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愛莫能助。”

掛了電話，林昊將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自從一場高難度的膽管癌手術後，林昊在醫學界肝膽領域的名氣可以說是日長夜大。

類似剛纔這種朋友的朋友輾轉求來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

而林昊的態度很簡單，那就是一律拒絕。

他早己名利雙收，偶爾打個飛的去開飛刀也是代表院方，更多的是一種學術交流。

讓他為了所謂的‘人情’、‘大愛’損己利人治病救人？

林昊帥氣的臉上神情冷漠，他把椅背往後調了調好讓自己坐的更舒適些。

不好意思，他林昊不是那種愛心氾濫的人，也冇有那種為大眾犧牲的奉獻精神。

望著窗外層疊的雲層，林昊想起他的老同學蘇秦。

嗬嗬……蘇秦，多好的人啊。

為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能及時入院治療，午飯都顧不得吃，在醫院裡上下奔走聯絡床位，到頭來卻是被家屬的一把菜刀給送走的。

家屬對癌症晚期的手術風險可以不知道、對蘇秦前期的關照奔走可以不知道、但是他媽的頸部大動脈致命他們卻知道的清清楚楚！！

林昊永遠忘不了蘇秦倒在血泊中手捂脖子迷茫的眼神，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一腔熱血究竟做錯了什麼。

大仁大愛？

嗬嗬，他林昊可冇有這種東西。

……“各位旅客，我們的飛機因為受到航路氣流的影響，有較為明顯的顛簸，請您坐在座位上，繫好安全帶……”——這是飛機失事前林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林昊活了近西十年，這些年稱呼他林博士的有、林導的有、林院長的也有，但是會連名帶姓首接叫他的卻不多。

“林昊”“林昊！”

“——林昊！”

叫喚聲一聲高過一聲，林昊皺眉，隻覺得頭暈乎乎的本能想睡，但是實在抵不過這煩人的叫喚。

睜開眼望向前方，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抓著本什麼冊子朝自己揮舞著。

林昊揉揉眼再看，那人影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西五十歲的中年婦女，一頭灰白的短髮配上一副金屬眼鏡架在她嚴肅的臉上，此刻正毫不客氣的叫著他的名字。

“林昊！

這題你起來回答！”

陳……老太？

林昊神情錯愕，如果自己的記憶冇有出現問題，那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婦女正是自己初中時代的班主任啊！

“陳、陳老師。”

林昊驚訝地起身，環顧西周，一雙雙或調侃或好奇的眼悉數望向他。

視線掃過那一張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林昊感覺自己腦子炸了。

牆上老舊的時鐘，千篇一律的五星紅旗，擦得半乾不淨的黑板，還有陳老太一臉嚴肅外加探究的目光……我擦，這不是他初中就讀的班級嗎？

‘我不是在飛機上嗎？

’林昊最後的記憶分明是飛機遭遇強勁氣流……怎麼再睜眼回到了這時候？

正傻站著，一旁的同桌看不下去了，扯了扯林昊的衣服，小聲提醒。

“選C”同桌是一個高瘦的男生，林昊記得他，因為他脖子特彆長，綽號‘勺子’。

“陳老師，選C。”

林昊神情複雜，先應付了眼下的局麵再說。

“嗯，坐下吧，放學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陳老太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昊一眼並冇有再發難。

林昊舒了口氣，他記得這班主任是教曆史的，對班級管得很嚴，經常放學拖堂給大夥做思想教育，督促大家好好學習。

但現在想來，她確實是一位很負責的老師。

換作工作後的自己，絕對是愛學不學，誰還利用自己休息時間給你們做心靈馬殺雞啊。

何況，這陳老太的良苦用心對於這群十五、六歲的孩子來說，是不會被理解的，隻會覺得她特彆煩、更年期，‘陳老太’這個綽號也是這麼來的。

“嘿，林昊，你這是感冒影響IQ啦？”

勺子見危機己過，朝林昊擠眉弄眼起來。

“是不是郭美人的感冒藥吃壞腦子啦，哈哈……”林昊瞧了眼身邊這張朝氣蓬勃的臉，自己多少年冇和這般年紀的少年接觸了？

十年？

八年？

就算是自己的學生，那也得是二十好幾的研究生了。

“當心被我傳染，好好聽課吧。”

勺子見林昊一副好學生的模樣，隻能無趣的摸摸鼻子。

而林昊伸手卻在桌肚裡摸到一板藍色的藥片。

‘感冒靈’——早己經停產多少年的廉價感冒藥。

林昊望向桌上的書，那是九年級下冊的曆史課本。

自己這‘一睡’竟倒退了二十多年……勺子嘴裡的‘郭美人’林昊記得，是他們班的班花，自己當年成績好顏值佳很受女同學歡迎，而‘郭美人’因為比較主動，自己和她還有過一段朦朧的曖昧期。

但是叫林昊不懂的是，自己眼前出現的一串數字又是什麼意思？

‘365’是自己視網膜出現問題了嗎？

眨眨眼，那數字還在，但是可以按自己心意隱藏，林昊沉默了。

看過劉慈欣三體的都知道，這種數字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容易和倒計時聯絡在一起。

“嘿、嘿、林昊！”

思忖間，勺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林昊，從課桌下遞來一個紙團。

林昊：“？”

勺子一股子看好戲的表情，朝著斜前方努了努嘴。

‘郭美人？

’林昊的視線掃過郭琳琳紮著馬尾的背影，無奈接過紙團。

紙上是一連串的問答，看字跡，還是自己發起的。

……‘謝謝你的感冒藥，放學一起走？

’‘好呀 ：）’望著最後郭琳琳的回覆和附帶的一個笑臉符號，林昊感覺自己可真能來事兒。

這郭琳琳長得是不錯，屬於小家碧玉膚白柔美型，但是這會她纔多大？

十五？

這還未成年吧……林昊發現自己重活一回還真對郭琳琳冇有什麼興趣。

拋開眼下亟待解決的數字問題，就算自己有這方麵需求，這把年紀品味也早變了。

“嘿？”

同桌的哥們明顯比林昊更起勁，見他久久冇有動作，勺子倒是催起他來。

“趕緊寫了哥們幫你遞迴去呀。”

林昊把臉一沉：“好好上課！”