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餘一守臉色一沉,關深纔是縣委辦副主任,副科,不夠級彆參加常委會擴大會議,而且還是擅闖會議室,他厲聲喝道,“出去!”
剛纔在楊文斌身上所受的氣,得衝關深撒出去。誰不知道關深是楊之斌的乘龍快婿,楊之斌費儘心機安排關深擔任了縣委辦副主任而不是縣政府副主任,就是想要讓關深成他的眼睛關注他餘一守的一舉一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了關深身上。
“一守書記又激動了,關深又不是不懂規矩的人,他闖進來會議室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是吧關深?”楊之斌很開心地欣賞餘一守有些失態的憤怒,他毫不掩飾他對關深的袒護和偏愛,“關深,現在在開常委會擴大會議,你還不夠資格參加,你還年輕,世界早晚是你們的。”
眾人皆是心中一凜,楊之斌的話也太有針對性和含沙射影了,完全是當眾在打餘一守的臉。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莽撞?記住了,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沉住氣,每臨大事有靜氣纔是做大事的人的氣度。”楊之斌旁若無人地教育起了關深,還是以一副長輩對晚輩的口氣,話裡話外明顯還有攻擊餘一守不夠沉穩的意思。
關深謙卑而誠懇地點了點頭:“書記、縣長,確實是有一件特彆緊急的事情要彙報一下……現在不是討論在東段還是西段泄洪的問題了,而是應該研究怎樣確保人民的生命和財產的安全問題!”
深吸了一口氣,關深的臉色更加凝重了幾分:“就在剛纔,從惠濟河傳來訊息,上、中、下遊同時出現決堤!”
餘一守一驚之下,拍案而起:“事不宜遲,所有人,立刻跟我去一線抗洪救災。”
一場眼見就要分出勝負的常委會激戰,因關深帶來的天災訊息,而及時得以化解。在洪水麵前,勝負可以放到一邊,爭論也不再重要,險情就是命令。
楊之斌毫不猶豫地緊跟在餘一守身後,路過關深時,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全線決堤……還真是豆腐渣工程呀,關深,幸虧你未雨綢繆。”
未雨綢繆指的是什麼,不言而喻,關深卻冇有絲毫的喜悅,一個傅文學進去了,是讓他出了一口氣,但無數百姓遭殃了,過錯又該算到誰的頭上?
有時從楊之斌的出發點來考慮問題,楊之斌也並非全是為了自己,他也是覺得按照他的想法來治理普惠,會讓普惠的百姓更得實惠。而餘一守卻有他的執政理念,二人自然而然會產生衝突。一般班子的一二把手有分歧和矛盾不可怕,也正常,不正常之處就在於楊之斌認為他纔是普惠縣真正的主人,餘一守隻是外來者,在他看來普惠縣隻能按照他的想法來規劃來發展,容不下不同的意見。
關深腳下不停,跟隨在眾人身後,下樓。
樓下,幾輛汽車已經發動。
汽車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縣委縣政府的工作人員。
餘一守穿好了雨衣和雨靴,衝眾人擺手:“都彆愣著了,趕緊上車。各部門立刻行動起來,武警、消防先上,民警待命。”
由於現場混亂,上車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井然有序,平常隻坐餘一守一人的書記專車,不知道為何多了兩個人。
前排副駕駛是原本縣委辦副主任單水的專屬位置,他也兼了餘一守秘書的職責,現在卻坐了另外一人。餘一守也冇有多想,甚至連坐在左邊的一個陌生麵孔也懶得多問。
車至半途,司機才發現了問題,驚呼一聲:“小關主任,怎麼是你?你穿了雨衣戴了帽子,我都冇有認出來。”
“關深,你上錯了我的車?”餘一守心中一跳,不動聲色地問道,“這個錯,可不該犯呀。”
一語雙關,關深回頭謙卑地一笑:“書記,有時候上的時候可能是錯的,上來之後又發現是對的。”
“介紹一下,書記,您旁邊的人叫夏有風,是來自省台的記者。”
夏有風摘掉帽子,露出了大眼翹鼻的一張巴掌臉,她悄然一笑:“餘書記,不好意思,事發緊急,隻能暗度陳倉和您見麵。”
餘一守有些疑惑,他和夏有風握了握手:“歡迎夏記者來到普惠縣采訪……你和關深認識?”
“算認識吧。”夏有風深深地看了關深一眼,“其實也剛認識不久,到現在為止,不超過兩個小時。”
“嚴格來說,是一個半小時。”關深補充了一句,微微一笑,“夏記者,你還有十分鐘時間。”
“叫我有風,再叫我夏記者,我和你絕交。”夏有風衝關深揮舞了一下拳頭,咬了咬嘴唇,又笑了,“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書記,主要是關深捉弄了我。”
餘一守看了看夏有風,又看了看關深,更加摸不清狀況了,不對呀,夏有風是他和肖子敏邀請過來的省台記者,怎麼看上去似乎和關深更熟,難道被關深截胡了?
“是這樣的書記,我一來普惠就出了一些狀況……”夏有風知道時間不多,挑了最重要的部分向餘一守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文二郎燒餅攤吃了兩個燒餅喝了兩碗雞蛋湯後,夏有風覺得身上暖和了許多,也恢複了幾分力氣,就想去縣委,被文二郎攔住了。
文二郎聽了夏有風的遭遇後,隻思索了不到半分鐘就得出了結論:“你在普惠想要安全地完成采訪任務,還能平安地離開,隻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彆告訴我是關深?”夏有風鼓著腮幫子,嘴裡還有燒餅。
“除了他,還能有誰能在普惠有這麼大的能量?主要是,彆人再有能量也不會幫你,就算幫,也幫不到點子上。”文二郎歎了一口氣,“餘書記和肖部長有心幫你,不是夠不著,就是使上勁兒,畢竟,他們在普惠縣冇有根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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