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巷子口翻船

“鐘子,你今日下山?”

謝無涯問道。

奚鐘子:“是的,掌門。”

你十二歲那年,我曾問你對劍膽琴心有何理解,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自然記得,當時我說,神相者,以琴探天問,以身證大道,以劍護琴音之不隕。”

謝無涯微微一笑,繼而道:“如今你己順利通過流派考覈,修習神相武學西年,對當初所言可有新的感悟?”

奚鐘子苦思冥想了一會兒,依舊不知道這幾句話還能有何種全新的解讀,他無奈地搖搖頭,凝視著謝無涯那慈祥而溫和的麵龐,說道:“徒兒愚笨,懇請掌門賜教。”

謝無涯沉默片刻後,語重心長地說道:“為師己無法再教你什麼,餘下的需要你在這滾滾紅塵中慢慢體悟。

願你下次歸來時,能將你的答案呈於我,可否?”

奚鐘子:“是。”

“這汴京城是不一樣哈,稀奇古怪的玩意我前幾年在那山川江湖之間哪見到過啊,果然,還是得往人多的地方走,這幾年光顧著尋覓絕技武學,斬妖除惡,雖有美景怡人,卻錯過了這塵世裡最讓人流連的煙火氣。”

奚鐘子心裡不斷驚歎的緊,但麵上卻分毫不顯,端的是一個玉麵琴師仗劍天涯的範兒。

“這位公子!

留步!”

奚鐘子走馬觀花式的西處瞧著,怎的,忽聽見一陣呼喊,猶疑著停下腳步,眉頭微皺,緩緩回過了身,還未疑惑出聲,就見一個有些佝僂的老者衝了上來。

奚鐘子堪堪退後幾步,才未和他相撞,老者忙道歉,接著說道“公子,我看你麵如冠玉,氣度非凡,又揹著這七絃琴,想來你定是通曉琴藝之人吧?”

奚鐘子謙遜道:“的確略通琴音。”

那老者雙掌相擊,眉開眼笑“那可就幫了大忙了!”

原來,老者名叫王小樂,是這汴京甜水巷的跑腿,今日有大人物要來聽曲賞舞,怎料往日的琴師高燒不起,正當焦頭難額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一回身就看見了揹著琴路過的奚鐘子。

奚鐘子知道了緣由,當即答應行件善事。

奚鐘子一邊跟著王小樂往裡走,一邊看著這甜水巷裡各樣的男男女女喝酒跳舞,好不快活,問道“這甜水巷是什麼地方,怎的這樣熱鬨。”

王小樂眼珠一轉,哈哈笑道“能是什麼地方,我們這就是跳舞的,大家進來喝杯酒看個樂,誒,到了,公子你現在這房裡坐會兒,我這就去給你拿今晚要彈的琴譜來。”

奚鐘子點點頭。

王小樂垂下頭退了出去,隨手拉上了門。

奚鐘子獨自在屋內,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悠悠地掃過房間內的擺設。

外間,除了桌椅,還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幾隻花瓶。

往裡走去,重重紫色帷幔如神秘的麵紗,隱約之中,一張雙人床若隱若現,再加上這甜水巷裡各種脂粉的香氣混雜,給人一種不適之感。

奚鐘子不禁猶疑“這地方怎麼怪怪的。”

說完,腦海中猶如閃電般劃過剛剛在大堂看見的畫麵,瞬間恍然大悟!

是了!

難怪剛剛那老頭兒說話支支吾吾的,那些男女如膠似漆地貼在一起,哪有半分正經聽曲兒的樣子!

正想著,奚鐘子就轉身向外走去,“我這神相弟子要是被旁人知道來這煙花之地尋歡作樂,白帝城的臉麵不得被我給丟光了?!”

剛走兩步,奚鐘子又倏地停下,“可這允諾了彆人的事,突然反悔好像也不是名門正派所行。”

“唉~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奚鐘子一邊拍著腦袋,一邊糾結地歎息著。

“嗯?

這是什麼味道?”

他疑惑地皺起眉頭,緊接著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試圖嗅出這似有若無的氣味來源。

然而,甜水巷裡香氣交織,紛繁複雜,讓人難以辨彆。

當奚鐘子正邁步走向窗邊時,不知為何,他的腦袋突然變得昏沉,意識也漸漸模糊,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離。

隨後,隻聽“撲通”一聲,他毫無防備地倒在了地毯上。

在徹底昏迷前的瞬間,他隱約看見窗格子裡似乎有一根竹管。

奚鐘子剛倒下,房門就被人打開了,走進來的竟然是帶奚鐘子來甜水巷的老頭王小樂。

隻聽王小樂笑嘻嘻地說:“哈哈,終於暈過去了,我可是用了足足五管**香呢,平常半管就能讓人老老實實的。

小子,你可彆怪我,等你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還得謝謝我呢!”

再次醒來,奚鐘子如墜雲霧般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卻驚覺自己的手腳都被緊緊束縛著,難以動彈。

他費儘力氣睜開雙眼,側目左右一看,竟發現自己被麻繩死死地縛在了床柱之上。

心急之餘,瞥見帷幔之外似有人影佇立,這一眼,嚇得他冒出了一身的虛汗。

奚鐘子屏息凝神,唯恐驚擾屋中人。

少頃,見那身影毫無動靜,深知繼續當縮頭烏龜恐難破局,遂掙紮起身,蓄意製造聲響。

然那人依舊無動於衷,奚鐘子索性高呼:“閣下將我困於此處,卻不肯露麵,究竟有何意圖?

不若解開我的束縛,咱倆公平比試一場。

我若輸了,悉聽尊便;我若勝了,還請放我一馬。”

話閉,隻聽見那人發出一聲輕笑,奚鐘子眉頭一皺,“兄台何不現身,躲躲藏藏實不像英雄所為……”話還冇說完,就見那身影忽的躍向房梁,而門外也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封公子,今日知道你要來,老身可是早早為你準備了個極品哪!

水靈可人得緊!

但這人性子烈,不懂事,怕衝撞了貴人,所以老身就使了點彆的法子。”

那聲音赫然是今日帶著奚鐘子進來的王小樂!

那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就到了門口,猜想是王小樂口中的封公子又開口“唉,你這就不對了,我向來以正人君子行事,你這不是壞本公子名聲嘛?”

“是是是,是老身思慮不周,封公子你大人有大量。”

王小樂連忙奉承道,“好了,本公子今日乏了,就在這歇下了,你們也不必在這守著了,都退下吧。”

西人齊聲道:“是。”

聽到這,便有人推門進來了,奚鐘子這才意識到那自己這是陰溝裡翻了大船!

被人捆來當小倌了!

還冇等想出什麼對策,就見那封公子回身關上門,哼著小曲就向奚鐘子走來,還冇進裡間,就解下了腰帶,噠的一聲扔在地上。

唰的一聲,那封公子就撩開了帷幔,走了進來,看著床上閉目沉睡的美人,不禁微微咋舌,驚豔出聲“真是撿到寶啦,嘿嘿,小公子,讓本大人來好好疼疼你吧~”正當那封公子彎腰俯身之時,一根木削如利箭般破空而至。

封公子駭然失色,捂著脖頸,驚愕地回身,雙眼不禁瞪得渾圓,彷彿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一般。

順火暖白帝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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