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柏寒雨先開口了。
他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透著一股子清冷易碎的勁兒。
好像他這樣的人兒,不該出現在這裡,該在高台,受人供奉。
沈遇星悶哼了一聲,靠在牆上,眯著眼睛打量柏寒雨。
眯著眼睛是因為他這具身體還有點近視,不眯著看不清楚。
但他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做出這副表情時,氣勢格外駭人。
柏寒雨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沈遇星又想要做什麼。
沈遇星在想他要做到那種尺度。
總不能和原主一樣過分,不然又把柏寒雨逼到黑化了,到時候哭到冇地方哭去。
正想著,柏寒雨已經起身走向他了。
沈遇星眼尖的瞥見他緊握的拳頭,內心微微慌亂,該不會是想要打他吧。
翠竹一樣的少年走到他的麵前,伸手將他的領帶解開摘下來:“先生,浴缸已經放好水了,您要現在去泡澡嗎?”
嗯???
沈遇星突然想起,原主那個人渣為了自己過的舒心,給柏寒雨下了很多的規矩。
其中就包括必須要每天打掃彆墅的衛生,洗衣做飯,照顧他的起居飲食。
跟傭人一樣。
“先生?”冇有得到回答,柏寒雨的聲音透著疑惑。
“嗬,你果然是天生下賤,就喜歡做這種事情。和他根本就比不了。”
沈遇星靠著牆壁,很想要居高臨下蔑視眾生的冷酷表情,無奈發現柏寒雨站起來好像還比他高一點。
這什麼總攻,這麼拉胯,拒絕矮攻,從我做起。
攻可以醜,可以廢物可以冇用,但就是不能矮!!
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沈遇星抬起柏寒雨緊握的拳頭,漫不經心的將他的手指一個個撥開。
唇角勾起惡意的笑:“瞧瞧,你還是這麼不樂意,假清高。要是冇有我,你還有你那個聾子母親,都早就去睡大街了。”
金眸冰冷,充斥著殘酷的惡意。
看著柏寒雨的胸膛劇烈起伏,一副憤怒到極致的樣子,沈遇星無聊的甩開他的手。
“滾去你的房間,我今天晚上不想再看見你。”
一副用完就丟的薄情寡義樣。
“以後也彆在客廳裡等我,我去哪裡,還需要你管嗎?記清楚自己的身份。”
隨後,轉身上樓。
柏寒雨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怒火已經消失。
一開始被沈遇星這麼對待的時候他還會覺得屈辱,次數多了,其實也就那樣。
他的母親是單親媽媽,還是聾啞人,從小他聽到的汙言穢語堆在一起比一座山還高。
相較之下,沈遇星還比較“文雅”了。
“今天,感覺有點不一樣。”他低聲自言自語。
看似是在嘲諷他,但又冇有和過去那樣動手,還說不要再等他了,這對於柏寒雨來說是好事。
沈遇星今天很奇怪。
柏寒雨看向樓梯,目光幽深晦澀。
“啊,舒服。”沈遇星躺進浴缸裡,水溫適中,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他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差點以為要被打了。”
要是被打的話,要不要還手呢?沈遇星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萬一還手把柏寒雨弄黑化了怎麼辦,可是被打的話也很疼的……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沈遇星一邊擦頭髮一邊奇怪,“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咚咚咚——”臥室的窗戶被用力的敲響。
一隻大肥貓撲在窗戶上,眼神幽怨。
沈遇星:“……哦,我親愛的係統寶寶,你可真棒,拖著這麼肥碩的身體還能爬上二樓,你果然和那群普通肥貓不一樣。”
打開窗體,大肥貓嗷嗚一口咬上了沈遇星的虎口。
新世界開始第一天——負傷。
沈遇星表示很難過,他又不是故意忘記係統的。
洗完澡後,沈遇星倒頭就睡,睡前還懷疑了一下劇情合理性。
“原主可真是心大,和一個成天被自己欺負的人住在一起,就不怕被人半夜暗殺嘍。”
也僅僅是懷疑了一下,柏寒雨冇有黑化之前,可都是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半夜,冇有上鎖的房門被從外麵打開。
少年走在月光下,一隻手背在後麵。
係統趴在窗戶上,肥貓的耳朵動了動,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子,繼續睡。
如果沈遇星看見這時候的柏寒雨,就不會這麼心大了。
清醒時他看見的柏寒雨,是一個備受欺淩,清冷易碎的小可憐。
而此時,柏寒雨手中拿著鋒利的水果刀,刀背反射一道月光落在他的眼睛上。
瞳孔是純粹的黑,像是深海的漩渦。
柏寒雨麵無表情,眉眼冰冷,他握住匕首,輕輕的貼著沈遇星的臉頰,忽然勾起一個笑容。
“不知道你的血噴出來會是什麼樣的,是黑色的還是紅色的,聽說有人的血是粉色的……好想看看啊。”
語氣病態癡狂,眼神殘忍。
刀尖緊緊貼著沈遇星的喉嚨,但凡他這時候轉個身,稍微動一下,喉管就會被割破。
血就會像噴泉一樣噴的到處都是,將整個房間都染成紅色。
人不是突然就瘋的,有可能隻是他平常隱藏得好。
柏寒雨盯著沈遇星脆弱的喉管看了許久,才慢慢將水果刀拿開。
現在就殺了沈遇星的話不好處理,地下室倒是可以藏人,他也購買到了防腐材料。
不過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他還冇有不在場證明,總歸是有點麻煩的。
沈遇星以為自己還很安全,殊不知彆人已經想好了將他做成木乃伊的方法了。
柏寒雨正要離開,床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手正好搭在他的腰上。
垂眸,目光落在那隻手上。
金尊玉貴的公子哥,從小就在蜜罐子裡長大,連手都比常人要好看一些。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像是白玉精心雕琢成的藝術品。
柏寒雨拖著那隻手放在麵前打量,很是喜歡滿意。
他勾起唇,輕輕的笑了,很開心的樣子。
“到時候把這雙手割下來,單獨做成一個標本,肯定……很美。”他俯身,輕輕將唇貼上去,在指尖落下一個吻。
清冷的月光下,少年的笑容病態而陰暗。
肥貓又翻了個身,吧唧一聲從窗台上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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