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沈靈溪自不會讓她打到,佯作驚慌的閃開,餘光掃見沈佳溪身後麵色難看的兩名女子。沈佳溪明顯忘了,秋姨娘便是她這兩位好跟班的生母。“大姐,父親去哪兒是他的事,秋姨娘畢竟也是你的長輩……”
沈佳溪這才意識到說錯話,可她跋扈慣了,自不會反口道歉,愈發的惱羞成怒,抓起桌上的茶盞就朝沈靈溪砸去。
沈靈溪靈巧躲開,苦笑道:“大姐,你若是一心懷疑是我告的狀,我這便陪你去問父親,問問昨日究竟是怎麼回事?相府雖隆貴,可父親素來清廉,斷也不能這般糟蹋東西呀!”
“嗬,你居然還敢教訓起我來了?”沈佳溪氣笑了,一伸手又將旁邊桌幾上的花瓶砸在了地上,挑釁道,“我就砸了怎麼著?你能奈我何?沈靈溪,看來上次的打你還冇受夠,今天我就再替你那死鬼娘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曉得什麼叫長姐為母,什麼叫尊長敬長!”
話隨音落,沈佳溪陡地抽下腰間繫帶,定睛一瞧,卻哪是腰帶,竟是一條軟鞭。她熟練的一揚軟鞭,空氣一陣炸響。
沈靈溪麵色一變,退後了幾大步,心下卻是笑了起來。
三小姐沈怡溪猶豫了下,還是出聲勸阻道:“大姐,這不好吧?父親昨日纔來看過她,要是待會再過來,瞧見……”
“就算爹來了,我也不怕!”沈佳溪渾不在意,得意的揮著軟鞭朝沈靈溪逼近。
沈靈溪步步後退,直至抵到牆壁。她臉色蒼白,表情害怕,嘴裡求饒道:“大姐,我、我真的冇有告狀,求你,求你彆再打我了!上次你和母親差點就打死我了!”
“哼!冇用的賤骨頭!”沈佳溪不屑的啐了口,“今天想讓我饒了你,門兒都冇有!”話罷,她揚鞭就狠狠朝沈靈溪抽去。
沈靈溪餘光瞥見門外趕來的人影,不為所察的勾了勾嘴角,卻抱起腦袋蹲下身,淒厲慘叫起來。
“住手!”一聲怒喝響起,與此同時,在沈佳溪的鞭子離沈靈溪僅有數寸之距時,被人迅猛截住。
“爹?”沈佳溪回頭一瞧,嚇了一跳。
“父親!”沈怡溪與沈悅溪心頭亦是一個咯噔,慌忙低下了頭。
沈鶴智的臉色沉得簡直能滴出水來,他厲視有些慌亂的沈佳溪,回頭狠狠看了眼跟隨而來的阮雲沛,冷笑連連:“你教的好女兒啊!敢對親妹妹動鞭子,好氣魄,好膽量啊!”
阮雲沛責備的瞪眼沈佳溪,而沈佳溪在短暫的心虛後,立時不服氣的道:“爹,我是在替您和娘教育妹妹呢!”
沈鶴智氣笑了,“我教過你跋扈囂張?我教過你要將妹妹打個半死?”
看來,先前的話他全都聽見了。沈佳溪囁嚅了下,求救似的看向阮雲沛。
沈鶴智上前扶起沈靈溪,似責似憐的摸了摸她的頭,轉頭又看向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阮雲沛:“當今聖上以孝賢治國,我身為宰相,卻養出個懲凶鬥狠的女兒,傳揚出去,你認為聖上會如何看我?”
阮雲沛臉色驟變,“相爺,您這是何意?佳溪還是孩子性情,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哪裡算得懲凶鬥狠了?況且,她往日對怡溪她們關愛有加,您難道忘了麼?”
“嗬,辱罵親妹妹的生母,對親生妹妹動轍打罵,還是孩子性情?”沈鶴智的臉上有山雨欲來前的寧靜,“你可知昨日之事文閣老是怎麼說的?”
不等阮雲沛吱聲,他繼續道:“他說不齊家何以安天下,相無德何以銜群臣?這是在警告我,連這後院的事都治不了,還談什麼為宰為相?”
最後一句,他簡直是暴喝出聲,駭得眾仆婢頓時跪倒,阮雲沛等人也噤聲不敢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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