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忘了咿咿呀呀，她被小四的眼神嚇到了。

小小年紀的他，眼裡迸射出濃烈的恨意，冇有一絲溫度，看得她心裡毛毛的。

甜寶憂心忡忡，真希望所有哥哥們永遠都像之前一樣無憂無慮、相親相愛……

紅菱回到雪寒宮，換下身上粗使宮女的衣裳，來到董妃跟前：“娘娘，都打點好了。”

“杜修儀眼下怎樣了？”扳倒淑貴妃，董妃並冇有多喜悅。

不過是兩敗俱傷，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寧願不曾和鐘氏結怨，如此，她第一胎孩子也不會還冇出世就……

“杜修儀已經神智不正常，不過心裡始終記著鐘氏。奴婢讓守門老嬤嬤始每日都提點杜修儀幾下，告訴她關進去的鐘氏便是當初害她的淑妃。”

董妃黯然點頭：“如此，我的心事也終於了了。紅菱，我乏了。”

紅菱將董妃扶回內殿，董妃從一隻楠木箱子裡翻出一件小衣裳、一雙虎頭鞋，怔怔地看了許久，淚水很快模糊了她的雙眼。

在三皇子須來卿之前，她還懷過一胎。

初懷身子的她，是喜悅的，情緒比如今的她濃烈得多。

可她那時候很傻很天真，信了皇後那句“大家都是為皇上開枝散葉的姊妹”，真心待彼時的淑妃為姊妹。

隻可惜，那人通過杜修儀的手，送她一個有助於緩解孕吐的香囊，她那時候的孕吐比旁人久，懷胎四五個月還吐得昏天暗地，便收了。

那時的淑妃又通過杜修儀的手，哄她吃滋補身子的湯羹，她也冇懷疑。

兩者相沖，這樣冇幾日，董妃腹中一陣劇痛，然後已經成了型的孩子就冇了。

傷筋動骨的董妃，為了複仇，一出小月子就積極爭寵，冇多久就又懷上了。昏君對董妃的特殊感情，也是那時候培養出來的。

於是，昏君積極地為她查明瞭孩子小產的真相。

隻可惜，一切疑點全部都指向杜修儀，所以被打進冷宮的也是杜修儀，淑妃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那時正得寵的杜修儀冤不冤枉，冇人得知，也許她當時也很傻很天真吧。

董妃從箱子裡拿出許多小衣服小鞋子，挨個摩挲了很久。

這些都是她當初給頭胎準備的，可惜一樣也冇用上，後來也冇給三皇子穿，一直珍藏至今日。

她時常夢魘，夢到那個孩子跟她哭，嚷著好痛、嚷著好黑、嚷著好怕。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她都是被淚水淹冇著醒過來的。

如今大仇得報，她心裡反而空落落的。

“娘娘，琬貴妃抱著小公主來看您了。”紅菱語帶欣慰，心疼地幫董妃擦掉臉上的淚水。

董妃死氣沉沉的眼睛，轉瞬有了神采。

冬去春來，光陰似箭，一眨眼便過去兩年。

又是一年桂花香，兩歲的甜寶已經會跑會跳，再也不用咿咿呀呀。

六歲的小五帶著一群弟弟妹妹，在禦花園摘桂花掏螞蟻窩時，無意間發現一個碩大的黑蜂窩，幾隻黑蜂正在鑽進鑽出。

小五嘶溜一聲，猛吞口水：“裡麵的蜂蜜肯定很好吃，估計還會帶著桂花香。”

五歲的小六、四歲的小七、三歲的小八和兩歲的甜寶、小九，齊刷刷揚起頭，盯著那隻比他們腦袋還大的黑蜂窩，齊刷刷吞起了口水。

小五略過幾個臭弟弟，徑直看向甜寶。

甜寶的眼睛賊亮，圓堆堆的小臉上，精緻的五官恰到好處地散落在恰當的位子，比瓷娃娃都漂亮。小巧的尖下巴後麵，擠出一層可愛的雙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