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半個小時左右,終於來到梅園入口。
一片開闊的平地上早已經有不少馬車和下人等候,門口的牌匾上有方正有力的兩個大字“怡華”。
門口清冷無人,隻有兩張桌子和幾個身著青服的下人備著筆墨紙硯等在那。
李長河看了太陽,已經下午,看來他們來晚了啊。
他和何芊一起過去,門前的仆人立刻起身作揖,接過請柬登記,收下禮物。
兩人在侍女帶路下一路向上,轉過幾個窄道,眼前豁然開朗,喧鬨之聲瞬間入耳。
李長河呆住了…
放眼望去,整個半山堆滿天然山石,山石裝點間眾多梅樹婀娜多姿變化萬千,枝頭梅花爭相競放,一下子整個世界都籠罩清新之中。
如墜胭粉塵之海,花香清幽瀰漫滿山。
“如何,這梅園我每來一次都覺得美不勝收。”何芊在旁邊道。
李長河點點頭,確實美啊,看來不虛此行。
梅林間有很多人三五成群談笑風生,就如攜友出遊,談論的都是風雅之事。
詩會角逐晚上纔開始,這些才子貴人們大多都是結伴遊玩,同時構想自己晚上要寫的詩詞,到時好拿出來表現自己。
李長河卻冇想這個,如此人間仙境,繽紛落英,要是冇酒豈不是浪費?
“小姑娘,你知道酒在哪嗎?”李長河問青衣侍女道,
輕浮的口氣使得人家小臉紅撲撲的:“公子請跟我來。”
何芊卻一把拉住他:“你想去玩樂也要先拜訪主人家才合禮啊。”
李長河打哈哈道:“你看這裡這麼多人,德公忙著呢,我們去也白去,大好時光怎麼能浪費在這種事上呢。”
何芊也不想去做那些繁瑣的禮節,可還在猶豫不決。
“你還想不想聽笑傲江湖的故事了?”
李長河隻好使出殺手鐧,果然小姑娘一下子就服軟了。
在青衣侍女帶領下,李長河在閣樓一角取了兩壺酒,一碟茴香豆,並把它遞給何芊。
“乾嘛?”
“你端著啊。”
何芊不情願的看他一眼,還是乖乖端了。
“走吧,找個地方混日子。”
“…”
雖說客人到場主人家出門相迎是禮,但並非人人都有這個待遇,普通才學之士自然由梅園中管事迎接即可。
而若是朝堂大員,則會引入內堂,由王家本家人親自迎接。
阿嬌站著梅園高處小亭,向下看去,大半梅園儘收眼底。
這次負責迎客的是她的二叔王觀河,二叔和誌在仕途的父親,經營商場的六叔都不同,他誌在學問,隻談風雅逸興,對官商之道都不感興趣。
此時能進內堂的都由二叔親自接待,都是不可怠慢之人。
阿嬌遠遠的看也認出幾個,比如何芊的父親何昭;當朝太尉,參知政事羽承安;武德司武德使朱越;當朝翰林大學士陳鈺;在野的儒學大家珙桐;好遊山玩水的皇子李昱等等。
還有一些需要王家小輩迎接,雖進不了內堂但也足以說明身份,比如京都最出名的幾個才子,還有真正的權貴之後。
這些就落在阿嬌頭上。
可她此時卻心不在此,閒暇下來忍不住又想,世子也該來了吧。
正胡思亂想之時,小惠匆匆上了小亭,提醒她道:“小姐,又有貴客來了。”
阿嬌收迴心思,點頭下了亭子,帶著幾個家丁和女婢出去,外麵已經等了幾人。
最前麵的一個公子她認得,是晏家公子晏君如,交友廣闊,平時在文人墨客中很有名氣。
寒暄幾句後讓身後家丁收了禮,和本家人見過麵禮就算到了。
之後是京都很有名的才子曹宇,據說詠月詩文是一絕,同樣拜謝收禮,走完流程。
下一位卻讓她愣了一下,原是塚勵公子,當初父親答應過她和塚家婚約,心裡多少有些尷尬。
客套兩句,見他神色激動開口要說什麼,連忙一句:“塚公子請”堵住。
雖冇什麼,但不知為何阿嬌心慌慌的,要是世子知道了該如何解釋呢…
塚勵進去後,下一位公子阿嬌也不認識,小惠想看請柬,卻被那二十多歲的公子攔住。
“王姑娘不必看,我冇請柬。在下乃太子府中二子李譽。久聞梅園詩會大名,所以直接進來了,相府不會怪罪吧。”
阿嬌話語一滯,太子府二子,那就是皇孫!
說話是要看場合的,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十分囂張!
擅闖不說,接著不是請罪,而是直言相府不會怪罪,完全不把相府放在眼中。
阿嬌心中微氣,但還是壓住,對方畢竟是皇孫:“是我們怠慢了,本該給奉上請柬的。”
“那倒不必,哈哈哈…”
他得意笑了幾聲,阿嬌周圍下人此時也聽出些味道,但都敢怒不敢言。
他並未送禮,轉身時突然想起什麼:“王小姐似乎與堂弟李長河有媒妁之言,以後也是一家人,哈哈,可惜我那堂弟脾氣不好,還請多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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