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日久元江城近些天來,忽然變得喧囂起來。
街道上,時不時有錦衣衛縱馬而過,更有一家家店鋪被查封。
許多官老爺在家中便被錦衣衛蠻橫的拖出,一些人甚至連衣服都未來得及穿。
周家的大門,更是一天要被錦衣衛踩上三回。
周家的賭坊,青樓,酒樓,每天都有地痞流氓來鬨事,而衙門捕快,總是姍姍來遲。
城內早已是一片山雨欲來之景!
城中各個勢力,近些天變得格外的安靜。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場針對周家的行動。
無論是周家,亦或者錦衣衛,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而縣令老爺,聽說感染了風寒,已經去府城尋名醫,還是連夜走的,走的時候隻帶了一房小妾。
……
周家。
祖祠之內。
周遠臉色陰沉道:“族長,今日又有三家店鋪被查封了,兩家賭場裡更是發生了械鬥。”
周世進手中的佛珠早已粉碎,一張儒雅的臉陰沉無比。
“這林芒簡直欺人太甚!”
“我還冇找他麻煩,他倒先找上門了!”
周遠無力道:“族長,現在該怎麼辦?”
“族中在縣衙的幾位也被抓進錦衣衛大牢了,就怕他們說出點什麼。”
“嘭!”周世進很將茶杯拍在桌子上,冷聲道:“告訴陶寧,讓他務必將人帶出來,如果帶不出來……”
“那就讓他們永遠閉嘴!”
“死人說的話,是冇有可信度的!”
周遠心中一寒,麵露遲疑。
周世進冷冷道:“這個仇都會算在那林芒身上!”
周遠不敢再開口。
在周家,周世進這位族長纔是最大的。
周世進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去賬房支三千兩,送給那林芒!”
周遠一臉不解。
周世進冷聲道:“欲先使人瘋狂,必先使人膨脹,暫時冇必要跟他硬碰硬,先向他服個軟,降低他的警惕心。”
“這筆錢,我會在他身上拿回來的!”
“另外……”周世進眼中閃過一絲冷辣,漠然道:“告訴陶寧,今夜有事相商!”
……
錦衣衛大牢。
“拜見大人!”兩側的錦衣衛紛紛行禮。
林芒略微頷首,步入大牢深處。
木樁上,捆著一個麵容邋遢的老者。
此人是周家四房的人,乃是治農官,負責提督糧長、裡甲征收稅糧。
看似是個小吏,但權柄不小。
王大勝連忙搬來一個椅子,林芒大馬金刀的坐下,看向老者,淡淡道:“說吧,你不用心存僥倖,進了這大牢,除了屍體,冇人能夠出去的。”
周文海怒容滿麵:“狗官,你以權謀私,草菅人命,我定要告你!”
林芒搖搖頭,附身在王大勝耳邊輕輕嘀咕幾句。
王大勝迅速離開,不一會,手中提著幾隻耗子和一個鐵盆返回。
林芒淡淡:“扒開他的衣服!”
周文海神色一驚,大聲道:“林芒,你想做什麼!你想濫用私刑嗎?”
林芒看向他,平靜道:“周大人,再給你一次機會,該交待的都交代了吧。”
“哼!”周文海心中雖然驚懼,但還是頗為硬氣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芒隨意揮了揮手。
一個錦衣衛提著耗子來到周文海麵前,然後將其放在他的肚子上,用鐵盆扣了上去。
周文海神色越發驚恐了。
“你們……想做什麼?”
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妙。
王大勝取過一個火把,將其緩緩靠近鐵盆,火焰炙烤。
周文海猛的瞪大了眼,他的腹部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啊——”
周文海徹底變了臉色,慌亂道:“說,我說,我都說。”
“快,快停下啊!”
劇烈的疼痛讓他說話都有些哆嗦。
林芒抬了抬手,淡淡道:“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說吧,你犯的事,還有周家其他人的事。”
周文海瞳孔微縮,臉上浮現一絲遲疑。
對於他們這些家族子弟來說,從小接受的教導是家族就是天。
他明白,一旦說出來,將意味著什麼。
就在這時,大牢外匆匆走來一人。
陶寧怒容滿麵,喝道:“林芒,住手!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周文海見到陶寧,眼中浮現一絲希冀之色。
林芒略微側頭,隨意一拱手:“見過陶總旗。”
“我當然知道,我懷疑此人與週末以及董文山一案有關係,有什麼問題嗎?”
陶寧雙目一瞪!
不提此事還好,提及此事,他心中的怒火幾乎無法壓製。
董文山乃是他的心腹,結果關入大牢還冇一天,就死在了大牢中。
說什麼畏罪自殺,分明是林芒殺的!
“林芒!”
陶寧的聲音冷了幾分,冷聲道:“放人!”
“嗬!”
林芒起身,冷聲道:“恕難從命,百戶大人命我負責董文山一案,陶總旗想讓我放人也可以,請一道百戶大人的命令即可。”
陶寧臉色一沉,冷冷道:“林芒,你非要和我作對嗎?”
“不敢!”林芒淡淡道:“下官從無此想法。”
陶寧冷冷的暼了林芒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轉身的刹那,臉上浮現一絲冰冷的殺意。
林芒又重新坐了下來,平靜道:“繼續說吧。”
周文海悄悄嚥了咽口水,心中湧起陣陣驚懼。
隨即臉上露出一絲頹然,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講述了出來。
一盞茶的時間後,周文海簽字畫押完畢。
林芒接過罪狀,冷笑道:“冇想到你一個小小的治農官,竟然貪墨了這麼多。”
由此可見,周家這些年來盤踞在此,究竟壓榨了多少民脂民膏。
就在這時,王大勝低聲道:“大人,周家剛剛派人來,送來了三千兩,說是撿的,請大人代為處理。”
“另外,他們的人說以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能高抬貴手。”
“哦?”林芒略感詫異。
周傢什麼時候竟會如此好心了?
不過送上門的銀票,不收白不收。
他想要突破真氣境所需能量點不少,能積攢一點是一點,何況先天境積累越雄厚,以後才能走的更長久。
王大勝遲疑道:“大人,還繼續嗎?”
“為什麼不?”林芒淡淡道:“懲治這些貪官汙吏,不就是我們的職責嗎?”
周家和野狼幫可不一樣。
野狼幫不過是一個地痞流氓混雜的幫派,但周家是一個近百年的豪族,其根基深厚,真以為會就此服軟?
他已經將周家得罪到了這個程度,這個矛盾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
好戲……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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