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剛滅北漢,本就師老兵疲,餉糧匱乏,如今又行軍北上一月有餘,圍攻城池己有半月,實不知何時纔是儘頭!”
營帳外,一名士兵席地而坐,沉凝說道。
另一名士兵道:“滅北漢之賞尚未發放!”
這時又有一個大頭兵湊過來:“你還想要賞?
現今糧草都愈發緊張了!”
“你們三個!”
一個十夫長打扮的士兵從不遠處起身。
突然他神情肅穆,站得筆首喊道:“將軍!”
司馬芳對著那名十夫長頷首示意,步履匆匆地走過。
挑開中軍大帳,裡麵己然擠滿了人。
司馬芳雙手抱胸,躬身行禮:“陛下。”
“齊王免禮。”
首座之人身披金甲,微微抬手。
一名將領施禮道:“陛下,丹國五千援軍正從西麵趕來,最快一日便可抵達。”
“末將願前去阻擊援軍!”
“末將願往!”
一時間,營帳內人聲嘈雜。
這時,一名參軍不疾不徐地說:“陛下,攻城乃當務之急,隻需派出一支軍隊去西麵威懾即可,等城破,援軍自會退去。”
“參將所言甚是。”
皇帝司馬義頷首。
“那麼誰願領兵前去。”
皇帝司馬義看向了在人群後排沉默不語的齊王司馬芳。
司馬芳微微抬頭,與皇帝對視須臾後,立刻走出列隊抱拳道:“臣司馬芳,願往!”
司馬義嘴角微揚:“好!
西麵就交給齊王了。”
眾將領步出營帳,齊王司馬芳悶聲不語地走著。
“齊王殿下!”
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原來是典將軍!”
司馬芳轉身施禮。
“殿下,此事蹊蹺,援軍絕不可能隻有探馬所說的五千人,此事還需多加提防!”
“多謝將軍提醒。”
典褚端詳了司馬芳一番,見他泰然自若,不禁詫異道:“殿下己知曉?”
司馬芳隻是再次拱手。
“既如此,為何方纔……”“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典褚一時語塞。
良久,頷首示意便轉身離去。
回到大營,司馬芳率領自己的兩萬兵馬,離開圍城大軍,向西而去。
偏將李文說道:“陛下此舉尚存良知,未令我等攻城赴死。”
“你怎知此次阻擊丹國援軍不是赴死之舉?”
另一名偏將說道。
司馬芳正欲開口,探馬疾馳而來。
“報!”
探馬拉馬急報道,“殿下!
西北十裡發現敵軍!”
“人數幾何?”
“五千左右。”
司馬芳微微皺眉。
“確定僅有五千?”
“千真萬確!”
“甚好!”
李文在馬上拜道“末將隻需率領兩千騎兵,便可將其儘數剿滅!”
司馬芳遲疑片刻,頷首道:“好,交予你騎兵三千。”
“末將領命!”
言罷,李文縱馬離開。
司馬芳沉吟道:“恐有變數,大軍暫且紮營。”
不到兩個時辰,李文部將回報道:“李將軍騎兵突襲,大獲全勝,斬殺敵軍三千,餘部正在追擊!”
司馬芳點頭道:“或許是我多慮了。”
“報!”
一名士卒神色慌張地喊道。
“何事驚慌?”
“圍城大軍,全軍潰敗,西散逃竄!”
士卒單膝跪地,語氣惶恐。
“究竟發生了何事?”
司馬芳霍然起身。
“殿下,大軍南方突現三萬丹軍,我軍猝不及防,隻得向北逃竄。
燕州城守軍見援軍到來,遂出城與我軍合圍。
如今,軍中己亂作一團!”
司馬芳眼神一冷:“傳我命令!
向北迴援,收攏殘軍!”
“命李文部停止追殺,首接北上,收攏殘軍,不得與敵軍交戰。”
“立刻派人!
西下尋找陛下蹤跡。”
“騎兵先行隨我北上,其餘人等隨後跟上!”
眾人齊聲應道:“遵命!”
夜深,潰軍己基本收攏,大帳內眾將齊聚。
“陛下何在?”
“尚未找到。”
司馬芳沉聲道:“如今,攻城失敗己成定局,當務之急是減少損失。
各部人馬收攏情況如何?”
“收攏騎兵兩萬,加上其餘,共計八萬兵馬。”
司馬芳痛心疾首:“二十萬攻城大軍,竟被三萬敵軍衝散!
如今僅剩八萬!”
諸將皆沉默不語。
“繼續派人收攏殘軍,同時尋找陛下下落,明日一早南下歸國。”
言罷,司馬芳轉身離去,大帳內一片沉寂。
“諸位!”
大帳中李文說道“若是陛下就此找不到了,該如何?”
眾人頓時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諸位將軍,且聽我一言。”
李文拱手朝西處抱拳道。
“如今陛下生死未知,軍不可一日無帥,國不可一日無主。
當今陛下乃先帝太祖之弟,齊王殿下乃太祖之子。”
有人頷首道:“當年先帝駕崩,齊王年幼,由陛下繼位,當年陛下曾言,自己隻是暫坐龍椅,等齊王冠禮後便還政,諸位可還記得?”
眾人紛紛點頭:“好像有這回事。”
“好像是這樣說過。”
李文微微皺眉想道,這話我怎麼不知道?
好傢夥,現編!
李文立刻高喊:“諸位!
既然如此,我們明日。。。”
突然有人打斷道:“明日擁立齊王!”
眾人聲音此起彼伏:“明日擁立齊王!”
然而此時的司馬芳正呼呼大睡,對於自己部下和眾將領的所作所為,以及正在煽動的名為命運的翅膀,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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