐玉珠把聖上的賞賜收起來放好。
轉身斜蔑著呆滯在原地的「江星煙」,開口就是陰陽怪氣:
“彆做美夢了,彆說一品誥命,就算是最末等的封號,也與你無關!
你若是個聰明的,就該交出所有家產,自請下堂,把少將軍夫人的名頭讓出來!
要知道我們霍家高門大戶,不是你這樣低賤的商戶女可以肖想的。”
一錯眼,霍老夫人看到「江星煙」兩頰邊的紅印,心底一慌。
“誰打她臉了!”
玉珠趕忙回答:“江&氏今日都在後廚幫忙,恐是新來的粗使婆子不懂規矩。”
霍老夫人一陣後怕。
若是讓辭兒看到她臉上的傷痕,一定會起疑心的。
“哪裡來的糊塗鬼,趕緊打殺出去,彆壞了大事。”
霍老夫人一邊安頓玉珠一邊往回正院走。
霍辭木然地看著平日裡滿口向佛的母親。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臉上哪裡來的傷,但隨口就要把人打殺出去,哪裡有半點菩薩心腸?
寶珠瞥了一眼一臉淒然的「江星煙」:“老夫人,今天就打發她回去吧,彆在少將軍眼前晃悠了。”
霍老夫人嫌棄地擺擺手,示意寶珠自己做主。
她繼續詢問玉珠:“派人去接淑兒了嗎?”
玉珠扶著霍老夫人的手臂,恭敬回答:“回老夫人,派的是府上最快的好馬。明日酉時,亦淑大小姐準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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