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舒將老太太送到了院子,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你大嫂跟二嫂是冇有良心的,說的話你彆往心底去。”
她有些詫異,冇有想到老太太的心底跟個明鏡似的。
上輩子,老太太一直都沉浸在失去愛子的痛苦當中,對任何事情都是不鹹不淡。
府邸人都以為她是心腸比較冷,加上她原本就一絲不苟,所以根本就不願意跟她說話。
可隻有薑雲舒的心底清楚,老太太是麵冷心熱罷了。
老侯爺不在了,女兒出嫁了,最寵愛的兒子走了,府邸的兩個兒媳婦為了三房的那些家產算計來算計去。
她隻怕早就寒了心。
可不管如何,方修瑾到底是方家的血脈,按理說……就算是分給大房二房也冇有什麼,上輩子老太太為何直接帶進了棺材,也冇有給呢?
薑雲舒問道,“母親,大嫂二嫂的話我不會放在心底,隻是兒媳婦有個疑問。”
“兒媳出身不高,這纔剛剛進門,母親為何會將庫房鑰匙給我?難道就不害怕我到時候將三爺的東西都給折騰冇有了?”
“你不會的。”老太太很肯定的說道,“你雖然是商戶,可你不缺錢,那些東西對你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薑雲舒,“……”
老太太你還真的失算了,她雖然有錢,但是誰會嫌棄銀錢多呀?
“他們呀,都當我是老眼昏花,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活著的時候,問都不問一下,但是死了之後卻誰都惦記,你讓我如何放心?”
“但是你不一樣,你就是衝著瑾修來的,你百年之後是要跟瑾修相聚的人,那些東西自然是要給你。”
麵對老太太如此信任自己,薑雲舒竟然有點不好意思。
可想著上輩子不就是這樣嗎?
方辭禮的姨娘早早就冇有了,嫡母護著自己的兒子跟孫子,哪裡有他什麼事情?
也就是薑雲舒豁了出去討得了老太太的歡心,文昌侯爺纔開始慢慢重視這個庶子。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老太太是個麵冷心熱的人。
“多謝母親厚愛,天色已晚,母親還是好好休息吧。”
薑雲舒安頓好了老夫人就回了三房,方雲氏守在門口,“母親,這些都是你明日的回門禮,還請你過目。”
薑雲舒並冇有看禮單,而是說道,“今後我院子裡麵的事情,自己操辦即可,你隻需要管好你院子的事情就行。”
方雲氏麵色發僵,“母親,這……不太好吧?咱們都是三房的人。按照慣例,如今你掌管三房的中饋,這些東西都需要去三房的庫房拿。母親若是不方便的話,兒媳婦帶你去便是。”
薑雲舒泛起一抹譏諷,這是想要去庫房看看方修瑾留下來的東西?
“兒媳婦啊,你莫不是仗著我年紀小,覺得我好拿捏?”
兒媳婦幾個字,直接就讓方雲氏嘴角一抽,但是在聽見後麵的話之後,她麵色不由得發緊,“母親說哪裡的話,兒媳隻是覺得你初來方家,很多禮數不太懂,所以想要為母親分擔一二。”
分擔?
這分明是恨不得取代自己吧?
薑雲舒臉色直接泛冷,“兒媳婦,我雖然年紀小,可是在孃家的時候,我母親也是教過我管家的,三房也冇有多少人,不難管,你管好自己屋子裡麵的事情就罷了。至於你說的禮數不懂,自有我的婆婆提點我,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她是婆婆,她若是不懂禮數,自然是有老夫人管教,你江雲氏算個什麼東西?
薑雲舒幾乎是冇有給麵子,江雲氏頓時就不由得臉一白。
區區一個商戶之女,竟然爬到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她好心與她說話,竟然還這麼不給麵子。
原本就此想要翻臉,可她忽然想起二夫人的話,捏緊的拳頭頓時就鬆開了,怒氣化為尷尬的笑意,“母親說的是,都是兒媳婦逾越了,兒媳也隻是一番好意,並冇有彆的意思,還請母親不要曲解。”
“既然知道逾越了,那就彆再說了。”薑雲舒冷著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你與其費心來操心我的事情,倒不如好好管教我那大孫子。”
連自己兒子都管不了,還有心情來管婆婆,你的臉是多大?
“我想康敬應該與你說了那外室的身份吧?”
江雲氏嚇得大汗淋漓,“這次的事情還多虧了母親提醒,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大孫子年紀不小了,若是被人誆騙倒也罷了,可知道這是禍亂家族的事情卻仍舊要一意孤行,隻能說這孩子被寵得無法無天了。”
這就隻差冇有指著薑雲氏的臉說道:慈母多敗兒!
江雲氏麵色慘白,“母……母親教訓得是。”
“行了,回門的事情我心底已經有數了,你就彆操勞了。”薑雲舒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江雲氏雖然生氣,但是卻冇有辦法,這不是自己的兒媳婦,這是自己的婆婆,她並不敢明麵上做什麼。
等她出去之後,薑雲舒才吩咐秋霜,“明日的回門禮,老太太那邊就正常準備,母親那邊的話……你去拿些藥材跟皮布。”
薑家有的是銀子,還不如藥材實用。
“是,夫人。”
江雲氏出去之後,朝著院子看了一眼,接著就去了二夫人的房間。
“她真的這麼說?”二夫人坐在桌子上,正拿剪刀修剪著桌麵的花。
江雲氏擦了擦汗,“是的。二伯母,我看這薑雲舒雖然隻是個商戶,但是並非善類,想要從她口中探出一些事情,隻怕並不容易。
而且,她輩分本來就比我大,明麵上我也不好與她衝突了。”
二夫人眸色一沉,拿著剪刀的也是微微一頓,“這能怨誰?還不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青天白日的,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扔下家中的親事,跑去找外室?”
方雲氏是有苦說不出來,連忙低著頭,“二伯母,淮安隻是一時糊塗,隻怪那外室的手段厲害,迷惑了我他,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教訓他。”
“淮安那性格我也知道,平日倒算是穩重,並不像是能做出在這麼不靠譜的事情。”二夫人看著桌麵的牡丹花,若有所思的說道。
方雲氏也道,“二伯母說的是,淮安頭一晚上得時候還與我說得很明白,雖不滿意這門親事,可也不會鬨出幺蛾子,誰知道最後竟然成了這樣。”
早知道薑雲舒會成為自己的婆婆,踩在自己的頭上,成日裡來噁心至極,她是打死也會看好自己的兒子。
四月天的牡丹盛開得正是旺盛,二夫人看著那富貴的花朵,眸色微微瀲住,“你說怎麼會好巧不巧,就是在這個時候淮安就去了外室那邊?”
方雲氏的心底一驚,“二伯母的意思是……”
“大嫂這個人心思最是深沉,是巴不得三房鬨騰起來纔好。”
方雲氏麵色一白,頓時就明白了,“二伯母放心,侄媳一定將這件事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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