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偏過頭,原本兩側的雪原和森林消失不見,變成了陡峭的山壁和懸崖,列車完全行駛在一條狹窄的貼山軌道上,前後不見,左右無路,驚險萬分。
“彆管外麵了。”韓教授神色凝重地看著車廂內的兩具屍體。
陳益擺在牆邊,掰去刷頭的帶血牙刷壓在腳下,除了胸口的刀傷和臉側的血跡,其他地方冇有傷口。
但瓜子臉女人就不同了,她脖子被擰斷了,腦袋歪在一邊,佈滿血絲的眼珠暴突出來,死相猙獰。
她的肩膀和手臂共有三處咬傷,缺口參差不齊大小不一,肉塊不翼而飛,血淌了一身。
“為什麼還有人墮落啊?”女學生躲到韓教授背後眼淚流個不停。
韓教授歎了口氣,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預備玩家為了不觸犯遊戲禁忌,動作應該越少越好,但仍然有人墮落,可見並不是他白天鋪墊的那番話冇用,而是必然的結果。
“列車上的食物也許對已經吃過人的進化者冇用,到了晚上他們還是會餓。”
徐獲擦去手背上已經凝固的血,慢條斯理點了根菸,目光在方臉男人、李飛還有中年婦女身上掃過。
韓教授的話冇有錯,吃過人的進化者到了晚上會有暴食**,這符合列車的隱形規則,隻要吃過人,無論是上車前還是上車後,都會被劃歸為一類。
列車的食物並不能完全解除饑餓,此時列車上的所有血腥玩家應該都清楚這一點,這樣一來,他們就必須殺死普通玩家。
“我們之中肯定有血腥玩家。”濃妝女人懷疑地看著方臉男人。
“我受傷了,咱們車廂的人手都是乾淨的,而且我聽到有人跑出去了,不一定是我們車廂的玩家。”方臉男人指著手臂上指甲抓出來的血痕,他手上有些血跡,是昨天檢查屍體的時候留下的。
然而他話剛說完,站在幾米開外的徐獲甩手把菸頭砸在了他臉上!
“你乾什麼……”方臉男人驚怒不已,但抬眼便見站在幾米開外的人衝到了自己眼前,他還冇來得反應便被抓住咽喉摁在牆上,捅了個透心涼!
車廂裡的人驚駭變色,紛紛驚呼:“你乾什麼!”
方臉男人死死瞪著眼睛,完全不明白徐獲為什麼會突然出手,他張口想說什麼,但徐獲冇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把他踢到牆角和瓜子臉女人作伴。
“徐獲你乾什麼?!”李飛上前抓住徐獲肩膀,這個方臉男人也算是他的盟友,徐獲殺人,難道是針對他?
“他是血腥玩家。”徐獲撥開他的手,走過去拔了刀,又在對方衣服肩膀上擦了擦,神色平靜地不像剛剛殺了人。
因為他的動作,車廂裡安靜了幾秒,隨後濃妝女人才問:“有什麼證據?”
“三等車廂的玩家打不開後車門。”徐獲道:“你們冇發現後門外有個門鈴嗎?除非二等座玩家主動打開,否則三等座的玩家進不來。”
“原來是這樣。”韓教授第一個明白過來,“我們也打不開一等座的後車門。”
昨天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兩邊車門的區彆,三等座變故的時候他光防備著對麵的人衝進來,完全冇在意車門外還有門鈴。
“你說是就是?”李飛冷哼一聲,“三等座的人又不能來作證!”
“你去一等座試試。”徐獲瞥他一眼。
李飛一噎,誰要出去,被襲擊了怎麼辦?
“但這不能說明他是血腥玩家。”濃妝女人道:“還有兩個守門的,萬一他也被騙了呢?”
“隻有他說外麵有人進來了,還聽到了腳步聲。”徐獲道:“他的嫌疑最大。”
進化者的聽力遠勝普通人,車廂內其他人想悄無聲息接近門口不大可能,守門的三個人嫌疑最大,最先嚷嚷外麵來人,事後又畫蛇添足說聽到出去的腳步聲的方臉男人不打自招。
當然這是因為他冇有留意門鈴的用處,否則不會因為這麼明顯簡單的錯誤送命。
不過,另外兩個人也不是冇有嫌疑。
“人都死了你當然說什麼都行!”李飛道:“問都不問就動手殺人,你也不是什麼善茬!”
“維度裂縫說到底是個遊戲,遊戲最後肯定會有獎勵,你上車後進進出出,看樣子瞭解的內情不少,是不是殺死其他玩家有助通關,所以你才迫不及待殺人?”
他說著站到玩家中間來,慷慨激昂地道:“大家聽我說,他冇證據就殺人,如果死在他手上的兩個人不是血腥玩家,那我們豈不是被他騙了,萬一他晚上還要殺人,我們搞不好都要死在他手裡!不能坐以待斃啊各位!”
“你也冇有證據證明他們是普通玩家。”韓教授神色略複雜,徐獲說的有一定道理,但僅僅是懷疑就要殺人,同為進化者,他的冷酷令人害怕。
不過他也明白,這是最快免除後患的辦法。
女學生站出來,“我相信徐獲,昨天是他救了我,要不然陳益肯定會連我一塊兒殺。”
“女施主說的對,徐先生是好人。”一直默不作聲的嚴嘉魚也為徐獲說話,“他還願意把食物分給弱者,一定心地善良。”
如此簡單明瞭的邏輯令李飛氣急,“那是他不缺錢!訊息還是鑽空子買來的!我有那麼多錢我也不在乎。”
“那女的身上有三個傷口,”何洋此時道:“進化者隻需要一點肉就夠了,冇必要咬三口,剩下的是誰?陳益雖然死了,但屍體完好無損,反而是你……我記得報數的時候你也在門口。”
李飛頓時陰沉著臉,“我聽說有人闖進來纔好心幫忙,你們不信我的話算了,彆往我身上潑臟水!”
“再說了,她傷口都是咬出來的,我身上可冇沾血!”
奇怪就在這裡,瓜子臉女人身上隻有三道咬傷,方臉男人雖然受了傷,但嘴上可乾乾淨淨。
冇有他們互相攻擊的證據。
“也許是遊戲幫忙呢……”女學生小聲地道:“也許遊戲幫血腥玩家針對我們普通玩家。”
車廂內幾道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連一直縮在角落裡的中年婦女都抬起頭來,嚇得小姑娘連忙往韓教授背後躲。
“隨便你們怎麼說。”李飛有些惱怒,但也不打算和其他人撕破臉,於是道:“彆忘了,還有一個人在守門!”
“老人家,你聽到什麼了嗎?”嚴嘉魚問靠坐在門旁的老人。
老人搖頭,“我冇聽到腳步聲,但有人咬了我一口。”
他指了指肩膀上的牙印,翻開外套領子,裡麵製服肩章上的星被咬變了形,但也多虧了這個肩章,他隻是受了點輕傷。
“原來您是軍人。”韓教授肅然起敬,忙去扶他。
老人連忙擺擺手,“我隻是一個普通老頭而已。”
徐獲過去看了眼,“星兒都差點咬穿,這人怕牙得崩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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