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癡心妄想地想將自己趕出成國公府。
白芝妙如何能讓她如願。
且她隱隱約約間總覺得成惘之與從前不大一樣了,似乎是林氏進門以後小意溫柔地侍奉著他,也讓他心裡生出了些比較。
白芝妙與林氏都是姿容絕豔的美人,可一個如此冷清冷心,一個卻溫柔似水,長此以往地便會讓成惘之生出些偏心來。
意識到不對勁的白芝妙終於軟了語調,祈求般地上前攥住了成惘之的衣袖,婉轉地向他示好:“今夜爺就留在倚雪閣吧。”
許是此刻的白芝妙太過可憐,那雙含淚的眸子裡被淚意侵蝕的霧濛濛一片,抬眼瞧人時勾出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成惘之本是倍覺疲累的時候,況且他手腕處還有傷,也不好再奔波勞走。
“秀安,扶著姑娘去床榻上安睡。”成惘之冷聲吩咐了秀安一句,自己便宿在了羅漢榻上。
白芝妙能低聲下氣地挽留成惘之宿在倚雪閣裡已用儘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勇氣,再不能往前更進一步。
她是白家嫡女,是高傲又清貴的世家貴女,有自己的堅持與驕傲。
以色侍人這樣的事,她不願意做。
“世子爺好生安歇。”白芝妙朝成惘之福了福身後,便走進了內寢。
成惘之則躺在羅漢榻上囫圇了一夜。
長夜漫漫,不知為何他腦海裡總是掠過林氏透著慘白的麵容。
好在他惦記著明早還要去鷹前司當值,便也隻能將這點紊亂的心緒往下壓。
*
與此同時的彆雲閣。
正屋內燈火通明,林容婉身上籠著條厚重的墨狐皮大氅,此刻正端坐在扶手椅裡,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跪在地上的彩蝶和采薇。
外頭颳起了呼嘯的風聲。
淨許悄然走進正屋,俯身在林容婉耳畔說:“世子爺宿在了倚雪閣。”
意料之中的回答。
林容婉掩起眸中的淡淡失落,隻笑道:“爺的手腕還傷著,去備些藥材,明日趕在爺出府前送去倚雪閣。”
淨許應下。
淨靈與錦繡二人約莫是瞧出了林容婉的傷心,便笑著道:“爺心裡還是有夫人,夫人不要灰心。”
跪在冰冷石磚上的采薇和彩蝶身子微微發著抖,不知曉林容婉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漫長的沉默之後,采薇再難剋製心中的懼意,便悄悄地抬起眸子來打量了林容婉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讓她瞧清楚了林容婉麵容裡毫不遮掩的怨毒。
她是個容色溫婉又妍麗的女子,可此刻卻用盛著恨意的眸子注視著采薇和彩蝶,彷彿是從羅刹地獄裡歸來的惡鬼一般,下一瞬就要將她們拆吞入腹。
采薇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愈發害怕,當下便紅著眼朝林容婉磕了個頭。
“夫人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林容婉勾唇一笑,嘴角染著幾分戲謔:“你們何錯之有?”
她明明隻是沉默著打量采薇和彩蝶,連一個多餘的字都冇說,這兩個丫鬟便有心虛的緣故主動開了口。
采薇哽嚥著道:“奴婢不敢為白姑娘通傳,擾了夫人和世子爺的清淨。還讓世子爺在夜深之時趕去了倚雪閣,連累夫人獨守空閨。”
淨靈、淨許和錦繡三個丫鬟俱都惡狠狠地瞪著她。
隻有林容婉輕輕淡淡地朝她瞥了一眼,並笑道:“還有呢?”
這下輪到采薇不知所措,她既答不出話來,一旁的彩蝶更是慌亂得不知所以,好半晌隻敢朝林容婉磕頭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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