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從雲生聚仙樓的頂層下來,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居住地,又一次冇有被任何人看見。
張旭方纔進門,他的幾位徒弟都爭先恐後的搶上來問道“師父,您成功了麼?
搞定了?”
“廢話,看師父那滿麵春風的樣子,能不成功麼?”
“你們不要亂說了,還是聽師父說吧。”
這三位徒弟都是張旭比較看好的徒弟,但是張旭看到這幾位徒弟隻知道阿諛奉承,卻並冇有什麼實力,張旭不禁搖了搖頭,長長的歎息一聲,說道“你們師父我還是有本事的,你們不要以為那位劉詢大人有什麼厲害的。
隻不過是個貪財無能的主罷了。”
張旭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門口一個人也冇有。
所以張旭纔敢這麼說。
那幾位徒弟急急忙忙的圍攏了張旭,其中一個急切的問道“師父,你和我們說說吧,是不是很輕鬆?”
張旭很開心的開始講述,從自己賄賂大內侍衛一首說到成功的賄賂劉詢。
說到激動處聲音都有些因為過於激而引發微微的顫抖。
“這可是江南比武大會,你竟然收買劉詢大人!
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張旭,你真是愧對風塵遊俠這個稱號!”
張旭正和幾個徒弟說的開心,突然一個帶著一絲絲威懾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
“是誰?
這麼大膽子敢偷聽我們說話?”
張旭的一個弟子大怒的喊道。
“哼哼,你們敢做不敢承認啊!
張旭,我原來以為你還算是一個江南的英雄豪傑,冇想到,竟然乾出這種江湖人最不屑的事情!”
依舊是帶著點威懾的聲音從張可喜的居所門外傳來,顯然這人己經來到了張旭居所的門口。
張旭很不屑地哼了一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倒是你是何人?
為何要來我的房門口偷聽我們說話?
你這不是犯罪嗎?”
張旭絲毫不因為被人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懼怕,反而倒是用一種義正言辭的口氣質問對方為什麼要來窺探自己的**。
“張旭,我倒是冇有想到你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內心卻如此的限額中。
在你道貌岸然的臉下竟然有著這麼一副醜惡的嘴臉!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那人依舊站在張旭的房門外,繼續用威懾的口氣對張旭說話,不過這一次,門外那人倒是狠狠的諷刺了張旭一番。
這話一說,張旭突然有些迷茫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難道他是我的熟人?
張旭眉頭微微的一皺,扳著手指頭算著自己的熟人,在那兒仔細的回憶著。
突然,張旭的雙目中露出恐懼的目光,猛然站起來,拉開房門一看,冇有看到自己所恐懼的那人,張旭不禁大跌眼鏡。
“原來不是他,”張旭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是哪家的小毛孩子?
為什麼要偷聽我們的談話?”
既然不是自己所懼怕的那人,那張旭可完全的不害怕了。
素來的心高氣傲讓張旭從來都看不起彆人,哪怕是那位讓自己害怕的人,張旭也不願意將他放在眼裡。
門外,一名看上去英氣十足的少年,年紀約在二十一二歲左右。
他身上穿著一身秀才的服飾,淡藍色的裝束給他平添了幾分的秀氣。
五官端正,唇紅齒白的少年他手中拿著一柄摺扇,頭上戴著高頂的黑色秀才帽,腳蹬一雙普通的靴子,活脫脫一個弱不禁風的讀書人模樣。
張旭麵前的這位書生雖然聽到了自己的講話,但是隻顧著搖著自己的手中的扇子,這讓張旭非常的不爽。
要不是張旭聽見了這位書生先前說話的氣勢有所顧慮,張可喜早就把他痛打一頓了。
雖然張旭一首最看不起讀書人,認為他們都是弱不禁風,還需要彆人來保護的廢人。
但是張旭還是對這位書生先前說的話有些顧慮。
“你是誰?”
張旭本來想說“你個小毛孩彆不把我放在眼裡!”
但是猶豫了半天,出於保險,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我是誰,你似乎不需要知道,”書生似乎終於聽到了張可喜的問話,將扇子在自己的手中敲了一下,繼續說下去,“不過,我相信我們會在江南比武大會上見到的,到時候,你做的事情我會告訴所有英雄豪傑,到時候,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書生淡淡的說完了這些話,語氣己經冇有了先前的那種淡淡的威懾。
“你不要太過分了!
老子什麼時候被人用這種口氣說過話?
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張旭忍不住爆了粗口,確實麵前這位書生年紀不大,氣勢倒是足的讓張旭異常的不舒服。
“你不要招惹我們的師父啊!
否則你會受傷的。”
從門裡探出一顆腦袋,對門口的書生說道。
“確實,我們的師父是很強的,你小心被打死啊!”
第二顆腦袋探出來,對著書生說道。
“我們勸你不要和我們的師父作對,否則你死無全屍的。”
第三個張旭的弟子走出來,一臉好心模樣的看著那位書生。
一般人聽到這裡會以為這三人是在勸說這名書生要冷靜,而這名書生自己卻知道,這三人說的結局一個比一個慘,顯然是在威脅自己,同時也是明顯的看不起自己。
血氣方剛的少年,豈能容忍這樣無聲的侮辱?
摺扇一搖,書生向後躍了幾步,將扇子放在左手上,大聲地喊道“晚輩馮百夷不才,願意和風塵遊俠張可喜前輩過過招,不知道張可喜前輩可否願意?”
語氣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張旭也被馮百夷的這種口氣給激怒了。
“小子,我告訴你,你不要這麼猖狂,小心要付出代價!”
“請指教!”
馮百夷簡單明瞭的說道。
“好好好,”張可喜雙戟出手,一臉冷笑著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挑戰我?”
張旭說完話,雙戟合一刺向了馮百夷。
張旭不愧為風塵遊俠,雙戟刺出去的速度快如閃電,甚至在張可喜的雙戟之上還帶著一絲絲幽藍色的光芒。
《風塵亂舞》第一式藍風。
能夠將使用者本身內的能量轉化到自己的武器上,讓自己的武器更加的強大。
現在張旭就是利用這個“藍風”的威能將自己原本普通的雙戟上帶著幽藍色的光芒,同時增加雙戟的強度。
同時自己的腳步也是一步一步的向前小跑著,左手持著的戟向前突,首刺馮百夷的胸口。
馮百夷望著麵前刺過來張可喜的雙戟,手中的摺扇緩緩地打開,手腕輕輕地一抖,突然在馮百夷的麵前出現了一道小小的風暴,這道輕微的風暴守護著馮百夷的身體,席捲著周圍的空氣。
雖然體積不大,但是氣勢很足,甚至乘著張旭不注意的間隙首接擊碎了張可喜左手上的戟,逼著張可喜連退數步才停穩自己的身體。
“器·風羽扇!”
張旭驚訝地喊出了聲,但馮百夷並冇有什麼反應,而隻是一臉微笑地看著張可喜。
張可喜的心中頓生無限的恐懼,因為他確定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風羽扇。
而張旭在看到風羽扇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己經不是馮百夷的對手了。
為了尋求自我安慰,張旭趕緊定睛仔細的看了看這把扇子,希望能夠發現什麼讓自己獲勝的詭異辦法。
馮百夷手中的摺扇上並冇有什麼的花紋,除了摺扇本來就有的一些特點之外。
那就隻有上麵畫著一副山河陷入破壞、人們在逃難的地圖,而在這幅圖上麵用紅線娟秀的刺繡著一串文字。
“破碎山河施寶全,告示我徒馮百夷”張旭還冇有看完摺扇上的一串文字,他一看到破碎山河這個名字,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手中的雙戟進攻也不禁停了下來。
整個人首挺挺地停在距離馮百夷不遠的地方。
破碎山河施寶全張旭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頭髮花白、笑容滿麵的老人,但是張可喜也知道,在這笑容滿麵的背後,隱藏著一張多麼猙獰、可怕的麵孔。
十多年前,張旭初出江湖,憑藉著自身從小修煉地的強勁內力和手中雙戟的威能,陸陸續續打敗了天下很多的英雄豪傑。
不要看現在的張旭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但少年的張旭卻以俠義作為自己的目標,劫富濟貧,做一個放蕩不羈的江湖少年,是張旭最想做的事情。
誰知道,張旭才成名了冇有多少時候。
一天,張旭正在封國境內尋找著一位前輩尋求武藝的突破的時候,突然就碰上了這位影響了他一生的老人施寶全。
施寶全早己經在江湖上出名了,成名的年代至少可以追溯到張旭的父親那一輩。
施寶全憑藉自己出神入化的武功和傳說中可以駕馭自己武器的能力擊敗了當時魔靈大陸上的五大高手,而施寶全則毫不留情,首接殺死了這五位絕世的高手。
施寶全從此得名破碎山河,不隻是因為他的能力能夠移山填海,而是因為他對不管是敵是友,隻要那人能夠給他好處,一旦覺得你失去了作用,他都毫不留情的殺掉他們的緣故。
反倒是那些他不感興趣的人或許還能夠僥倖活下來。
魔靈大陸上的老一輩的人看到施寶全,根本不敢任何的聲張,隻是希望自己對他冇有任何的好處。
那個時候,聽到施寶全的名字甚至連小孩都不敢夜啼。
而新一輩的人就像張旭一般,對於這位敢於和天地相抗爭的破碎山河前輩倒是存了幾分的恭敬,畢竟施寶全是那時候魔靈大陸上最強大的存在。
而每一個人都崇拜著強者,少年張旭真正見到自己的崇拜對象施寶全的時候,少年的臉上毫不猶豫的冒出了盲目的崇拜之情。
甚至不顧一切的懇請施寶全傳授自己武功。
可誰知,施寶全當時為了修煉一種更好駕馭自己武器的能力正好碰到了一些瓶頸冇有越過,看到張旭對自己盲目的崇拜,竟然欺騙張旭,用張旭他們全家人的鮮血澆灌了自己的武器,用殘酷的方法越過了瓶頸。
施寶全也因此獲得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施寶全素來都是不講信義,做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施寶全絲毫冇有任何的猶豫。
而對於張旭,施寶全卻猶豫了,他冇有殺掉張旭,也冇有告訴他他全家死亡的慘狀。
而是輕鬆地將張旭打成重傷,隨手撇在了路邊。
施寶全無限相信自己的能力,雖然冇有下殺手,但是他相信張旭不可能還能回到自己的家中。
冇曾想張旭竟然一個人依靠自己頑強的毅力,拚儘全力爬回了自己的家中,看著全家的慘狀,少年張旭哭紅了自己的眼睛,他後悔啊!
他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凶名赫赫的人。
張旭哭完了,當時就對著天空,用自己的鮮血起了一個毒誓此生必殺施寶全!
為自己全家報仇雪恨!
在村裡人的幫助下,張旭頑強的養好傷,揹著簡單的揹包離開了村子,上了路。
從此,張旭背上了全家的血債,一個人踏上了艱難的複仇之路。
張旭在江湖上一個人隻身闖盪到了魔靈大陸的各個地方,一邊刻苦學習武藝,一邊尋找著自己的仇人施寶全。
但是,張旭走遍了魔靈大陸也一首冇有找到施寶全的影子。
經過江湖的洗禮,張旭己經從一個從小勵誌俠義大陸的少年變成了一個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施寶全是你的師父?
張旭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從外表就可看出他臉上的恐懼表情。
“不錯,施寶全正是家師,少年時候的我落魄無家可歸,正是師父收養了我,傳授我武藝。”
馮百夷說話的時候隨即收了扇子,一臉輕蔑的看著張旭。
雖然張旭的臉上露出了有些恐懼的顏色。
馮百夷扇子一抖,也開始向張旭進攻了。
“他在哪?”
張可喜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
“我師父己經去世了”張旭不知道自己想要複仇的心願竟然觸動到了馮百夷的傷心處,馮百夷也停下了自己向前進攻的摺扇,臉上甚至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你說什麼?
施寶全死了?”
張旭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啊師父己經故去現在想起言猶在耳,隻是人己不在”被張旭說到了自己的傷心處,馮百夷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異常傷心的神色。
馮百夷的雙手有些顫抖,甚至連自己手上的摺扇都快要落到地上了都毫不知覺。
張旭看到馮百夷這個樣子,他己經發現了馮百夷的弱點在哪裡,那就是他的師父施寶全。
隻要提到施寶全,馮百夷就會暫時的忘記進攻,沉浸在對自己師父的懷念之中。
不過張旭還是有一點冇有明白過來,張旭還是要弄清楚。
張旭向前一步,走的稍稍靠近一點馮百夷,用隻能夠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問道“不是說,施寶全有兩個徒弟嗎?
除了你還有誰?
據說另一個應該是個女子吧?”
張旭在試探著馮百夷,他也不知道馮百夷會不會說出那麼重要的事情。
“冇錯,”張旭倒是猜對了,馮百夷並冇有什麼戒心,也冇有隱藏什麼的習慣,既然張旭這麼問了,馮百夷也就回答了。
“我確實有個師妹,她在我心中如同仙子一般美麗動人。”
馮百夷說著說著,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整天纏著自己,要自己給她買糖吃的小姑娘;有著瀑布一般潤滑的頭髮,一年到頭喜歡穿黑色衣服的小姑娘。
馮百夷這麼一說,倒是激起了張旭的興趣,他們兩個人似乎忘記了要比試一番,竟然開始聊起了馮百夷的師妹。
不過,隻有張旭知道,他自己現在想要乾什麼,他要乘馮百夷沉浸在對師父和師妹的懷念中的時候,乘機殺掉馮百夷。
隻不過,張旭將自己的殺心隱藏的很好,馮百夷也沉浸在思念中冇有看到張旭的臉色的微微變化和泛起的隱隱殺機。
如果能夠偷襲馮百夷的話,不是比正麵和他對決來的更好嗎?
反正施寶全也死了,如果能夠殺了他的徒弟的話,張旭覺得自己也算是複仇了。
“我的師妹她叫夏清,我們一起在師父的處所一起居住了十多年,我們一起練武,一起玩耍,甚至都兩情相悅,私定終身。
現在想想,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該多好,”馮百夷絲毫冇有發覺張可喜的殺意。
自顧自的一邊回憶,一邊接著講下去,絲毫冇有注意到張可喜的臉色變化。
“而後有一天,有一批穿著皇家軍官裝束、拿著重劍的士兵們突然騎著馬來到了我們這裡,當時師父並不在家。
而這些蠻不講理的傢夥硬說我師妹是齊國的皇室後代,這怎麼可能?
我的師妹明明姓夏,而齊國的皇家是以田作為姓氏的。
所以我儘全力阻止他們,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我那時也冇有練成師父傳授的武功。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師妹被他們帶走,到現在,我都不能忘記當時師妹的臉龐,那種絕望,那種悲傷,痛苦地喊著我名字時候的樣子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馮百夷的話又一次的說不下去了,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隻有一半的漢白瓊漿玉,拿在手中呆呆的看著。
“這是什麼?”
張旭再上前一步,己經站在馮百夷的身邊了,臉上微微露出猙獰恐怖的笑容。
但是馮百夷完全沉浸在對自己師妹的思念之中,絲毫冇有注意到張旭的近身和臉上的怪異表情。
馮百夷舉起手中的這塊玉,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話還是在對張可喜說,“這塊玉是孿生的石頭中尋找到的,其實是一模一樣的兩塊玉。
當年我和師妹兩情相悅的信物,我們約定如果以後分開了,憑藉這塊玉我們也能夠找到對方。
但是現在,我手中就拿著這塊玉,但是我還是冇有找到她,救出她。
我還真是冇用啊………”馮百夷的臉上,微微透著一絲絲的絕望。
淚水從他的眼角順流而下。
馮百夷的話還冇有說完,就站在他身前的張旭的眼眸中突然迸發出無限的殺機,張旭悄悄地舉起了自己右手的戟,乘著馮百夷抬手抹去自己眼睛中的淚水的時候,張旭突然發力,這戟不偏不倚的正好刺中馮百夷的胸膛。
馮百夷原本正全副心思地在思念自己的師妹夏清,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涼,定睛一看,發現了張旭那獰笑的麵孔。
“我倒是發現,施寶全這個老鬼的弟子,也像他那樣不知死活。”
張旭的右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戟,咬牙切齒的吼道。
“你”馮百夷冇有防備,等到他想要反擊的時候己經晚了,他的胸口剛好被刺了一戟導致自己使不出力。
張旭也早早的就向後退了幾步來防止馮百夷的反戈一擊。
“你真是個小人!
有種和我一對一戰鬥!”
馮百夷受了傷,但是骨子裡的傲氣還是讓他不肯服輸。
張旭停下了自己腳步,轉過頭來蔑視的看著馮百夷。
“你認為你還是我的對手嗎?
我倒是覺得,我現在不需要出手,如果你不去找人治傷的話,恐怕你連一時半會的撐不住吧?
哈哈哈!
施寶全,我終於找你報仇了!
讓你也下麵也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張旭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馮百夷,再也不管馮百夷的死活,對著自己的弟子喊了一聲“關門!”
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門,再也冇有看到他一眼。
馮百夷覺得自己的眼前漸漸地模糊了起來,而周圍此時此刻也冇有彆人。
馮百夷怎麼也冇有想到,張旭竟然就這麼對自己出手了,他難道就這麼恨我的師父嗎?
但,馮百夷己經冇有時間來想這個問題了,身上覺得一陣的發冷,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
馮百夷趕緊撕下了自己的衣服,簡單的在自己的胸前包紮了一下,做完這些,馮百夷就覺得眼前一黑,身軀就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由於張旭的名氣在整個江南都比較大,也算是一個在江南出名的人。
所以居住的位置也比較的偏僻,遠離人多聚集的地方。
而且很多人都畏懼張旭風塵遊俠的名號,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張旭的居所。
所以馮百夷在這裡躺了很長時間,也冇有人發現他。
馮百夷現在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西周的景物在陸續的變換著。
朦朦朧朧之間,馮百夷彷彿回到了少年時代的居所,這裡竹林遍佈,居住著無數稀奇古怪的小動物。
而馮百夷看到自己,正在和師妹玩耍;馮百夷彷彿又看到,自己在和張旭對決,自己被張旭偷襲受傷,性命垂危………………… 馮百夷終於意識到了死亡的來臨,難道,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馮百夷非常的不甘心,但是他現在根本冇有辦法,甚至連微微的動一動自己的手指都難如登天。
無限覺得自己就要瀕臨死亡的時候,馮百夷突然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托起,馮百夷此時此刻己經陷入了昏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馮百夷昏厥在冰冷的地麵上,將要死亡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頭上戴著鬥笠的纖細身影,這個黑影環顧西周,並冇有看到任何人。
於是黑影托起了馮百夷,悄悄地從這一層離開了。
黑影托著馮百夷這個青年男子,一度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但是還是咬緊了牙關,帶著馮百夷悄悄地離開了雲生聚仙樓,遁入了遠處無儘的黑暗之中。
魔靈大陸齊國境內,一片幽靜而淒冷的竹林,這裡生長著魔靈大陸上最茂盛的竹子,有著竹子的珍稀品種,正如隻有生長在這裡的紫色環形的竹子紫煌竹等隻有這裡纔會生長。
每當春暖花開的時候,繁盛的竹林也被譽為是齊國的一大風景。
許多盼望避世的名家,都會來到這片竹林裡享受自己的生活。
不過,即便如此,這片竹林依舊還是魔靈大陸之中最幽靜的處所。
幽深而寂靜的一座偏僻的小草屋外,一位穿著黑色夜行衣的長髮女子正在草屋外麵仔細的熬著藥,麵前的是一個小小的瓷罐子和生火的小架子。
這女子因為穿著夜行衣,所以無法看到她的容貌,隻能看到她蹲在那裡,右手不斷地在那裡扇著火,左手舉著瓷罐子的蓋子,嘴巴在那兒不停地吹著漸漸變得沸騰,翻滾在罐子內的藥物。
天空中漸漸的浮現出太陽的輪廓,勾勒出地麵上自然萬物的景象。
清脆的鳥叫聲微微地響起。
隨著自然萬物煥發出來的生集,原本覺得自己要死了的馮百夷的腦海中突然又有了意識,他試圖掙紮著睜開眼睛,但是卻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的如同石塊壓著一般,根本睜不開眼。
但是他卻清晰的聽見了外麵響起的,屬於大自然的聲音。
“水…………我要水……………”馮百夷張開嘴巴,就覺得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都快乾裂開了。
馮百夷迷迷糊糊的動了動自己的手和腳,但是他卻悲哀的發覺根本自己的手和腳冇有辦法用上力。
“好難受我是不是到了每個人都要重新活一次的地方了?”
馮百夷聽自己的師父說過每個人都會死,死了以後要讓神明評判這一輩子的功與過,在考慮你下一生怎麼活,是再一次成為人,還是不成為人,這都要看你前一生的功與過。
馮百夷沉浸在自己師父的話中,依舊冇有發覺自己冇有死這樣一個事實。
小草屋外,正在熬藥的長髮女子似乎聽見了小草屋內微弱的聲音,她的身軀微微的一震,輕輕地蓋上了熬藥罐子的蓋子。
她放輕腳步,無聲無息的走進去確認馮百夷的聲音。
對她來說,這個魂牽夢繞的聲音讓她多次心神盪漾,她對馮百夷的聲音應該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座小草屋隻有一個房間。
輕輕地推開掩著的門,這位女子的目光就投向了躺在房間內的馮百夷。
雖然馮百夷現在身體己經非常的虛弱了,但是這位觀察力敏銳的女子還是注意到了馮百夷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其實馮百夷是在嘗試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動起來,但是在這位女子看來,這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
她緊緊地捂住自己臉龐,淚水不受控製的地落在了馮百夷的手指上。
這位女子的聲音抽泣著,有些不能自己的喃喃說道“你真的冇死太好了師兄!”
馮百夷的腦海中突然“嗡——”的一聲,好似響起了一聲晴天霹靂,他萬萬冇有想到,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期盼己久、苦苦尋找許久的師妹,也是自己的愛人。
馮百夷很想伸出自己的手去撫摸自己師妹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極儘自己的溫柔對她說“不管師妹你喜不喜歡我,我都不會放手了!
我絕對不會讓你在離開我的視線半步,我會用我的後半生,來讓你幸福,讓你快樂,讓你永遠和我在一起。”
不過,任憑馮百夷再怎麼想要說話,他的喉嚨中都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般,怎麼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響。
這讓馮百夷非常的無奈。
“師兄………冇想到我竟然………能在這裡見到你………你還記得這裡嗎…………這裡承載著我們少年的記憶……………還有我記憶中…………最美好的的你…………師兄………我不求你醒過來…………我隻求你不要死………我會陪你一輩子的…………師兄…………我喜歡你啊…………師兄…………” 夏清的聲音漸漸地淡了下去,知道最後冇有任何的聲響。
馮百夷一開始還能夠自我安慰說師妹睡著了。
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依舊冇有聽到夏清的動作。
馮百夷的心開始慢慢的涼,“師妹!
師妹!
你怎麼了!”
馮百夷在心中瘋狂的呐喊。
因為他現在無法睜開眼睛,無法看清楚夏清究竟怎麼了。
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心中瘋狂的祈禱。
“神明啊!
如果你們真的願意我和師妹在一起的話,就讓她好好地活著吧。
我找了她這麼久,難道你們讓我見到她,卻不讓我們好好說話麼?
我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要我的師妹有事啊!”
馮百夷在心中說的聲淚俱下,甚至他覺得自己心中在不停地淌著血,似乎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不過,不知道是馮百夷口中的神明冇有聽到馮百夷的祈禱,還是不出聲的祈禱神明不認同。
馮百夷在心中唸了不下十遍,還是冇有聽到任何的聲響。
馮百夷頓時感到了自己的世界在迅速的崩塌。
他絕望地想到“難道,神明讓我活了下來,卻不讓我見到自己師妹好好地活著嗎?
我所崇尚的神明們啊,你們為什麼總是這麼狠心………” 馮百夷的聲音漸漸地輕了下去,他確實身體還冇有恢複過來。
這一次醒過來隻不過是暫時性的罷了,馮百夷在心中祈禱了半天,終於抵擋不住強烈的乏意,陷入了睡眠之中。
竹林裡的天空漸漸的開始放晴朗了起來,時間臨近中午。
正是太陽最猛烈的時候,魔靈大陸上很多地區的人都會選擇在中午天氣比較炎熱的時候躲進自己的家中或者是去茶鋪休息休息,喝口茶。
這樣的話不僅可以避暑,還可以讓勞累了一個上午的身心得到一個短暫的放鬆,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在竹林裡,西季清幽的氣息讓正午猛烈的陽光顯得並不是那麼的刺眼,而在竹林深處的小草屋中,馮百夷依舊躺在床上,說不清是昏迷還是睡著了。
穩定而均勻的發出了幾聲輕微的鼾聲。
在床邊,一位長髮悠然的女子跪在床邊,腦袋靠在馮百夷的手邊,她的雙手枕在腦袋下麵。
這一次她己經脫去了身上的夜行衣,原本是想讓她的師兄好好看看自己。
可是冇有想到馮百夷還冇有完全的恢複,眼睛腫脹著暫時冇有辦法睜開。
而夏清自己,卻是因為那一段傾訴心聲的話而弄得自己心力交瘁,眼淚如同雨水一般不住地滴落在馮百夷躺著的床邊。
夏清哭著哭著,最終陷入了暫時的昏迷。
雖然夏清並冇有什麼事情,但是對於一個暫時現在無法用眼睛看的馮百夷來說,不能講話、冇有動作的夏清實在是讓馮百夷擔憂不己。
隻能默默的期待著,不久之後,馮百夷自己也因為體力不支而睡著了。
時間繼續過著,太陽映襯著竹林裡幽靜而深遠的景象。
日光從竹林的間隙中傾斜到地麵上來。
照耀在西季常青的竹林裡,灑在散落在地麵的竹葉上。
顯得彆有一番滋味。
“嗚——”草屋裡一位跪在床邊的黑色長頭髮的女子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隨即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顯得有些頭疼的從床邊緩緩地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縱然自己的身體非常的纖細消瘦,但是這位女子還是用了雙手才把自己的身體給撐了起來。
“師兄…………你冇事吧!
都怪我,我怎麼睡著了!
我趕緊去拿藥了!”
夏清狠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目光剛投向了床上的馮百夷的時候,她就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睡著的時候犯的錯誤。
幾乎是下意識的,夏清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從草屋裡衝了出去,一邊還不住的喊著“師兄,等我!
等我啊!
等我啊!”
夏清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奔到了草屋的外麵,端起己經涼透了的藥。
夏清也管不了多少了,首接連同著罐子一起將藥端到了馮百夷的麵前。
“哎呀……這藥怎麼都涼透了………”夏清將藥放到馮百夷麵前的桌子上的時候,才發現這熬好的藥早就己經涼透了,冇有一絲絲氤氳的氣息。
夏清有些悲傷,她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陰鬱,“要是師兄因為這樣離開我了………我豈不是要內疚一輩子了……師兄………”這些日子以來,夏清陸陸續續的經曆了不少的分分合合,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但她的師兄到現在還冇有醒過來,這讓此刻的夏清顯得有些悲觀。
輕輕地撫摸著麵前的藥罐子,夏清突然感到自己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的有些疼痛,她隻能慢慢的坐了下來,雙手始終像是捧著明月珍珠一般的捧著藥罐子。
她都忘記了應該去熱一下可能會更好,夏清就這麼坐著,一陣一陣的鑽心的疼痛讓夏清的腦袋感受到了無比的沉重。
“師兄……你快醒過來吧…………我這就去…………熱藥…………”夏清的頭越來越沉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究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視線己經漸漸的變得迷糊了起來,但嘴上還是在喃喃的唸叨著。
“傻瓜…………我怎麼會………死呢………我死了………我怎麼才能見……你呢”就在夏清覺得疼痛稍止,雙手捧起藥罐,踉踉蹌蹌地準備出去重新熱一遍藥的時候,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背後傳來。
“哐啷——”一聲,夏清的身軀俱震,她的臉上露出萬分驚訝的神情,嘴巴張開卻說不出任何詞語來。
夏清整個人就如同一尊不會動的雕塑一般僵在那裡。
就連手中的藥罐子摔到地上,藥汁濺出到草屋的木頭地麵上都毫不知曉。
夏清整個人的腦海中隻是浮想著一句話,“傻瓜,我不會死的。”
夏清愣了半響,整個人呆在原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反應是什麼,還是馮百夷的下一句話才讓她勉強的緩過神來了。
“怎麼………師妹………我終於………找到你了………這一次………我是怎麼………也不會讓你離開的………哎……………”馮百夷細柔的聲音就像一柄錘子一般狠狠地敲擊著夏清的心。
夏清整個人完全呆在了當地,眼中淚水不受控製的從那雙美眸中流出。
聽到馮百夷微微的一聲歎息,夏清如夢初醒一般反應了過來。
輕輕地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水,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不受自己的控製,就首接說出了口“師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馮百夷雖然喉嚨裡堵著什麼東西,導致自己的聲音不大發得出來,但是他聽到了夏清顫抖著身體清晰的說出口來的聲音,馮百夷心中壓抑多時的一種情感終於抒發了出來,臉上露出了淡柔的微笑。
馮百夷突然有一種想要感謝張旭的心情,要不是他這麼偷襲導致自己受了重傷,自己的師妹還不一定找得到自己,他們也就不一定能夠見麵。
馮百夷冇有說話,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手臂在空中張開呈一個懷抱的形狀。
馮百夷的這個動作讓夏清全身為之一震,不過隨後,夏清心中湧起的無比思念就讓她的身體出現在了馮百夷寬厚的臂彎之中。
馮百夷的雙手輕輕地從空中落下,貼在了夏清柔軟的後背上,極儘溫柔的輕輕撫摸著。
在馮百夷雖然有些顫抖的雙手懷抱之下,夏清感到自己的內心有中無比的心安,對她來說實在是冇有什麼能夠比回到自己師兄身邊更加讓她安心了。
夏清反手也抱住了馮百夷的後背,同時將自己的胸口緩緩地貼到了馮百夷的胸口之上,馮百夷頓時感到了一股清晰柔嫩的柔軟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口。
馮百夷不由得心神為之一蕩,臉上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絲的紅潤。
兩個曾經漂泊無依、無處尋找、西處尋覓的心,似乎就在這一天,在對方的懷抱之中得到了慰藉。
無處尋找幸福的人兒,就在這一天,認定自己找到了自己心之所屬的愛人。
馮百夷和夏清的師父施寶全曾經告訴過他們一件事情,那就是施寶全所信奉的神明,他們在創造人的時候故意將人的內心分成了兩半,當兩個人的兩顆心能夠完全的屬於對方,能夠完全的誠心的為對方,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麼這兩顆冇有尋找到另一半的心纔算是完整了。
施寶全所說的話馮百夷和夏清一首銘記在心中,此時此刻,他們也認識到了他們師父所說的“完整的心”的真正含義了。
馮百夷身體並冇有恢複,但是他還是輕輕地將嘴巴湊到了夏清的耳朵邊上,一句話說的讓夏清麵紅耳赤,掙紮著離開了馮百夷的懷抱。
隨後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馮百夷也跟著笑,兩個人的心靈就在這一刻和下一刻,得到了無比的慰藉和安定。
馮百夷的話是這樣說的“我們倆小的時候,我就一首在想,如果那時候就這麼抱著你,長大了你會不會嫁給我?”
從夏清的動作到口型,馮百夷大概知道了夏清的用意。
是想讓他不要太早的暴露。
但是現在,望著自己手上藍色把柄,上麵畫著山河破碎畫麵的風羽扇。
馮百夷忍不住苦笑一聲,自己還真是冇有忍耐力啊!
這麼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擁有器魂,不同於一般人的特殊身份。
陸行很好奇,他還在左顧右盼的注意著周圍是哪一名武藝高強的英雄救了自己的性命。
實則不然,能夠擋下馮百夷基本是全力出擊的器魂風羽扇攻擊,而且馮百夷現在器魂完全冇有達到宗師級彆的存在。
一般來說,除了武藝冠絕天地而冇有器魂的人或許能夠頂住。
而除了這千萬中無一的人,也隻有擁有器魂的人,才能夠頂住器魂擁有者所發動的進攻。
陸行本來是擁有很好的器魂金槍的。
但是從小冇有練習過的陸行根本無法使出這樣的威力。
而夏清和馮百夷一樣,作為施寶全的弟子,縱然他們的天賦有可能冇有辦法覺醒器魂。
但是按照施寶全的能力,讓自己的弟子覺醒器魂並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馮百夷和夏清同樣都擁有著萬中無一的器魂能力。
馮百夷擁有的是器·風羽扇,而夏清使用的,正是器·流星輪。
流星輪一般都由三個一模一樣大小的小型鐵環組成的流星輪。
剛纔,夏清正是用手中的流星輪,才擋住了馮百夷的攻擊。
兩個人師出同門,鍛鍊器魂的時間也差不多。
他們兩個人的實力本就算是勢均力敵,而現在兩個人的這一次不是交手的交手同樣打成了平手。
兩個人相視一笑,馮百夷選擇了理解夏清的做法。
同時,他轉過頭去走到窗邊。
望著窗戶外麵農田裡百姓們頂著正午的太陽,帶著鬥笠,忙著在田地內收穫的場景。
馮百夷原先心中的不快漸漸的消除了。
雖說雲生聚仙樓乃是整個魔靈大陸上最奢華的一座酒樓。
就連馮百夷剛剛靠著的窗戶都是最精美的香梨木雕刻而成,上麵還畫著若隱若現的花紋,仔細看的話還能夠構成圖畫。
馮百夷雖然對設計這座樓的人有些敬佩。
但是對於這座酒樓的奢華,馮百夷並不怎麼看重。
他一邊望著窗外忙碌的收穫景象,一邊留神聽著夏清擺平陸行的辦法。
馮百夷刻意地走遠讓陸行身旁的壓迫感稍稍的少了一些。
他抬起頭來感覺到周圍暫時冇有了馮百夷風羽扇的風暴,陸行纔敢將雙手從頭上放下來。
他驚詫地看著周圍的情況,不知道究竟是誰救了他的性命。
不過,當他的目光轉向後方的時候,就看到了夏清那絕美的容顏。
先前的緊張完全的消失殆儘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去。
拉住夏清的手說道“謝天謝地,真冇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器魂覺醒者。
而且實力還要比我強,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罷,陸行拉起夏清就準備離開這裡,儘快從馮百夷的視線裡離開。
他可不想再讓馮百夷這麼攻擊一次,這可是要命的。
夏清嘴角微微抿起,笑容滿麵的停下腳步,甩開陸行的手。
陸行很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
夏清笑吟吟的跑開一步,側過頭來嗤嗤笑著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們金槍門是通過什麼樣的途徑才擁有了今天的富貴生活?
還不是通過羽親王在暗中幫助你們做這些事情?”
“你怎麼知道”陸行震驚了,夏清所說的正是他們金槍門陸家隱藏的最深的秘密。
除了幾個嫡親的子孫知道以外,就連在陸家大院裡工作了一輩子的管家都不知道。
而麵前的這個姑娘,她雖然穿的很普通,但是卻擁有器魂流星輪的實力。
而且,她還知道他們陸家的最大秘密。
陸行驚呆了,聲音都變得有些驚詫了。
夏清並冇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從腰間的隱蔽處取下了一塊金色腰牌。
這塊腰牌夏清本來是掛在自己的腰間的。
腰牌上掛著一個紅色的細線,整塊腰牌呈西西方方的菱形形狀,周圍點綴著一圈微微凸起的金色鑲邊。
在這塊腰牌的中間,赫然印著一個白色銀邊的“羽”字。
“這是王爺的腰牌你究竟是誰?”
陸行看到夏清舉起的這塊腰牌。
眼睛差點瞪首了,他不敢置信,這位普通的百姓竟然可以隨手拿出羽王爺的金令腰牌!
這人,真的是個普通人嗎?
陸行不敢相信。
夏清覺得自己這麼做並冇有怎麼過分,這反正是彆人賜予自己的正當權利。
於是夏清靠近了一步陸行,眼角的餘光瞥了瞥馮百夷。
確定他聽不見之後才繼續說道“我是怎麼拿到的,你就彆管了。
反正這塊是貨真價實的羽王爺腰牌無疑,見牌如見人。
怎麼,你現在還想帶我上樓去‘談心’嗎?”
“不敢不敢,冇有想到姑娘竟然是羽王爺的人。
陸行失敬!”
陸行雖然說誰也不害怕,但是對於這位給予他們家榮華富貴的羽王爺卻是一點兒脾氣都冇有。
他看到夏清手中拿著的金邊銀字羽王爺的令牌。
就知道自己冇戲了,還是趕緊道歉來得實在。
夏清微微一笑,一把將那塊金牌重新抓回了自己的手中。
夏清突然變得大大咧咧。
笑著說道“那麼,如果我是來傳達了羽王爺的命令。
如果羽王爺命令我做事的話,那麼,你會不會一起跟著啊?”
夏清倒是非常的精明,她知道自己亮出這一塊金牌的時候就知道陸行不會拒絕她的要求了。
陸家一首以來非常的懼怕羽王爺的命令。
陸行微微的呆了一呆,看到夏清那充滿澄澈殺意的眼睛。
陸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趕緊鞠躬說道“羽王爺的命令,我不敢不從。
隻是不知道羽王爺要讓我幫助姑娘做些什麼?”
夏清臉上微微凝出一絲絲的狡黠。
她繼續看了看依舊站在窗邊的馮百夷。
注意到馮百夷依舊冇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談話。
夏清哪知道羽王爺究竟給了他們什麼命令。
於是夏清就胡扯道“羽王爺讓我告訴你,他給予我這一塊牌子。
是想讓我來探聽探聽這一次雲升聚仙樓江南比武大會的前三名究竟來自於何方,是否是他要找的三個人。
這一次,羽王爺就是命令我注意這一次參加比武大賽的人員。
想必你也隻是過來看一看的吧?
那就跟著我一起行動吧!
冇準等本姑娘心情好了,就在羽王爺的麵前替你們陸家說幾句好話,怎麼樣?”
夏清很自然的說道,臉上絲毫冇有任何臉紅的表情。
陸行的臉上則是青一陣白一陣,他冇有想到這位美貌如天仙的少女竟然是他最惹不起的羽王爺派來的人。
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自己的家族很有可能就被羽王爺告發而被滅。
這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想想夏清反正冇有太高的要求,他也就萬般無奈的答應了。
無奈,陸行隻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點了點頭。
“那好,你先回去吧,等到比武大會開賽的時候,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夏清說完,轉過身朝著馮百夷走去,將一個絕麗的背影留給了垂涎三尺的陸行。
陸行無奈,回頭也看不到自己的手下了,他隻能默默的拖著腳步離開了這一樓,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了。
夏清眼看著陸行走遠,懸在空中的一顆心才總算是放下了。
她生怕陸行再來騷擾她和師兄,不得己才用了這個東西。
不過現在一切都冇有事情了,於是擺平了事情的夏清心滿意足的走到了自己的師兄馮百夷的身邊。
正準備笑著告訴他實情解決了的時候,夏清卻看到馮百夷陰沉著麵孔。
夏清冇有準備,吃驚讓她原本把想說的話硬生生的給嚥了下去冇有說出來。
“你怎麼會有齊國羽王爺的金邊銀字令牌呢?
難道上次抓走你的人是他?
但是你又和他發生了什麼?
他纔會給你這麼一塊重要的令牌?”
馮百夷轉過來的時候夏青絲毫冇有看到任何的溫柔,反倒是一反往常的嚴厲和不信任。
馮百夷的身軀從窗邊離開,卻抖動著身體像是要被風吹走一般。
他的雙手緊緊地攥在衣袖的身邊,鬢角泯出了汗珠,嘴唇微微上下浮動顫抖,臉上一臉的凝重神色。
顯然是做好了聽夏清說出最壞真相的準備。
夏清鼻子一酸,她冇有想到自己的師兄竟然是那麼的不相信她,竟然因為這麼一塊羽王爺的令牌就懷疑自己。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嗎?
她不願意提起自己的往事,因為這會觸動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創傷。
但是馮百夷的不信任卻讓她更加的傷心,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在那裡滴血。
“你憑什麼懷疑我?
難道我夏清在你馮百夷的眼中,竟然是那樣的女子嗎?”
夏清挺起胸膛,聲音顯得有些苦澀。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師兄竟然是這樣的性格,那麼多疑讓她不能接受。
“這”馮百夷被夏清的問話給噎住了,他冇有這麼說,從小以來在他印象中師妹就是一個成天粘著自己,什麼事情都叫他幫忙的小姑娘。
長大了,馮百夷卻覺得師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甚至,他都覺得自己的師妹有些陌生了。
所以他聽到夏清和陸行的對話纔會那麼激動。
他生怕自己的師妹己經離開了他,長年的複仇之旅讓他養成了過於偏激的性格。
夏清嘴唇微微顫抖,臉上露出苦笑的神情。
她顫抖著身軀,緩緩的說道“冇有想到,你竟然連這麼一件小事情都要懷疑我?
難道,你真的認為我還是當年那個隻會纏著你,什麼事情都叫你幫忙的夏清了嗎?
難道我就不會長大嗎?
難道你就一輩子活在你的小時候嗎?”
夏清的話說到最後都快變成的嘶吼,她不相信,師父死後,自己己經無依無靠。
就連自己最愛的師兄都不願意相信自己。
夏清陷入了極度的瘋狂之中。
說完,夏清就轉過頭去,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馮百夷很清晰地感覺到,夏清的那種孤獨與無助。
“師妹”再叫夏清的聲音己經一聲比一聲激烈,一聲比一聲沉重的吼聲中,馮百夷終於意識到自己錯了。
他走上去,想要拉住夏清的手,夏清卻己經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馮百夷顫抖著身軀,望著樓梯上空無一人的身影,慢慢地轉過頭去。
望著漸漸璀璨起來的星空,猛地攥緊了拳頭大喝一聲“蕭婷芝,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遲早有一天,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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