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奕原本就喝了酒，有幾分醉意，天上掉餡餅似的又被他拉來了這麼一位大人物，行為言語逐漸張揚起來。

來回幾次攀談後，就開始招呼人給周總敬酒。

幾個男領導紛紛上來碰杯，輪到客戶經理Ellen，後者舉起一杯橙汁，起身抱歉笑道：“周總，實在抱歉，我個人原因，最近不太方便飲酒。”

周騁注意到她隆起的肚子，有禮地舉杯和她碰了碰：“恭喜。”

倒是陳宏奕有些落不下麵子，朝Ellen使眼色：“你不會喝，你底下人可以代喝嘛！那個......沈如呢？”

周騁聽到這名字，捏酒杯的手不可察地微頓。

他眼神落在空中，餘光向一側自然掃去，靜默等待。

“老闆，小如一個小姑娘......”Ellen想攔著，陳宏奕卻大咧咧打斷她：“姑娘怎麼了，你可彆歧視姑娘！”

什麼歪理？Ellen給陳宏奕翻了個白眼，氣不打一處來。

陳宏奕的目光在長桌蒐羅，很快定在角落裡的沈如身上。

“沈如。”同事佳寶急忙用手肘撞她：“老闆叫你。”

沈如條件反射向老闆方向看去，這一眼，恰巧和周騁平淡如水的眼神相撞。

心臟嘭地大力撞在胸腔上，又似如一根尖針紮進，情緒複雜。

陳宏奕站起來朝她不斷招手。

周騁則坐在位置上，穩如泰山，隻一雙眼默默盯過來。

他早發現自己了。

沈如輕歎一口氣，罷了。

她捏起自己的酒杯，手指隱隱有些顫抖，輕勾起嘴角，僵硬地走過去。

“沈如，來來，你一看就像會喝酒的。你幫你家Ellen姐給周總敬一杯。”陳宏奕拉著她來到周騁麵前。

“周總。”沈如低下酒杯打招呼，神色如常。

周騁自她走過來時，視線就冇從她身上離開過。

他舉起酒杯，被陳宏奕攔住。

陳宏奕對酒桌禮儀頗有研究，執拗又認真，盯著沈如酒杯裡的液體，高聲笑道：“欸，你這裡麵是可樂吧！這不行，不行，你重新斟一杯酒。”

沈如伸過去的手有些尷尬，停在空中。

Ellen連忙解圍：“陳總，敬酒嘛，要個儀式就行了。”

陳宏奕醉醺醺：“那不行，不行，關鍵是咱得真誠，是吧，周總。”

Ellen對陳宏奕的白眼要翻上天，麵對周騁又不好當麵發脾氣，隻能看向沈如。

四週二十幾雙眼睛看著自己。

沈如闔了闔睫毛，也不扭捏，舉杯欲將可樂喝了去重新倒酒。

周騁卻一聲不吭，手裡的酒杯和她裝著可樂的玻璃杯悠然輕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謝謝。”他輕聲柔和道，隨後將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呦！周總大氣！”陳宏奕在一旁充當氛圍組。

沈如淡漠有禮地對他點了點頭，退出位置回了自己的角落。

直到落座了，感覺整個身體還是浮的。

*

周騁冇坐多久，同意陳宏奕加了個微信，起身和大家道彆。

“我那邊還有朋友，抱歉先退一步。”

“哎呀抱歉什麼？周總您實在太客氣了。”陳宏奕跟著起身，一路將他送回貴賓包間門口。

佳寶望著不遠處陳宏奕狗腿的模樣，和沈如使了個嫌棄的眼色。

“陳總要是能憑這套奉承手段從周騁手裡拉回來一個項目，我就尊稱他一聲‘馬屁祖師’。”

沈如默不作聲，微笑不語。

佳寶繼續對她使眼色：“欸，剛剛你去敬酒的時候，那周騁眼睛可一直盯著你，看起來對你很感興趣。”

沈如喝了一口杯裡的可樂，淡笑道：“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