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鄧雲還打算開口問一下情況,但是聽到孫大千這麼喊後,他決定自己還是先靜觀其變。
那女孩看到孫大千後,直接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我是孫口村的第一書記!我憑什麼不能在這裡?”
村書記?
這麼年輕?
鄧雲的心中疑竇叢生,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這姑娘估計是大學生直接下鄉的書記,所以穿著纔會跟村子有些不符。
那女孩還要再說什麼,忽然,她的視線落在了鄧雲臉上,皺了皺眉,指著鄧雲問道:“咱倆是不是見過?”
鄧雲一愣,心想現在還有這麼老土的搭訕方式嗎?
也不對啊,她跟我搭訕乾什麼?總不可能是一見鐘情了嗎?
旁邊孫大千冷笑著說道:“這是縣政府裡來的經濟困難辦公室的主任鄧副主任,你什麼時候能見過人家?”
“鄧副主任?鄧雲?”
那女孩皺著眉頭低喃兩句,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大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鄧雲吧?薑占靈的姐夫?”
鄧雲傻眼了,啥情況?她還真見過自己啊?
鄧雲仔細看了看這小姑娘,發現自己對她確實冇印象,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真冇想起來您是哪位。”
“你不認識我正常,咱們就見過一麵,還是在四年前了,在你和小英姐姐的婚禮上,我去吃席見過你一麵,哦,我叫葉靜曼,跟小靈是好閨蜜。”
葉靜曼揚起笑臉跟鄧雲自我介紹了起來:“冇想到新上任的扶貧主任是你啊?”
鄧雲的心裡是懵的,好傢夥,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層淵源啊。
不過,薑占靈的好閨蜜?
鄧雲其實是有一些尷尬的……要是葉靜曼知道了這事,以她剛纔那火爆的脾氣,會不會滿村追殺他?
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但鄧雲表麵上還是表現的很鎮定的,他笑嗬嗬地說道:“原來是小靈的閨蜜,確實巧。”
兩個人握了手,簡單地寒暄了兩句。
孫大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鄧雲:“鄧副主任,她……葉書記和您認識?”
“嗯,有關係。”鄧雲想了想,應了一聲。
這要是其他人,他也就不管了,但是葉靜曼是薑占靈的閨蜜,那就表明兩人會經常聊天,說不定今天葉靜曼就會跟薑占靈提起自己。
自己就當給薑占靈上上眼藥,同時也瞭解一下自己在外麵工作的時候有多威風,免得被薑占英那破鞋一天天洗腦,總是窩囊廢窩囊廢地叫他。
萬一薑占靈那小妮子食髓知味,再想念他的威風呢?
想到這裡,鄧雲竟然有些想念那小妮子的滋味,可比她姐姐那破鞋舒服多了。
聽到鄧雲說有關係,孫大千的臉色變幻一番,最終甕聲甕氣地對葉靜曼道:“你回村委去吧,外麵天熱。”
葉靜曼朝著地上呸了一口,從孫大媽手裡搶過來捶衣服的棒槌,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那氣勢洶洶的架勢,宛若一個要上戰場殺敵的女將軍。
嚇得孫大千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磕磕絆絆地質問道:“你、你要乾什麼?葉書記,打人是犯法的!”
“喲,你孫大村長還懂法律啊?真是一點都冇看出來。”葉靜曼冷嘲熱諷了一句,手裡掂著那根棒槌。
“不知道孫大村長清不清楚,村乾部賺農民和收購公司的差價算不算犯法啊?”
聞言,鄧雲眉頭一跳,轉頭看向了孫大千。
孫大千雖然麵上慌亂,但是眼底卻劃過一抹狠厲,壓著聲音對葉靜曼道:“葉書記,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啊!”
葉靜曼嗤笑:“這種事情還需要我亂說?孫大千,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敢不敢在村大喇叭裡,跟大傢夥喊一喊,他們公司收購花生的價格是多少?”
接著,她看向鄧雲身後的丁經理和王經理,仰著下巴道:“或者,你們兩個人去喊也行,都一樣,我就問你們,敢不敢?!”
這一聲質問,振聾發聵,竟然令在場十幾個乾部無一人敢說話。
鄧雲心中瞭然,他就知道這個收購其中有貓膩,但一直找不到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在哪裡,哪有人這麼好心寧願賠本也要幫農民打通銷路的?
原來,他們爛得根在這裡呢。
先從農民手裡用低到髮指的價格把農產品收走,然後轉手抬高價格賣出去,再拿著國家高額的扶貧財政補貼,真是左右都賺著錢,隻有最底層的農民受了傷。
怪不得,各個村子向來都寶貝從外麵來下鄉的大學生書記,可是孫大千卻對葉靜曼大聲嗬斥,十分嫌惡,看來,矛盾點就在這裡呢。
在這片土地上土生土長的村長孫大千,對村子的現狀不僅無動於衷,還調頭喝村子的血,這種行為,與畜生有什麼區彆?
反倒是不屬於這裡的葉靜曼,她卻時時刻刻為村民的切身利益點考慮。
雙方孰對孰錯,高下立判。
孫大千怕鄧雲發現什麼,急忙道:“葉書記,我看你是要攪黃我們村的扶貧工作,現在孫口村剛剛有一點好起來的苗頭,你就想破壞扶貧工作?果然不是本村的人,心裡就不向著我們。”
這話就說的有些過分了,連一旁的鄧雲都有些聽不下去地皺了皺眉。
葉靜曼卻掄起棒槌猛地吵孫大千頭上砸去,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孫大千一眾人,也嚇到了鄧雲。
雖然葉靜曼有理,可動手打人,打的還是村長,葉靜曼就算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完了,這小姑娘雖然心是好的,但用錯了方法啊!
鄧雲心中正在惋惜著,卻驚訝地發現,葉靜曼手裡的棒槌已經穩噹噹地,停在了孫大千頭頂十厘米的地方,根本冇落下來。
孫大千驚魂不定地看著葉靜曼,卻見後者嘴角勾起一抹倨傲的冷笑,語氣中帶著抹威脅:“孫大千,我允許你貪,但你最好彆太過分,否則,我就把你查個底朝天。”
她聳了聳肩膀,臉上笑容變得人畜無害了起來:“相信我,查你,我一天時間就夠了。”
說完後,她把棒槌立在了牆根,懶洋洋地衝孫大媽揮了揮手:“大媽,我先走了,我得趁著天亮,去農業局跑一趟,問清楚某些人的行為多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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