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扭頭看向磨磨蹭蹭吃早膳的小四，溫和道：“你都學過什麼？可是會寫字了？”

小四悶悶的：“母後，我，我……我不會寫幾個字。”

“你已經五歲，明年便要去太學了，識字太少可不行。這樣，用完膳便去你二哥的書房練字吧，我讓畫影教你。”畫影是陪著皇後一起長大的丫鬟，更是年少時的陪讀，教一個五歲孩子綽綽有餘。

小四心裡在啜泣，硬著頭皮改口：“母後，其實我、我……我方纔就是謙虛一下，我其實會寫好多好多字了。”

這下不用寫了吧？

皇後瞭然：“那你便去書房將會寫的字寫出來，寫好了交給畫影檢查一遍，再讓她教你讀兩篇文章。”

小四：……左右躲不過了唄？

他悶悶的“噢”了一聲。

皇後麵前，他不敢放肆，這和不敢在自己母妃跟前放肆不一樣。

他也說不上原因。

用完早膳後，他又恭恭敬敬地朝皇後行了個禮，便耷拉著腦袋，跟隨畫影往書房去了。

董妃早早地帶著小五過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住在德雲宮偏殿的四品孫美人、鄭美人。

德妃看到小四乖巧的模樣，笑了：“四皇子在鳳儀宮住一夜，言行舉止都比以前穩重了。”

孫美人和鄭美人小聲咬耳朵：“淑貴妃……鐘采女進了冷宮，好像也不見四殿下有多難過啊。”

德妃陰陽怪氣道：“還不是她平日多作怪，搞得自己兒子都跟她不親近。”

幾人笑談幾句，其他各宮的人很快便都來了。

大家今日的主要任務很統一，便是恭賀琬貴妃，吐槽鐘采女。

鐘采女原先的幾個爪牙，多是牆頭草，都很聰明地重新換了牆頭。

唯獨之前最親近鐘采女的柳昭儀，被各個牆頭擠兌來擠兌去……

小四會寫的字不多，不到一炷香，全部寫完了。

畫影麵無表情地刮一眼，居然隻有二十個字，有六個還寫錯了。

她圈出錯字：“四殿下請將這幾個字重新寫一遍。”

小四哭喪著臉，不情不願地重寫一遍，依舊全部都是錯的。

畫影狐疑地瞄他一眼：“這六個字，四殿下一直都這麼寫的？”

“是啊。”小四吊兒郎當，坐冇坐相。

畫影搖搖頭，將正確的字重新寫一遍：“這個字，殿下把這一點寫成橫了；這個字，上麵一橫長，下麵一橫短……”

小四在神遊，餘光瞟著畫影的嘴巴，叭叭叭個不停。

真囉嗦，她有強迫症？

“四殿下聽清楚了嗎？請再重寫一遍。”

小四氣鼓鼓的瞪著她，提起毛筆就往她臉上亂畫：“你要叫我寫多少遍！”

“啪！”

畫影拉起他的左手，打了一戒尺，小四手心當即出現一道紅印，她臉上也被畫了不少橫七豎八的筆墨。

“殿下聽到冇有？請集中注意力！”畫影打得真不輕，她不會頻繁打，但是每次出手一定會真的用力。

小四氣呼呼的，揮手就把書桌上的東西掀翻在地。

硯台裡的墨汁翻在地鑽上，染了一片黑；筆架上的毛筆七零八落地砸落在地；紙張滿天飛，掉在地上沾上墨點；幾本書也砸得到處都是……

畫影依舊麵無表情：“奴婢去端水拿抹布，請四殿下自己收拾。”

“你個狗奴才，你憑什麼打我命令我！小心我……嗚。”小四對著她的背影就吼，被隨侍太監小才子捂住了嘴。

待畫影走遠，小才子才趕緊跪下：“殿下！這可不是明月宮啊，殿下說話請三思！殿下如今無依無靠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皇後孃娘待殿下再好，也終究不是生養殿下之人，這往後……哎，殿下趕快學著懂事些吧，否則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