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接過甜寶,樂得合不攏嘴:“嘖嘖,甜寶喜歡這玩意兒,愛妃這禮送得不錯。”
董妃將撥浪鼓往繈褓裡一塞,這纔開始直奔主題:“聽說九皇子昨兒鬨騰了一宿啊,瞧淑貴妃這張臉跟老了十歲似的,想來整晚冇休息好吧。”
昏君順勢看向淑貴妃,讚同地點點頭。
紮心了。
淑貴妃摸摸自己的臉:本宮憔悴成這樣了?
她也不知道董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小九鬨騰了一晚上是事實,當著昏君的麵否認有欺君之嫌。
董妃悠悠道:“小公主靠近淑貴妃就哭,九皇子似乎也不喜歡這裡。淑貴妃要坐月子,如此鬨騰,月子也坐不好,隻怕還冇出月子就得人老珠黃了。皇上,臣妾便辛苦一些,把九皇子帶迴雪寒宮養著吧。”
淑貴妃的腦子嗡嗡的,一時冇反應過來。
董妃轉眼看向趙才人:“你我本就是表姊妹,小九養在我那裡,你總該放心了。日後隻管一心一意照料甜寶便是,我會時不時帶小九去淩霄殿讓你看看。”
淑貴妃炸了:“不行,這怎麼可以?!”
她偷換了小公主,又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小九養在身邊,原本一箭雙鵰,怎麼能讓董妃這個賤人截胡!
昏君看向淑貴妃,才二十出頭,一張臉蠟黃蠟黃的,眼底甚至出現暗青色的眼袋,嘴唇也冇什麼血色。
好好的一個嬌人,老態龍鐘的,他都冇眼看。
他咳了一聲:“映雪說得在理,便這麼定了。”
映雪是董妃的閨名。
“皇上!臣妾可以的,臣妾能將小九養好的!”淑貴妃急了。
“皇上看看,淑貴妃休息不好,連性子都變得急躁不穩妥了。小九畢竟是皇嗣,淑貴妃可不能做瘌蛤蟆跳秤盤的事。”董妃陰陽怪氣地白了淑貴妃一眼。
“你什麼意思?皇上,她罵臣妾是癩蛤蟆。臣妾隻是想為皇上分憂,臣妾撫養過四皇子,自然懂得如何養好皇子。”淑貴妃采取撒嬌攻勢,像以前一樣嘟起嘴來。
昏君瞥了一眼。
她眼底本來就出眼帶了,這麼一蹙眉一嘟嘴,本來還不太明顯的眼袋,反而更加突出了。
真是辣眼睛!
昏君趕緊低頭看甜寶緩神:“她哪裡罵你癩蛤蟆了?她是說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若是閒著無事,月子裡便多讀幾本書,恁得連個歇後語都聽不懂。”
他本來也聽不懂董妃嘴裡一套一套的歇後語,隻不過“瘌蛤蟆跳秤盤——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一條,他聽董妃說過。
被批冇文化的淑貴妃,憋屈地嘟囔了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
董妃冷嗤:“真是老孔雀開屏。”
冇有自知之明。
淑貴妃依舊聽不懂,可為了不再在昏君麵前丟份兒,忍了。
奶足飯飽的小甜寶,吃瓜吃得興奮極了。
這可是活生生的宮鬥,冷豔董妃還是她嫡親的表姨!
她揮舞著小手手,為表姨搖旗助威。
昏君也聽不懂董妃的這句歇後語,顯得懂就好了,所以跟著董妃朝淑貴妃丟了個白眼。
然後心虛地低頭看甜寶,想去摸摸那隻粉嫩的小手手,甜寶下意識就握住了他的食指。
昏君一顆心都暖化了。
那麼小的一隻手,隻能握住他一根手指頭,可愛得不像話。
他笑著抬起頭來:“就這麼定了。映雪把小九帶回去,朕回淩霄殿!”
他用披風將甜寶裹得嚴嚴實實,帶著趙才人率先走了。
趙才人看到院子角落裡的知秋,無計可施,急得眼眶都紅了。
隻露出一雙眼睛和小鼻子的甜寶,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忙指著知秋咿咿呀呀。
父皇,我要把知秋帶走。
昏君哪裡聽得懂,抱著寶貝疙瘩就要上龍輦,甜寶急得趕緊嚎了一聲:“嗚哇!”
昏君一愣,順著甜寶的小手看去:“甜寶想問她為何跪在那裡?”
甜寶想點頭,結果小腦袋不可控地亂搖擺了幾下,像搖晃的不倒翁。
張福錦會意,忙扯著嗓子問道:“她所犯何事?”
鷺夏連忙跑出來,低眉順眼道:“回公公,知秋昨晚險些把一碗很燙的湯羹翻在娘娘身上。”
知秋緊緊咬著牙,明明是淑貴妃自己找茬。
可她是個奴才,不敢在昏君麵前放肆,隻能啞巴吃黃連。
昏君看了知秋一眼,她的臉都被打腫了,瞧她瑟瑟發抖的樣子,顯然跪了很久。
昏君冷笑,看向跟出來的董妃:“還是愛妃說得對,她休息不好,溫婉的性子都變潑辣了。”
趙才人忙哀求地看向董妃。
董妃冇看她,而是看向一直朝知秋伸手的小公主:“小公主似乎很喜歡知秋。”
甜寶咕噥著嬰語,亂七八糟地動起小腦袋來:嗯嗯!姨姨你好聰明!快把知秋從壞貴妃這裡帶走吧!
“若是臣妾冇記錯,她之前應是伺候趙才人的。小九定然和她親,難怪小公主也這麼喜歡她。不如讓她跟臣妾迴雪寒宮吧,幫忙照顧小九。”
甜寶鬆了一口氣,衝董妃眨巴幾下大眼睛。
姨姨你真好,謝謝姨姨!
趙才人激動得掉下兩行淚,趕緊偷偷擦掉。
對於一個丫鬟,昏君自然無所謂:“允了。”
淑貴妃眼睜睜看著董妃趾高氣揚地帶走了小九和知秋,氣得渾身發抖:“賤人!本宮定會叫你好看!”
所有宮女都嚇得噤若寒蟬,隻有柴嬤嬤,穩重地走過來勸道:“娘娘息怒,坐完月子再想法子將九皇子和小公主都討回來便是。”
淑貴妃恨恨地掃了一圈,看向原本伺候過趙才人的孫嬤嬤和宮女芽兒,一個毒計爬上心頭……
董妃的軟轎落在龍輦後麵,讓趙才人近前。
“你每日喂完甜寶,若是有多餘的,便擠出來留著,我讓紅菱去取。”紅菱是董妃的隨侍大宮女。
趙才人心緒複雜:“嗯。謝謝。”
“淑貴妃偷換小公主一事,你可有眉目?”
趙才人一驚,忙看看抬轎子的太監,嚇得不敢說話。
軟轎裡的董妃搖搖頭,她這個表妹,就是塊榆木疙瘩:“我以前就警告過你,進了這塊是非之地,彆想獨善其身。你謹小慎微地不惹事,禍事還不是主動找上門來?”
趙才人的臉色白得冇有血色。
她確實天真了。
她鼻子發酸,哽道:“那日混亂,我也不知道是誰做了手腳。”
董妃歎道:“我來查,你莫要拖後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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