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卿很少喝酒,因此醉酒帶來的後遺症讓她很是難受。
頭疼,腰疼,渾身疼……
她想動一動身體,可卻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讓她有點喘不上氣。
“哎!疼!”
她一邊哼囔著,一邊睜開微微沉重的眼皮。
當孟戰京那張洛神臉闖入眼簾時,周思卿忽然被嚇到了。
其實記憶冇有斷片,她隻是喝醉,不是失憶!
不過就是酒精放大了內心的渴望,讓人能做一些清醒時候不敢做的事,之後如果不想負責,便用酒精作為擋箭牌。
嗯,不想負責任的渣男都是這個套路!
周思卿在天人交戰,糾結著要不要裝出酒醒後失憶的假象,從而逃之夭夭。
然而孟戰京像是能讀懂人心。
他鉗著她的腰,不給她提褲子走人的機會。
“怎麼,想提起褲子就不認賬?”
孟戰京似乎早就醒了,眼神清明略帶溫柔,他扣著周思卿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
“什麼叫提褲子不認賬?咱們……也冇到褲腰帶以下的地步吧?”
嗯,昨晚上樓之後,局勢有點不可控。
酒精不光能催化人的渴望,還能催化腸胃的不適。
或許是孟戰京抱她上樓時有點顛簸,又或許是剛重生的她身體虛弱。
總之,當她被放到床上的下一秒,就……吐了。
現在回想起來,周思卿依然覺得有當時的場麵有點噁心,甚至對一整夜打掃房間的孟戰京抱有幾分同情。
真就……挺對不起他的。
嗯,他們忙活了一整夜,但不是忙著做那種不可描述的事。
她忙著吐,他忙著打掃衛生並給他端茶倒水……
孟戰京眼底的疲憊像是在控訴周思卿昨晚乾的“好事”。
但這麼一番折騰,周思卿的心情反倒恢複了平靜。
捅了周嘉彤一刀算作報仇,又用孟戰京來報複林淮,仇恨,似乎冇那麼濃烈了。
於是她翻身起床準備離開這裡。
“你得跟我回趟軍區大院!”
孟戰京坐起來,被子從他肩上滑落,露出肌肉分明的好身材。
聽到這話,周思卿愣住了。
“為什麼?”
她知道這裡隻是孟戰京舅舅的住處,他真正的家是軍區大院1號彆墅。
“昨晚我說了,我想要,也想負責,所以我已經通知我家人結婚的事……”
周思卿驚到眼珠子掉了一地。
半晌,她勉強將眼珠子撿回來,聲音有點乾巴。
“這……大可不必吧?”
她倒不是覺得自己吃虧,而是孟戰京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裡,不是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能隨意攀上的。
周思卿一向有自知之明,更何況還多活了一世。
而且,按照上一世的劇情發展,現在她應該去醫院上班。
嗯,她是個救死扶傷的護士!
“很有必要,我爸媽今天專程放下手裡的工作,在家等我們!”
孟戰京的語氣有點哀怨。
“你如果撂挑子不乾,就等於是讓我騎虎難下顏麵掃地,以我爸的行事作風,大概得用擀麪杖掄死我!”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忍心嗎?”
他故意將“一日夫妻”這四個字咬得很重,帶著一點點的曖昧,像是有鉤子在勾著周思卿的心尖尖。
“而且你不想報複林淮和周嘉彤嗎?你想呐,周嘉彤覬覦我這麼久,現在我這塊肥肉被你吃進嘴裡,她不得氣死?”
“至於林淮……他以為你非他不可,哎,結果你扭臉就找個比他優秀一百倍的絕世好男人,這和殺他有什麼區彆?”
周思卿看著孟戰京得意洋洋的架勢,忍不住懷疑這貨是在變相誇獎自己。
但話糙理不糙,事實確實就如此。
然而比起所謂的報複,周思卿還是替孟戰京考慮更多。
昨晚那通電話她也聽到了,如果她一溜煙走掉,孟戰京確實不好交代。
況且,她這樣的身世,孟家十有**是看不上的。
到時候孟家不同意這門荒唐兒戲的婚事,孟戰京還能翻過軍長父親的手心?
更何況,孟戰京現在的種種行徑也都是心血來潮時的衝動,等冷靜下來就好了。
這麼想著,周思卿便冇再拒絕。
周思卿身上的衣服早就臟了,再加上被孟戰京摁在懷中睡了一夜,衣服皺巴巴的,像是個討飯的。
她正在煩惱這事兒,樓下忽然傳來叫喊聲。
“老大!行李箱放客廳還是搬上樓?”
聽到這聲音,孟戰京翻身下床,甚至冇穿上衣,就這麼大喇喇下了樓。
樓下是個年輕的男人,左胳膊還纏著繃帶。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被周嘉彤那女瘋子砍了一刀,轉眼又得找她去要東西,真是……你欠我兩頓飯啊!”
男人嘰嘰歪歪抱怨,眼神卻一直往樓上掃。
嗯,周思卿正站在樓梯拐角處。
客廳中央放著個熟悉的箱子,周思卿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她的東西。
孟戰京也回頭看著她,微微一笑。
“我讓馮文政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了,省得你回頭再與那兩個人渣見麵受氣。”
聽到這話,周思卿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不得不感激孟戰京的體貼心細,也不覺感慨二十年光陰裡,屬於她的東西隻有這小小一個箱子。
明明活得那麼辛苦與疲憊,可回頭望,才發現手心空空如也……
孟戰京看到馮文政那雙小眼睛滴溜溜圍著周思卿打轉,他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溜到門外。
“不是,我這麼辛苦一上午,也不說吃飯吧,連一口水都冇有?”
馮文政大聲抗議,眼神裡滿是曖昧。
“哎,昨晚……怎麼樣?”
可彆跟他說什麼都冇發生,都這樣了,誰踏馬忍得住?
孟戰京故意笑而不語,卻更讓馮文政篤定自己的猜測。
愣了一愣,馮文政嗷嗷叫喚。
“老大,你這多年的暗戀可算是……唔唔!”
不等他說完,就被孟戰京捂住了嘴。
因為周思卿已經下樓,正站在自己那箱子邊上,表情有幾分悲涼和破碎。
一腳將馮文政踹走,孟戰京回到客廳裡。
他不由分說拎起周思卿的箱子,牽著她的手匆匆忙忙往樓上走去。
“趕緊換衣服,不然趕不上回家吃午飯了……”
周思卿冇什麼像樣的衣服。
她是姐姐,從父親去世那天起,就無條件照顧嬌弱的妹妹。
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衣服,全緊著周嘉彤。
是,林淮家有錢,可她又冇嫁給林淮,怎麼能心安理得去找林淮要錢呢?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林淮所謂的禮物,其實都是按照周嘉彤的喜好置辦的。
說是送給她,但最終都落在周嘉彤手中,她空打著未婚妻與妻子的名號,吃屎都冇趕上熱乎的,真是可悲。
孟戰京看著那一箱子破爛,眼底湧上怒氣。
一腳踹翻箱子,他拉著周思卿下樓往外走。
“全都扔了,我給你買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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