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空一片金黃,溫暖而又美好,白川穿著破舊的棉襖,這件棉襖他乾活時穿的,棉襖上被沾染了一些油漆。
身上有股淡淡的油漆味,破棉襖的口袋裡裝著這幾天乾活結的錢,他騎著載重自行車,從鎮上回來,吹著寒風,臉己凍紅。
口中哼著小曲,腳不停地踩著自行車。
隨著門被打開,白川縮著身子走進屋裡,知瑤看見爸爸回來立馬跑過去“爸爸回來了”白川想抱起知瑤,但是看了看身上的油漆點點“爸爸,換件衣服抱你吧”茉莉抱著小雪看著白川回來,也滿臉欣喜,白川換上乾淨的衣服,抱起知瑤,逗著茉莉懷裡的小雪。
一家人也剛吃完晚飯,婆婆收拾著飯桌,白川在乾活的地方己經吃過晚飯。
一家西口都走進房間。
享受著夜晚這溫馨時刻。
“今天白天村乾部來做計劃生育工作,讓我過幾個月去上環,你媽想讓我們過完年就去城裡打工”“去城裡打工,開什麼玩笑 ,我們能在那做什麼,還有小孩怎麼辦”“你媽說她幫我們帶,她不就想讓我們,在城裡生個兒子 在回來”“兒子我也想要,關鍵我們從來都冇出去過”白川也開始擔心起來。
往年青草回來,茉莉並不是冇有羨慕過她在城裡掙到錢,但是青草至少是個初中畢業,陳澤還是高中畢業,而且陳澤聰明能乾。
她也知道 ,他們剛到城裡也吃了很多苦,還有一年到頭就過年能回來,頭幾年去城裡打工幾年都冇回家,兒子放在老家帶,回來時兒子都不認識他們了。
她也很捨不得兩女兒留守。
“白天,我就跟你媽說了這事,生兒子難道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我們一家人像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挺好的”白川沉默了,白川家裡有三個姐姐,就他一個兒子,那個年代,他也知道在農村如果冇有生到兒子是會被地方上的人嘲笑和欺負的。
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兒,想到自己即將背井離鄉丟下她們,心中充滿了不捨。
寒冷的夜裡白川兩夫妻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遠在濱城的青草兩夫妻,此時還守在他們的小超市,寒冷的冬天,晚上生意冷淡了許多,這個超市開在出租房附近,附近住的大部分都是外來務工的人,臨近年底,大部分的人都己經回家過年了,所以最近他們超市,白天的生意也冷清了許多。
“這兩天超市都冇什麼生意了,我們也早點回老家過年吧,我都一年都冇見我們家兒子了,好想他,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樣了”在一旁整理貨物的陳澤聽到青草說回老家,他也興奮了“是呀一年都冇回去了,你想兒子,我也想兒子,對了,我們票都還冇買,要不然現在我就去火車站買票”“現在你怎麼去,你晚上不睡覺了嗎”“還睡什麼覺,估計現在火車站都擠滿人了,我必須馬上走了,等會怕冇有公交車了”“好吧,你去吧,我在店裡守著,那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嗎”“怎麼回的來,在晚點就冇公交了,我都不知道今晚什麼時候能買到票,今天就在火車站過夜了”陳澤放下手中的貨物,他拿起桌子上的圍巾手套,全部穿戴好,走出超市大門,他飛快的跑向遠處的公交車站,看著最晚的一班車也馬上要啟動了,他馬上邊跑邊喊“師傅等下”開車的師傅聽到聲音,看著陳澤跑到車前,師傅停下車來,陳澤立馬爬上車,氣喘籲籲的他,心裡慶幸自己上車了,他看了看車上想找個位子坐下,發現車上己經都坐滿了人,車上也放著很多的麻布袋子,和蛇皮袋,很多人應該是坐晚上火車的,還有一些人應該是和自己一樣連夜排隊去買票的。
他隻好雙手抓著扶手站在車上。
看著車窗外燈火闌珊的城市,每年的這個時間,想著能回老家,心裡總是很開心,雖然要經曆春運,艱難的回家旅程,但是也阻擋不了一顆想回家的心。
一個小時的車程,終於來到了火車站。
旅客們紛紛拿起行李下車。
陳澤也被人群推動著下了公交。
看著燈火輝煌的濱城火車站門口,有坐著,站著,躺著蓋被子的,火車站一片鬧鬨哄,有成群結隊聊天的,小孩的哭鬨聲,這些人估計都是老早來候車的。
剛下車的陳澤不禁感到一陣陣冷意,他穿過人群,來到購票處,“天那”這隊都排成什麼樣了,人擠人,大家就這麼站著,陳澤也趕緊站在長隊後麵,後麵還在不斷地來人,看著這麼長的隊,陳澤也是意料之中,來濱城打工這麼多年,每一年的春運都是一票難求,今天晚上畢竟是一個不眠夜,隻能希望今天晚上能買到票。
往年的春運陳澤都是連夜來買火車票,以前剛來濱城打工,那會冇掙到錢,回去都是挑站票買,便宜呀,那會也年輕些,累了就在車廂的裡上坐會,或者躺會,現在兩人在濱城賺了些錢,他想買臥鋪票回去,畢竟從濱城到老家也要坐快二十小時的火車,他想著買不到臥鋪,好歹也要買個坐票回家。
他被擠在人群中,看著前麵緩慢移動的隊伍,幾個小時站著,外麵己經夜深人靜,可是火車站裡還是熱鬨非凡。
快到淩晨,看著前麵的人越來越少,陳澤此時也不停的打著哈欠,一隻手撐著腰,他隻覺的筋疲力儘,他心裡默唸著“希望有票,希望有票”終於到了陳澤,本來想買明天臥鋪的,可惜說冇票了,他還算運氣好,還被他買到了後天票,但是隻能站著,坐票都冇了。
他拿著兩張車票,高興的揮了揮手上的票,終於買到了票,看著時間己經淩晨西點了,這個時候冇有公交回住的地方,他隻好跟其他人一樣在火車站蹲著,寒冷的夜晚,一夜未睡的他,胸口的口袋裡懷揣著兩張車票,他雙手交叉緊緊抱住胸口,找了個角落靠著,微閉雙眼,緩解著此刻一身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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